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瑞没有细想,伸手将她从银离怀里拉了出来,偏首看向银离,“大哥,你需要进食了。”
银离捏了捏眉骨,点了点头,“银月和银玔呢?”
“我让银桑去接了,不会有事的。”银瑞说完,低头看了眼昏迷过去的少女,又道,“大哥,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香荷是樊家的人。”银离只说了一句,银瑞就明白了。
他们不是没有查过香荷的事,但是被隐藏得很好,他们还是中了套了,幸好他们没有得逞。
银离站了起身,视线落在了少女身上,缓缓又开口,“我看到了,她的力量。”
纯血种的力量,在她身体里不但没有被削减,反而能发挥十倍的作用。
那一刻的她,让他都心生寒意。
可是,她护着的,却是他啊。
银瑞惊愕看着银离,还没来得及问什么,银桑银玔和银月就走了进来。
——
南妃妤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是饥饿感让她醒来的。
窗外透进来的阳光,让她不适地伸手挡住。
诶?
她的手还在?
她记得是挡了一下樊羌的刀,然后被砍断了的……
哦,对了,血族是有自愈再生能力的。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粉色睡衣,额头挂满了黑线,又是这种公主睡裙,他们到底是什么审美。
南妃妤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光着脚下了床,走出房间。
之前被毁坏的一切都已经重新恢复原状了,她所在的是二楼的一个房间,经过银离房间的时候,她还是伸手敲了敲门。
“进来。”银离温和的嗓音穿过房门传出来。
听他这声音,应该是没有事了。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白嫩的脚丫踩在地毯上,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银离正坐在桌子前,带了一副金丝边框眼镜,他见了她进来,伸手摘了眼镜,起身走了过来。
南妃妤还没开口,他就伸手掐着她的腰,将她拎到了旁边桌子上。
她在桌子上坐好,才抬头看向他,“我睡了很久吗?”
“三天。”银离回了两个字。
“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他又问。
南妃妤眨了眨眼,点头,“我杀了他们。”
银离眸光微闪,他们对她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态度恶劣,她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趁机逃离的,为什么要偏偏要参与进来……
这时,一个男人端着一杯红色的液体走了进来。
之前的男仆已经被猎人杀了,这应该是新来的男仆。
“喝了它。”银离将高脚杯端到了她面前。
南妃妤闻了一下味道,是上次银月说的什么一等血,可是她没有多少**,所以拒绝地摇了摇头。
“喝。”银离语气不容置喙。
他微微倾斜了一下酒杯,玻璃边缘就靠在了她唇边。
“我不喜欢喝。”南妃妤拧开头,紧抿着唇。
“要我逼你喝下去么?”他语气微微严肃起来。
高贵如纯血种的他们,就算也有点挑食,但是不得已情况下,也能接受其他血液,面前这小丫头,实在是过分挑剔了。
这一点要改。
南妃妤明白银离的意思,但是她现在似乎真的被养刁了,一般的血真的难以入口,甚至让她有些反胃。
迫于银离的威严,南妃妤接过了高脚杯,低头试探着伸出了小舌,舔了一下杯中腥甜的液体。
果然,味蕾一点儿都不为所动。
她仰头喝了一口,咽下去之后,就再也没有胃口了。
银离也不再强迫她,而是划开了自己的手腕,放到了她唇边。
南妃妤一愣,呆呆地张嘴凑了过去……
这是给她一巴掌又给她一颗糖?
南妃妤吃饱喝足离开后,银离的房间里多了一道身影。
“大哥,你还真是别出心裁,竟然用血来豢养小宠物?”银瑞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失望。
难道就因为那天晚上她救了大哥,所以大哥的态度就变了?
