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拽了拽一冉:“喂,这可是你哥。”
一冉丝毫不在意:“什么哥?在姐们面前,现在,他不是我陆一冉的哥,他就是一狗男人。我跟溪溪是一国的。”
俞越后悔把这个会拱火的人带过来:“闭嘴吧,你还有理了?溪溪,你是怎么想的,求婚这事。”
南溪这会已经冷静下来了:“其实,我也挺纠结,一方面高兴,一方面工作才刚刚起步,还没想这么早就结婚成家。之前我跟他沟通的也是先交往,但不公布。”
“这样啊,求婚这事你也没有答应,就先搁一边,陆行简这性格,一时半会也不会跟你纠结这事的。”俞越还是很了解陆行简的。
“那他会不会以后都不提这茬事了?”南溪高兴了一会,又忍不住担心起来。
“他不敢。看着吧,你演戏火了,他以后有吃不完的醋,天天恨不得把你揣口袋里带走。所以,女人,你现在的劲敌不是陆行简,而是事业,懂否?”一冉虽然性子闹腾,但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
俞越表示赞同。
“恭喜你呀,溪溪,得偿所愿了。”钟意过去抱了抱南溪,“下一次求婚可不准这么随意了,我们都要亲眼见证。”
“对,亲眼见证,见证。”几个女人起着哄,屋里笑声不断。
陆行简就没这么幸福了。
“老陆,到底是你傻还是南溪傻?你该不会坐车里,吧唧一拍脑袋,求婚脱口而出吧?能不能像个样点?戒指呢?花呢?礼物呢?浪漫呢?一样都没有,你求个毛的婚啊。工资卡上交了吗?婚房买了吗?装修了吗?请示南溪了吗?婚纱看了吗?惊喜准备了吗?啥都没有,你求个毛啊。”
周放吐槽,一口气都不带停地:“南溪要傻,她才会在这个情况下答应你。可能你陆行简三个字就是求婚的□□,女人会哭着喊着要嫁给你,但你真求婚求得这么草率,她们能把你人脑打成狗脑,你信不信?”
陆行简眉头皱得能夹死一群苍蝇:“南溪不是这样的人。”
“你可拉到吧。南溪她可以不图你钱不图你帅,但我可没见哪个女人不要浪漫的。求婚啊,人生里头一遭啊,这么大事不浪漫,以后有你哭的地。我可听说了,杨俊峰这小子,情商高会说话,很讨人欢喜。”
周放戳人,专往心窝子上捅。
“你......”陆行简气得白眼直翻。
“好了好了,周放你少说两句。”邰琛钧打圆场,“行简你也是,求婚这么大事,要提前做好准备的。”
“当时气氛一好,我就说了啊。那怎么办?我当时还跟南溪说,这次不算,让她别有压力。”陆行简有些沮丧。
“什么?”周放一蹦三尺高离陆行简远远地,竖起大拇指,“你真棒。你可真会说话喂,我不夸夸你,都快对不起你要说的这句话了。”
邰琛钧被周放逗乐了:“行了,行了,阿放。阿行这不是没你有经验吗。阿行,你也是,这话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脑袋里缺根恋爱弦?”
“不是,我没有,我只是不想南溪有太大压力。”陆行简反正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索性把事情摊开来说。
“要是我是南溪,你的坟头草都可以喂牛了,还有机会让你在这儿嘚吧嘚。”周放一屁股拱开陆行简,“是吧,琛哥。”
邰琛钧使了个眼神,周放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邰琛钧这才开口:“阿行,你呢,求婚这事开了口,就得拿出来态度,老婆本得拿出来。南溪现在工作刚起步,不宜公开,这事你也不要操之过急。当然,我能理解你们现在热恋中,南溪年纪小,你得注意分寸。”
三个男人,俩个人说,一个人蔫头耷脑坐着听训。
“嘘,俞越的电话。怎么打我这了?难道是想刺探情报?”周放举着手机,在邰琛钧眼前一晃而过。
“要打听情报,不应该找我更有优势吗?”邰琛钧不信。
“为了女人出卖基友,跟你绝交。”周放挪开屁股,远离邰琛钧,挨着陆行简。
邰琛钧冷笑:“你挨的那个,可能比我更凶残。”
周放卧槽了一声,跳开,病毒式的躲远,铃声最后一秒接起电话:“俞越,有事?关于哥们的事,我可......”
