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木柒应该也不是平常人人,如果是平常人的话怎么可能从她的身体里吸收出那些东西呢。
十四其实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苏辛,只是把关键的部分告诉苏辛了,至于自己的宿主含着别人的手指不放这种事情就没有必要说了吧,说出来大家都尴尬多不好啊。
苏辛现在把木柒放在一号警戒位,童溪放在第二位。
杨翠应该不是,苏辛的直觉。
还有一个比较关键的问题就是这个阵眼知不知道自己是阵眼,如果那个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这个村子的关键的话,那就非常的难搞了,如果那个人知道的话,或许还会露出一些破绽,或者做一些防备出来,但是如果那个人完全不知情,以为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这个村子里发生的怪事跟他一点关系没有,所有人都不能出去也不关他的事,那问题就更棘手了。
“阿姐,你好啦,我还以为你要病好几天呢。”
童清实在不喜欢看见自己姐姐那副病殃殃的样子,在他的眼里看来他的阿姐应该永远都是健健康康的,十分活泼的,躺在床上很虚弱的阿姐会让他非常的害怕。
“怎么,你还想你阿姐在床上躺几天呀?”
苏辛打趣,捏了捏自己阿弟白嫩嫩的脸,小正太就是可爱呀。
“怎么可能,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生病。”
“好,那我也希望你一辈子都不生病。”
姐弟俩互相祝福,有点傻乎乎的。
没过几天,姑婆说的话成真了。
杨翠死了。
那天外面刚好下了雪,是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花纷纷扬扬,没过多久就在地上落了一层。
杨翠相当于是家里的顶梁柱,家里内外的活一把手,不管是养鸡养鸭还是养猪,或者说下地和照顾一家老小,事情都是她干的。
杨翠其实是个非常勤快的家庭主妇,在其他季节,她每天早上都要早起,先喂完了庭院里那些养动物,然后要开始洗衣服,洗完衣服再做早饭,总之扫地拖地零零碎碎的事情都是她干,到冬天她倒是能比较清闲,可是洗衣服这件事情也足够她忙活,她在村子里别人那里的风评都非常好。
她是典型的农村家庭主妇,喜欢八卦,喜欢热闹,喜欢吵嘴,喜欢斤斤计较,但是也非常的勤劳,能吃苦,如果不是苏辛亲耳听见童满文说是杨翠杀了他,苏辛也不能相信就是这样一个村妇居然会亲手把自己儿子残忍的杀害,知人知面不知心。
杨翠是死在自己家的井里的,那天童河起床,喊了几声自己的老婆都没有人应,可是床的另外一边分明早就已经冰凉,说明早就走了。
童河出了房间发现没有早饭,家里的衣服有没有人洗,这才发现不对劲,因为这是十几年来头一回的事情。
童河家里里里外外都找不到,想着可能是杨翠出门去了,这大冬天的,童河洗漱之后发现家里桶没有水了,准备去水井里打水。
水里的水是地下水,是不会结冰的,童河发现自己家的水井居然是打开的,水桶还掉在下面,皱了皱眉,打算把水桶给提上来。
他发现今天的水桶分外的沉,就算是装满水也不应该是这种重量,童河把水桶提了上来,整个人都被吓傻了。
那水桶里分明不是水,而是一个人,不对,应该已经不能够称之为人了,只是一具变了形的尸体。
童河之所以能够一眼认出来那具尸体就是他妻子的原因是被扭曲变形的头颅,杨翠表情惊恐,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她保持着抬头望天的姿势,脖子与头达到90度的平衡。
童河转头作呕,但是因为没有吃东西,所以也吐不出来什么东西。
杨翠虽然是个女人,也并不人高马大,但是要被塞在这一个小小的水桶里还是非常有难度的,那个场面令人作呕。
童河没有办法伸手去把自己妻子变了形的尸体给拿出来,因为这太有难度了,她刚好被卡在水桶一样不多也不少,没有一丝的缝隙,这根本不是人能够干出来的事情。