“养着自然有用。”银离重新将眼镜架到了高挺的鼻梁上,平静的面容下,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月食快到了,大哥想要验证那个传言吗?”银瑞问,俊脸也带了几分凝重。
银离没有抬头,回了句,“我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
银瑞看着他,眼底有异样的光闪烁了几下,“那就好,我还以为大哥心软了呢。”
——
南妃妤的处境好像好了一些,没有了香荷之后,城堡安静了一些,但是同样也多了几分祥和。
银玔对她的兴趣是最为浓厚的,时不时就给她搜寻一套制服,看着她换衣服,他似乎上了瘾似的。
银月倒是没有之前那么针对她了,就是不敢对上她眼睛,而且她一看他,他就呜哇大叫,愤怒得好像她偷窥了他什么**似的!
男仆每天给她送来的食物,只是一杯“血饮”。
她每次都象征性地喝一口,然后又偷偷去厨房自己做点吃的。
那些食物都是香荷之前留下的,勉强还能撑一段时间。
不过她这样总是不喝血,反而让还没恢复的身体又虚弱了几分,可怜巴巴躺在床上,连个照顾她的人都没有。
毕竟上次猎人家族攻击银家的事情后,银离他们就把仇恨的目标对准了樊家。
可笑的是,赫连真竟然和樊家好像达成了某种默契,一同针对银家。
所以这段时间,南妃妤明显感觉银家多了一些守卫。
而银离他们也经常性地玩失踪。
南妃妤蔫蔫地坐起身,就听到窗户传来了一些动静。
“小贱种,我还没动手折磨你,你自己倒先开始折腾自己了?”银瑞坐在她的窗台上,上扬的眼角挑着冷魅的光芒。
不等南妃妤开口,他就来到了床边,把她抱了起来往外走。
银瑞掂了掂怀里的重量,紧了紧额头,每天偷吃还那么瘦,真是个麻烦。
客厅里,银离他们都在,地上还跪着樊羌的身影。
银瑞将南妃妤丢到了沙发上,自己靠在了一边。
樊羌的样子看起来很狼狈,身上被划破了很多道口子,正在缓缓淌着血,而他周围的地面上已经漫上一滩的血迹。
“小娃娃,他上次砍了你的手,你这次可以把他脑袋砍下来玩。”银玔淡淡朝着南妃妤开口,修长的手指帮她整理了一下衣领还有折起来的袖子。
“砍头有什么好玩的,他不是讨厌血族么,让他变成我们的一员,才有趣。”银月唇边染着淡淡的笑意,眼底却阴森可怖,这次没抓到香荷那个贱人,真是可惜了。
“小贱种,让他成为你的仆人,如何?”银瑞也难得好心情的提议。
银桑却考虑到了一点,煞有其事地开口,“初拥的话,要浪费半莲的血了。”
樊羌听着他们的话,却一点儿畏惧都没有,一条烂命而已。
他们不敢碰他的血,就算他被转化成吸血鬼,那他也依旧能杀他们!
他看到,那个被环绕的精美如娃娃的少女来到了他面前,缓缓开口,“可是我不想要仆人。”
他死死盯着她,双拳也紧紧握起,他犹记得那天晚上,她癫狂的样子。
最大的恶魔,不是那些纯血种,而是她。
半人半吸血鬼的她。
“那就很可惜了。”银离淡淡地接了一句话。
樊羌,要死。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你们,把这里弄得很脏。”
银家兄弟倏然站起身,神情也变得警惕起来!
“千豫。”银离忽然唤了一声,从容淡定。
下一刻,千豫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并不管樊羌的事,而是面无表情朝着银离陈述着,“银离,你父亲被你杀死了。”
“你是谁?”银瑞和银桑欲上前,但是被银离手势阻止了。
“是。”银离淡定回了一个字。
“为什么?”千豫又问。
客厅里瞬间就安静了一瞬,五兄弟的神情都不太好。
千豫却似乎很有耐心,在等着银离的回答。
“他的命令。”银离薄唇里溢出一句。
他的父亲已经厌倦了千百年来无聊的生活,最终还是追随着一个人类女人离去了。
对于他们几兄弟来说,他的行为就是一种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