“出事了,看娱乐新闻热搜吧。”俞越冷着脸,说完,切了电话。
第五十七章
“恐水症”的热搜, 明晃晃挂在了热搜第一。
热搜下面是事件相关人物, 明晃晃排在最上面的就是:南溪。
“阿行, 怎么回事?南溪有恐水症?今天你执意说什么观摩演员的训练进度,就是为了打乱下水计划?”周放快速浏览完新闻事件,精准抓住问题关键所在。
陆行简“嗯”了一声:“公关部的人已经在着手了,今天这个料卡的时间太准了, 我们上午官宣,她们下午就开始爆料。”
“阿琛,谢了,那我们先走了。”
陆行简和周放二人同邰琛钧告别,匆匆回了公司。
这条爆料的角度太准太狠,能最大程度激发吃瓜群众的脑神经,让他们跟着一起搅乱这一池水。吃瓜群众已经对艺人的不敬业、各种抠图、各种替, 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在演艺圈有一种从业人员叫“武替”,就是专门替演员拍高难度武打动作的。当然也有很多敬业的演员亲自上阵, 这圈叫得出名的不少,男演员多, 女演员也不少。
对于“武替”,观众接受程度还挺高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一招半式,当然对于能亲自上阵的那必定是赞不绝口。
后来就开始冒出来什么“文替”、“台词替”、“裸替”各种替。
这些替身,观众就不太能接受了, 大家对此经常是冷嘲热讽。
到后来,吃瓜观众们发现艺人们拍戏的门槛是越来越低了。
你不会说台词不要紧,现场随便念念就好, 后期有大佬配音加持润色;你轧戏也没问题,先让其他演员对着空气拍,后期再补你的镜头;不会动作戏,没事,有人替你.....
艺人拍个动作戏,摔一下看不见伤,掉几颗金豆豆,也能上热搜,粉丝一顿猛夸:我家姐姐是真演能吃苦,心疼我家姐姐,我哭了。
吃瓜群众就不能理解了,你特么拍戏不是你工作吗?敬业不是应该的吗?怎么这个角度夸得这么清奇呢?再者说了,你家哥哥姐姐随随便便一部戏赚个上百几千万的,用得着你们这些底层百姓心疼?简直是笑死人了。
南溪的爆料就是卡在这个当口,吃瓜观众屡次被戏耍、智商反复被摁在地上摩擦后的愤怒达到了顶峰,于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网络声讨开始了。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南溪,还有一拨人去声讨“星耀”,营销号趁机浑水摸鱼。
其实,吃瓜群众早就不纯粹了,她们往往都是娱乐公司培养出来的人带头丢瓜,艺人养的粉丝就就是一把刀,在这些人的带领下不分青红皂白一顿狂喷乱炸,都是有台本的,就是那些车轱辘话复制粘贴,目的不是要弄清楚事情真相或者对错。
在这个圈子,对错和真相一点都不重要。要的是干扰对家,带领真正的吃瓜群众进入这场纷争中,赚热度赚话题,引流量赢宣传,这都是一种变相的营销策略。
往往真正的吃瓜群众不明所以,被带跑偏了,所以圈子就流行起了一句话“下场无路人。”
“雪雪我最爱”:溜我家小姐姐几个月,给你们做嫁衣。我还以为“星耀”公司挖到什么大宝贝了呢,原来是只连水都碰不了的“旱鸭子”啊。要真是大宝贝,我心服口服。我还就等着,空降的某位是准备全程请替呢?还是‘专业’地给我们广大青少年上一场生动的‘狗爬式’教学呢?我正式宣布,《泳池青春》即将成为我下一步下饭菜。”
“雪雪我最爱”是林雪的大粉,她单枪匹马,自成一派,粉丝已经好几万,后来被扒皮是个皮下黑。
“溜溜biss”:哈哈哈哈,姐妹v5。我赌一包辣条,泳池第一替即将诞生。
“我是黄泉引路人”:溜粉司马。有恐水症拍什么游泳剧?不如在家生孩子玩吧,大婶。
“我是蜘蛛不吐丝”:南溪今晚暴毙。全家biss。
越来越多的人骂南溪、p她的黑白照。
南溪手脚冰凉,平生第一次亲身经历网络暴力。私信通道被堵塞,她关闭了,很多血腥重口味的图片充斥其中,让人触目惊心。
“我姓王但不住你家隔壁”关注了南溪,在南溪最近的那条博文下留了一条很长很真诚的评论:南溪,你好,我是你的路人粉,不过从今天开始就不是了。下场无路人,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网上的东西真真假假,你不用太去在意,认真拍戏用心拍戏才是王道。当然,一个人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怎么能不受影响?被人只差指着鼻子当面骂,又怎么不恼火?骂自己爸妈家人怎么会不生气?饭不气人,气能气死人。