杨翠如果这么痛苦的折磨,跟学生呆在一个水桶里,然后被吊在井里,这些事情不可能没有动静的,童河清楚的记得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自己老婆还好好地躺在自己的旁边,可是他一觉到天亮,竟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但是童河也总不能一直让自己妻子的尸体放在这样的水桶里,他轻轻的把和自己同床共枕了十几年的妻子的眼睛给合上,把水桶的给弄破。
尸体皱巴巴的缩成一坨,周围都是血迹。
刺鼻的血腥味和难看的尸体,让童河眼眶红红的。
他没有惊恐,也没有害怕,就像一颗沉默的石头,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报应,他的报应也应该快来了吧。
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是会折寿的吧。
童满文的尸体还在另外一个房间里放着,头七还没有过,还不能下葬。
苏辛还是比较早听到这个消息的人,收到这个信息之后,苏辛赶紧带着两个人一起去了杨翠家。
算个什么事啊,刚刚死了儿子,又死了老婆,所有人对童河报以同情的目光,又用诡异的眼神看着那块被白布盖着的尸体,并不是直挺挺的,就好像只有一半的样子。
“童河啊,翠儿怎么死的啊,前两天人还是好好的吗?还和我聊天呢,今天怎么说去就去了?”
那是一个独居的老寡妇,名叫童玉镯,四五十岁,没有儿子,也没有丈夫,丈夫前几年带着儿子出去打工,被外面的花花世界给迷了眼,再也没有回来过,儿子随他爸,不是个东西,也忘了家里的母亲,权当自己从来没有在这个村子呆过。
童玉镯也出过这个村子,但是自己身上没有钱,也不明白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她有想过找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可是无功而返,她是农村妇女,又没有文化,还有口音,在外面身无分文,想做什么事情,别人都瞧不起她,童玉镯只好回来了,二十从多岁等到了四十多岁,因为心里惆怅压着事,虽然是四五十岁,但是看起来却有五十多岁了,一副愁苦的模样。
她平常在家里一个人怪冷清的,就喜欢到处串门,找别的女人说话,她和杨翠的关系还蛮好的,童玉镯经常去给杨翠帮忙。
“玉镯姐,你就别问了。”
童河叹着气,摇了摇头。
“嗯,怎么能不问呢,这么大一个活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童玉镯惊讶地反问。
屋子里没有太多的人,就只有苏辛和童玉镯在。
之前那些来看望都已经走掉了,意思意思的慰问一下,然后心里古怪的嘀嘀咕咕地离开。
苏辛让十四给它描述了一下白布底下尸体的样子,十四表示难以言喻直接给了她一个投影。
苏辛也被尸体的惨状给惊吓到了,死的实在是太惨了,都不成人形了,让人看了很想呕吐,比那些什么恐怖片和鬼片吓人多了。
苏辛心里吸了一口凉气但是面上却不显。
这应该不是人做的事,鬼做的吧?
毕竟没有人可以把尸体折腾成这个样子,就好像是被受到了什么挤压一样,这个村子里没有这种工具。
【在下和您站在同一个观点上。】
鬼做的?难道是童满文?
不应该呀,那天童满文走的时候那个样子绝对不可能是会回去报复他母亲的,而且童满文说了杨翠的身边有一只强大的女鬼,难道是那个女鬼干的?
可是那个女鬼和杨翠,难道不是一伙的吗,过河拆桥,没道理啊,杨翠杀童满文也没道理啊。
这世界上很多事情看起来都没有因果关系,好像不需要特别的理由,可是没有理由本身也是一个理由,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杨翠杀死童满文一定有什么原因,被杀也是。
杨翠死了,人选又排除了一个。
这个村子好像陷入了什么魔咒,人一个一个的死去,但是死去的都是她认为无关紧要的人,也就是非阵眼的人,对她的任务并没有什么帮助,反而带来了更多的谜团和困惑,这些看似好像紧密相连但是又并不相关的事件中会不会有人在背后主导着什么,就像这个村子被布下的迷障一样,是人?是鬼?
