林佳一的话,让我一怔,直到手指传来烧灼感,我才反应过来。
赶忙丢掉烟蒂,我右手抬起,捏着耳垂儿,终于开口对林佳一说道:“就那么回事儿吧。”
“嘿呦,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说辞呢,合着这么长时间,你就想出这么一句话来敷衍?”她双臂抱肩,脸上露出戏谑的笑意,“陈默,什么叫就那么回事儿?”
“我说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喜欢八卦了?”
“女人,有几个不爱八卦的?......还不是闲着没事做嘛,快跟我讲讲,满足一下我的好奇。”
她是真的听不出我言语中的不自然吗?
绝对不是。
林佳一的情商,在我接触过的人中,肯定算的上是上层,可她为什么在此刻,非要化身‘好奇宝宝’,想要问个清楚?
我很不解,在这种不解中,还有无地自容。
“你这好奇可不应该存在。”硬着头皮,对林佳一说完这句话后,我转过身,启动了步子。试图逃离她的追问。
但我忘记了一点,这个洒脱倔强的丫头,在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答案的情况下,又怎么会放过我呢?
“不说是吧?行啊,今天姐们儿就跟你杠上了,你丫走哪我跟哪儿。”
“ok,我他妈一会儿就钻男厕所里去。”
“你去呗,我在门口守着。”
“......”我停了下来,一脸无奈地看着她道:“姐姐,至于吗?”
“不至于。”她点了点头,跟着又摇了摇头说:“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今天就特别至于。”
“我靠!”
不满的骂了一声,我走向了路边,很随意的坐在了一座古宅院门前的台阶上,抬起头,对她一字一句的说:“成,今天咱俩就跟这儿杠着吧。”
“好嘞。”
林佳一应了一声,径直坐在了我的身边,脸上笑嘻嘻的,让人有些恼火。
“其实,看你这样我就知道,你们肯定又闹掰了。”过了不久,她突然说出了这句话。
我扭过头去没有看她,“知道是这样你还问?”
“看你吃瘪我开心啊。”
“你这叫把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这话说的有趣......陈默,我也不跟你说别的了,如果有时间,去趟客运站吧,现在应该来得及。”
听见这句话,我猛然回头,出声对林佳一质问道:“什么意思?!”
“你又不傻,应该知道。”
“她要走了?......你怎么才告诉我?”
“第一,我不是你的信使,没有那个义务。”跟着林佳一竖起两根手指,“第二,我哪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了?她只说自己要回家一趟,我还以为她回去拿户口本准备跟你登记结婚呢。”
“操。”
不知道带着怎样的情绪,我很焦急地从台阶上站了起来,旋即奔向了商业街那边。
......
出租车上。
我心里有些乱,一路都在催促着司机开的快一些。
因为我真的慌了,为佟雪离开乌镇而发慌。
昨夜的交谈确实不愉快,并且,我也表达出了自己的态度:如果不确定未来,又为什么要说喜欢。
我也开始用事业将自己填满,然而,当我真正面对这种境况的时候才发现,我没法做到真正的放下,这个仅需要十一笔画的词语,只有经历的时候,才会知道有多艰难。
现在,我正在经历着。
遇到林佳一真的只是偶然?
平时并不八卦的她,为什么突然对我的事情感兴趣?
我真傻,应该早就想到,她应当是知道些什么的。
长吁一声,我再度对司机催促道:“师傅,麻烦您快一些。”
“我这已经很快了嘛......”
“在不违法的情况下,有多快开多快成吗?我给您加钱!”
烦躁的回了一句,我看向了窗外,车子、行人、建筑,这些飞快的出现在我眼中,又飞快的消失。直到车子停下,客运站的标识,出现在我眼前。
给司机扔下一百块钱,我直接打开车门,跑了下去。
有很多成功的人都曾说过,三心二意的人,最是容易一事无成。诚然,在感情的世界里,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我失去了张瑶,现在也即将第二次失去佟雪。
意识到这些的我,在此刻,脑海中只有一句声音:拦下她,留住她!
片刻,我就跑进了客运站的候车室。
人很多。
茫然四顾中,我没有看到佟雪。
于是我疯了似的拿出手机,拨打了她的号码。
“嘟......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您稍后再拨。”
她挂断了。
见状,我很执着的再度拨打。
跟刚刚一样,她又挂断了。
不信邪的,我第三次拨出了电话。
这次,我得到了回应。
“陈默,你有什么事儿吗?”
“你应该知道。”顿了顿,我对她问道:“听佳一说,你准备回家一趟?”
“......嗯,已经在车上了。”
“不走可以吗?”
“我想家了。”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比大声争吵还让人难以接受。
“我......我们好好谈谈,不行么?”
“该说的都说了,不是吗?”
“佟雪!......难道,你要一直这样下去?”
“我怎样了?任性?”佟雪笑了一声,对我回道:“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任性是女人的特权。”
“成!这是你特权,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三个月之后?”
佟雪止住了言语。
她是在迟疑,还是已经有了答案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我?
我们之间,就这样的隔着通讯网络开始了沉默。
冗长,压抑,又他妈的让人心慌的沉默。
终于,我无法承受,再度对她说道:“如果是三个月,我等你;假如是三年,我也等你;只要你给我个确切的时间,这总可以了吧?”
感情里的倔强,可笑异常。
“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
佟雪的声音开始有了变化,柔弱又慌乱,她有些无助的重复,“对不起,陈默。”
“对不起,我要不起这声对不起。”
苦涩的笑了笑,又说了一句“我等你”之后,我就挂断了电话。
佟雪用这样的方式离开了乌镇,没有留下一个归期,但,我愿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