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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菱菱不一样。”曲华笑了笑:“我蛮喜欢她的,今后多让她来我这陪我玩玩儿。”
  王亚美连声说:“您是她爷爷,她就应该常来的。”
  “既然话都说清楚了,你们就把这钱收了,回去好好过日子。”
  曲文君看曲华态度坚决,知道还不了,就小心翼翼的把钱收了起来。
  “钱收了的话,就早点走。”曲华心里不舍,但是仍扬声喊道:“菱丫头,东西收好了没有?”
  曲菱在房里就听到他爷爷洪亮的声音,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把东西收到背包里,慢吞吞的走出来应了一声:“好了!”
  曲华站了起来,脸色平静的说:“好了就快点和你爸妈走吧。”
  曲菱一眼就看出了曲华掩藏住的不舍,她心里微微心疼,就笑着说:“爷爷,过两天我就来找你。”
  曲华笑了笑:“知道了。”
  曲菱拉住王亚美的手,絮絮叨叨的嘱咐:“那爷爷要好好吃饭,晚上不能为了贪凉就赖在院子里不回房,不能空腹就喝茶……”
  曲华听着自己孙女在儿子儿媳妇面前揭自己的短,他压着心里的臊意,连忙挥了挥手:“菱丫头,你别啰嗦了,快走吧。”
  “那我走了,爷爷再见。”曲菱看着曲华脸上有点挂不住,才露出了恶作剧得逞一样狡黠的笑容。
  她就不信,她走后爷爷还会无所顾忌的做着对他身体不好的事。
  下山的路有些陡,曲文君正想抱曲菱,就被她脚步灵活的样子给打断了。
  一路回到家,曲菱去房间里小心翻看天一门的历史撰记和关于相面,占卜的书籍。
  曲文君把王亚美拉到了房里,把曲华给的钱交给了王亚美。
  王亚美又推给曲文君:“这是爹递给你的,你替菱菱好好的收着,别拿给我。”
  曲文君说:“媳妇,我知道毛手毛脚的,万一丢了,这可怎么办?还是你收着,该用的时候就用。”
  王亚美想了想,就说:“我们家的的桃子熟了,要不你进城卖的时候,就拿着身份证去银行弄张卡把钱存了,以后给菱菱用。”
  曲文君之前没存过钱,但他们今年把曲菱的学费也赚够了。生活上的钱也能一边用,一边赚。这钱还是放在银行最合适。
  王亚美想着以后俭省一些,还能逐步逐步的往里面存点钱,给女儿用或者是用来应急都是好的。
  这样打算了之后,曲文君和王亚美在要去镇上赶集市的前一天,就去了桃林子里把卖相好,个头儿大的桃子摘了两担子,打算第二天挑去城里卖。
  曲菱害怕曲文君忙不过来,就央求了王亚美一会儿,最后也跟着他去了。
  一大早,曲菱就和曲文君吃了面,垫了垫肚子。然后曲文君挑着装了桃子的箩筐,曲菱背着袋子和秤坐上了公交车。
  这个时候的公交车下面可以放货,上面坐人。车上人并不多,但几乎都是泽西村的村民,都是相互认识的。
  曲文君和别人一一打过招呼后,就拿出钱,向售票员买了两张车票。车子一路摇摇晃晃,大约过了两个小时,才进了城。
  泽西镇每逢六号,八号就会有集市。集市十分热闹,叫卖声响亮,人们也熙熙攘攘的,慢悠悠地挑选着物美价廉的物品。
  曲文君把担子放下,又从曲菱背的包里把秤和塑料袋拿出来,大声吆喝了起来:“桃子,新鲜的桃子,两块钱一公斤了。”
  卖桃子的摊子还挺多的,曲菱看了眼,便跟着她爸叫喊:“买桃子了,两块钱一公斤。”
  路过的人见曲菱长着一双乌黑的杏眼,模样清清秀秀,看上不过才六七岁就能大方叫卖的样子,就好奇的去了他们的摊子。
  “小姑娘,桃子多少钱一公斤啊?”有个大爷走了过来,看着桃子新鲜,就笑眯眯的问曲菱。
  曲菱笑得甜,一笑就露出了颊边精致的梨涡:“大爷,这桃子两块钱一公斤,可甜了。您不信,可以试试。”
  曲菱说着,就挑了一个桃子,擦了毛后,拿起刀子利落的切了一小半递给那大爷。这一举动,不仅让曲文君愣住了,连那大爷也没想到曲菱一个孩子做事这么利索。
  他接过桃子尝了尝,感觉挺甜的,就说:“还挺好吃的,小姑娘,给我来两斤桃子。”
  曲菱立即抽出个袋子,给大爷捡了两斤。
  “大爷,两斤差一点儿,我再给你捡一个大桃子,凑成两斤啊。”曲菱说着,就捡了一个个头较大的桃子放进了袋子里。
  “小丫头还会做生意的。”那大爷给了钱,满意的接过桃子走了。
  有了一个客人,就会吸引其他客人。曲菱嘴甜会说话,算账也仔细快速,不一会儿就卖出去了许多桃子。