童玉镯想要揭开白布看一看底下的尸体,但是被童河拦住了。
“童河,你这是什么意思?虽然她是你老婆,但是她也是我的好姐妹,不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就算了,人死了都不让我看一眼?这太说不过去了吧。”
童玉镯并不是什么懦弱的女人,她的遭遇让她又自卑又敏感,可是自尊心又不允许自己表现出来这些东西,她看起来非常的强势,可是又非常容易去依赖别人,就好比她依赖杨翠一样。
“大姐,不是我不让你看,既然要看就看吧,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童河耳朵上夹着一根烟,他把那根烟拿起来放在嘴边,想要抽但是哆哆嗦嗦的又点不上火,叹息了一声,又把烟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童玉镯看他这个样子心里的疑云更多,毫不犹豫的就把白布给掀了下来,然后瞪大了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才没有发出尖叫声。
令人作呕的气息从尸体上蔓延开来,那些被扭曲的肢体,如果不看脸的话,童玉镯一点儿看不出来这是杨翠。
“这……这……”
童玉镯声音颤抖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她看起来受到了非常大的惊吓,别开眼,不愿意再看那些尸体的样子。
“我今天早上一起来的时候他就这个样子了,不是人做的,都是报应吧,大姐,我只希望你看在你和我家杨翠的情分上,不要把这件事情往外说,待会我把她放去另外一个房间,不会让别人再看到她的。”
童河知道自己老婆是很要面子的,要是被所有人看到她死的这个样子,绝对会来梦里揪他耳朵的。
“好。”
童玉镯恍恍惚惚的点头,看起来还是没有回过神,她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童河,转过了头。
什么是报应,童玉镯不相信这些东西,她也不信云娘娘,每年是跟着大家一起祭拜,但是心里并不信。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因果报应的话,她的丈夫和儿子早应该死了吧。
“这就是我们的家事了,大姐,你也看过了,她也知道你的心意,你走吧。”
“荒唐,真是荒唐。”
可是如果不平静的接受,还能怎么样呢,就算是嘶吼发泄大喊大叫又能改变什么吗,人已经死了,而且不是人干的,是脏东西干的。
是啊,荒唐。
“宁丫头,你不会说的对吗?”
“当然了,童叔,童溪哥呢?”
“他还在屋里歇着呢,还没醒。”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还没有醒?”
“我没告诉他,他身体本来也不好,翠儿向来疼她,如果他知道她死了,还死得这么惨的话,搞不好会吐血昏倒过去,她身子骨太弱了,我不知道如果受到这么大的惊吓,还能不能挺住。”
童难得一下说这么多的话,她平常都不怎么开口的,如果非要开口也只是一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平常杨翠总是埋怨他不会说话,现在杨翠去了,童河的话反而多了起来,可是想听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消息是一定要告诉的,只是什么时候告诉怎么告诉就是别的问题了。
“晓得了,童叔,你要挺住,家里就靠你了,还有童溪哥和阿婆,都得你来照顾了,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时候可以告诉我,我能帮的上的就帮。”
“有心了,叔知道的。”
苏辛在门口的时候又碰到了童铃,不知道为什么,苏辛总觉得童铃好像比前几天憔悴了一些,脸色不太好看。
“铃铃,你生病了吗?”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你脸色好难看啊。”
“应该是太冷了吧。”
童铃咳嗽了两声,揉了揉自己的脸。
“照顾好自己啊。”
“嗯嗯,我晓得,童叔家没几天连着死了两个人,也不知道犯什么冲了。”
童铃叹气,看着童河家,眼里带着同情。
“看完就快回去吧,怎么咳嗽了,回家给你煮点梨子水。”
童铃她爸急忙忙的说,催促着童铃,关心之意溢于言表。
“知道了,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