那怎么办?当然是拿出实力啪啪打回去啊。我相信你,我们这小一百万粉,也相信你。下半年,我可指着你的“啪啪打脸声”过日子了。
还有,不要小看我们这一百万粉,以后他会成长成一千万,几千万,数亿。
感觉我们在玩一个养成系的游戏,但与你同行,一起成长,又何乐而不为呢。
对了,关于“恐水症”,我查阅了一些资料,也问过了一些相关专业的朋友,不要怕。我给你一个下载的链接,那里有我整理的一些资料,希望可以帮到你。
这个评论依然顶上了第一位,好多南溪粉,哇哇大哭着:对不起溪溪,我只知道被气哭,气得手发抖,却不知道为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我要向“壁壁”学习,并艾特“我是老王但不住你家隔壁。”
“老王”幽默且风趣:劳驾,还是叫我老王......吧......,当然“吧”字可以去掉。壁壁听起来太萌,我也怕你们一不小心打成“逼逼”。
越来越多的南溪粉加入,出谋划策,甚至有人已经发动身边的关系,找到知名权威的医生。
大家又热情又急切,把那些被咒骂被抨击的恶毒语言都抛之脑后了。
南溪看到这些,泪眼朦胧。
“溪溪,恐水症的事我们见面再谈。”陆行简当着公关部的高层打了这个电话,消息晚一秒就多一秒风险。
这个电话本来不该由陆行简来打的,公关部会来完成。
“你安排公司的同事公布真相。你们不发,我也会发,我的稿子已经写好,等会发给你。”南溪擦了擦眼泪,“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有心人会深挖的。”陆行简太了解了,矢口否认才是最佳的选择,“何况他们不会相信,这些网络疯子,他们不需要真相,只需要发泄的通道。”
南溪声音清晰而镇定:“我知道,但要挖,总有一天会被人挖出来的,早晚而已,那不如不躲躲藏藏。”
陆行简还试图说服:“不是躲,是没有必要给他们交代,没有这个必要,溪溪,你懂我意思吧?他们有什么资格要求你给交代?披了一张不能见人的外皮,就敢对人指手画脚、肆意谩骂,他们有什么资格?”
陆行简暴走了,南溪和家人是他的底线。
南溪轻轻笑了:“哥,我不是给他们交代,他们自然是不配,我是给那些关心我的人一个交代,让她们安心。”
这是陆行简所没预料的。他一整颗心全在担心南溪的难过和眼泪,低估了她内心的强大。
“好,那我们就公布。选角的视频,我们也会发出,你的声明一并发出。如果可以,把你接受脱敏治疗的报告也发出来,记得把医生相关信息处理掉。不,这事我安排人来处理,你负责发过来就好。”陆行简知道这事该怎么做了。
他做了个口型,办公室的人忙碌起来。
陆行简夹着电话回了办公室,继续跟南溪打电话,夸南溪的话,他不太好当着其他人面说,他的宝贝他自私藏着:“溪溪,你真棒,我为你骄傲。”
南溪轻松地笑声从电话那头传输过来,陆行简刚才暴躁的情绪被压制下去,轻快起来。
“是,都是阿行引导得好。阿行,假如以后你跟我再一起面临比这更大的问题,你怕不怕?”南溪想起了陆行简跟她求婚这事,她其实还好,说不在乎网络那些声音是假,但不要脸地一想,声音多才代表她要红啊。
她并没有什么损失。
但陆行简他不一样,这些风险他是可以规避的,还有陆家。
南溪知道她身上有好几颗□□,就是不知道哪颗会先炸,什么时候炸。
“我会怕这些?怕这些我就不沾娱乐圈这档事。”陆行简语气冷了几分,又冷又傲,“还有我家的事,你也不用担心。当初我能出来独立,现在也有本事大大方方把你娶进门,陆行简的老婆除了你,没有第二人选。”
南溪今天这心情可以称得上跌宕起伏了,她醒了醒鼻子,忍住眼泪:“嗯,那我知道了。”
“没了?”陆行简追问着。
“没了啊。”南溪抿着嘴偷笑,但声音早泄露了她的心情,偷偷告诉了陆行简。
陆行简心头一动:“你先休息会,不要再上网了,晚上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南溪眉眼深笑:“收到,陆先生。那我去买菜咯,今天我也好好大显身手。”
陆行简仔细叮嘱一番,挂了电话,驱车去了诊所。
陆行简一进门就碰到贺深致,陆贺两家是世交,现在又在一个圈子,彼此更加熟络,站在门口闲聊了几句。
贺深致大概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南溪的事,我也听说了。也都是圈子里的正常操作,不红才没有话题。”
陆行简一听理是这么个理,但听着不像什么好话:“听说你追个心理医生追了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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