  曲文君忙着称秤,笑得合不拢嘴。
  时间渐渐到了中午,曲文君让曲菱看着摊子,自己去隔壁的小饭馆里要了两份儿盒饭。
  这段时间人都回去吃饭去了,集市上难免有些冷清。曲菱正吃了几嘴饭,前面突然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
  “有人发疯了!快跑!”
  第七章 发疯
  “有人发疯了!快跑!”
  现在是午饭时间,逛集市的人不多,但是小贩挺多的。有人是好奇,有人是热心,不一会儿去就把前面围成了小圈。
  “这可怎么办呦?”人群里传来了叹息声。
  曲菱心里眼前似乎看到一片黑雾,她皱皱眉,放下手里的盒饭就准备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曲文君连忙拉住曲菱的袖子:“菱菱,你干什么去?”
  曲菱脚步顿了顿,就见人群里突然传来了惊呼声:“这个老人家是不是羊癫疯啊?”
  这话音一落,人群就朝两边迅速的散了开来。有个约莫六七十岁左右的老人歪歪斜斜的跑了出来。他面容狰狞,双手向着两边疯狂挥打,身子还不断的抽搐抖动,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他身后还跟着个慌乱无措的孩子,正急的掉眼泪:“爷爷,你怎么了?”
  他正要向那老人跑过去,就被路人用力拉住:“你这孩子,现在过去,你爷爷伤了你怎么办?”
  曲菱眼睛视力极好,一眼就看到那个老人眼神里恐惧,还有其他人用肉眼无法看到的萦绕在他身上的黑气。
  曲文君害怕他突然冲过来,就把曲菱抱远了一些。
  曲菱细细观察着那老人的面相,她是初学的,也没什么实际经验,也就只能看一个大概。
  那老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薄外套,下身穿着亚麻色长裤。
  俗话说,相由心生,一个人的面相如何,和他心里的想法,平日的举止有很大的关系。这老人面型方厚且长,三庭均匀,浓眉大目,两边的面颊饱满丰隆。按理说,有这样面相的人,一身都会富贵荣华,气运极佳。
  所以他不应该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情况。
  曲菱皱了皱眉,她视线下移,却发现那黑气竟然是从老人右手拿着的一个包里散发出来的。或许这并不是那老人自身的原因 ,而是因为包里的东西让他变成了这样。
  正想着,那老人突然吼了一声:“滚开!”之后,他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爷爷!”那小孩子见他爷爷跑了出去,趁拉着他的那个人不注意,也跟着跑了出去。
  曲菱心里微沉,她走到曲文君身边,看着他担忧的眼睛,天真的笑笑:“爸,我想吃油条。”
  “菱菱等会吃行不行?爸爸现在走不开。”
  今天这事情有点怪,曲文君害怕那个老人家回来伤了人,所以他不敢离开,只能哄着曲菱。
  曲菱拉住曲文君的衣角,讨好的笑笑,露出了甜美的酒窝:“爸,你给我五毛,我自己去买。”
  她说完指了指和那老人完全相反的方向:“我去那边买,您放心,我会小心的。”
  这时候的民风淳朴,这里熟人又多,出不了什么大事,加之这是和那老人相反的方向。所以曲文君把钱递给了曲菱,嘱咐道:“那你快去快回,你向叔叔也在那边卖东西,有什么事,你可以叫他。”
  “我知道了。”曲菱点点头,接过钱,就往前走去。绕过了街头,她照着记忆力的路线,突然岔进了一条小巷往那老人的方向快速跑了起来。
  她在山里练了几天,跑步的速度快了很多,跑了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那个男孩子的哭喊声。
  这已经不在集市里了,而是在一处正拆迁着的破旧小楼,四周空荡荡的,也没什么人。下午的阳光火辣辣的,把人晒得头晕脑胀。
  徐明铮看着在墙角缩成了一团的爷爷,眼神渐渐绝望。
  他刚刚虽然给人打过电话了,现在他们也正在赶来的路上。但他终究只是个十岁的孩子,见平时疼爱自己的爷爷疯了,他早就不知所措了。
  徐明铮瘫软的坐在地上,一边流眼泪一边看着他爷爷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软糯的声音:“小哥哥,我能过去看看你爷爷吗?”
  徐明铮茫然的抬头,就见到曲菱笑得眉眼弯弯,嘴角边有两枚精致的梨涡。
  他摇摇头,起身挡在曲菱面前:“不行,你不能去过去 !”
  曲菱看着那小孩胖嘟嘟的小脸灰扑扑的,带着泪意的眼睛警惕的看着自己,就递了张卫生纸过去,好笑的说:“你怕什么?我又不是坏人,说不定我还可以救你爷爷呢。”
  “真的?”徐明铮看着只到自己肩膀高的小人,不信的说:“你骗人。”
  “不骗你。”曲菱看了眼那老人的情况,心道不能再拖了,“你不让我试试,你又怎么知道我不行。现在你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你再拖延,就来不及了。”
  徐明铮看曲菱突然严肃了下来面容,就不自觉的让开了身子,等他看到曲菱走到了他爷爷的身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曲菱离那老人有一步的距离,就看到那老人眼睛通红的瞪着她,像是野兽一样,喉咙里发出了“嗬嗬”的声音。
  曲菱视线下移,就看到那老人手里那着的箱子上,黑气越来越浓重,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包裹在起来了一样。
  她心里暗道不好,就迅速从脖子上解下了,她爷爷曲华给的三枚蕴养过的古铜钱里取下其中一枚,朗声念咒:“太上应台,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话音一落,曲菱就把古铜钱弹到了老人拿着的包上。
  那包在徐明铮不可置信的眼神里,微微发颤,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丝嗡鸣声。
  曲菱看着曲文君身上的黑气逐渐减少,她才松了口气。她刚刚念的是道教的咒语,天一门原身是道教,所以驱邪缚魅也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她年龄太小,这事又有点费精力。所以现在,她面上十分苍白。
  第八章 匕首
  那老人眼里的血色渐渐褪去,身上缠绕包裹着的黑气,一丝一丝的回到了包里。他狰狞的神色也平静了下来,等头脑清醒后,他一眼就看到了靠着墙脸色微白的曲菱。
  “小姑娘,你怎么了?”徐卫国发现自己坐在地上,立马爬了起来,走到曲菱的身边。
  曲菱还没说话,徐明铮就跑到徐卫国身边,拉着他的手,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问:“爷爷,你……你好啦?你知道我是谁吗?”
  徐卫国看着眼眶发红的孙子,心里心疼,脸上却有些嫌弃:“瞧你这傻乎乎的样子,我化成灰都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你哭什么?”
  徐明铮哽哽咽咽的把曲菱做的事说了一遍。
  徐卫国看着脸色微微苍白的曲菱,感激的说:“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没有你,爷爷可能就折在这了。”
  徐卫国不信自己的孙子会说谎,加之他自己对玄学,国学之类的东西本身就抱有尊敬。他自己又见多识广,当然不会把这事当成是封建迷信。
  只是他心里实在惊讶,这么小的女孩子,居然也会玄学大师的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