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尽头是密室,壁架上的蜡烛大都燃了半盏,随着他的走动,摇曳着昏暗的烛光。
因为齐湮历届国主将此处认为是龙脉所在之处,故在此建立密室,里头放了整整一室的金银珠宝。
此处,才是齐湮国真正的国库。
但有祖训,若非到万不得已,决不能动用此处钱财。
这其实是当年齐湮老祖宗,担忧后辈治国不当,故留下宝藏,用以复国之用。
“先生,你来了。”
一人身着华丽的衣袍,立在一箱珠宝前,他手里正掂着一颗夜明珠。
巫马祁走进老国主,行了个礼。
“外人都说,先生是巫马氏人里最没用的一个,寡人却不这么认为,先生只是卧薪尝胆,若非如此,如何能让西闽国主对你放下戒心。”
巫马祁垂首听着,不言不语。
“寡人相信,与你爹相比,先生更是青出于蓝。”老国主将手中的夜明珠递到了他的手中,“这天下麋沸蚁动,云彻席卷,只要先生助寡人得到这天下,此处的宝贝,先生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巫马祁将手中的夜明珠搁在了一旁的红木箱子上,“在下清贫惯了,这些珠宝于在下而言,犹如粪土。”
老国主脸色一变,“先生……”
“不过在下有一事相求国主,只要国主应下,在下定会相助。”
老国主适才紧绷着的脸又缓和了下来,“先生所谓何事?”
“沧南公主初入齐湮,有所不适,也是自然,听闻国主屏退了她的随从,身边没个贴心的人照料,着实不妥。”
老国主摸了摸胡子,笑开,“原是这事,等先生做好阵法,寡人一出去,就命人贴身照料她。”
“国主猜错在下的用意了,在下是想,由我照料她。”
老国主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君子好逑,好,寡人爱行成人之美,就以你所言。”
“不知……先生需要什么东西来取代那走马灯,木雕,还有战利品?”
巫马祁勾唇轻笑,“我爹那阵法护了齐湮十四年有余,再用,已经没有那效果,需另行别法。”
“那先生你要如何做?”
巫马祁思量了一会,不紧不慢地道,“我这阵法,简单有效,就看国主你会不会做了。”
“先生你说,这天下不会有寡人做不到的事情。”
巫马祁点了点头,“自元辟国建立后,天下五国皆是兵戈扰攘,各国国主心怀各异,而强国齐湮这块肥肉,其余四国皆想得到,元辟国倒还好,我与萧芜暝此人交往颇深,此人情深义重,有筎果一日,他绝对不会动齐湮,所以国主你要防备的,是其他三国。”
老国主眉头深深地皱起,这时事他比巫马祁更为了解,要说唯一有意外的,那就是巫马祁口中的萧芜暝,竟是个不要江山要美人的主,委实不太像萧家人。
不过他这么说,老国主心中倒是也松了一口气,时局动荡,少一个敌人,就能少一处防备,用于他处,多少是个好事。
“时局不用先生思量,寡人要的,是护住国运之法。”
“稍安勿躁。”巫马祁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的话还没说完。”
“先生请继续讲。”
这会儿的老国主甚是谦逊有礼。
“筎果之命牵连齐湮国运,这在五国内已经不是个秘密了,所以其他三国若要动手,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筎果。”
巫马祁解下腰间的那酒壶,喝了一口,才又继续往下说,“国主你一直以来这么关切筎果的婚事,也是想她嫁入别国,齐湮的国运不再受她牵连,而其他三国想的恰恰相反。”
巫马祁给了他一个你应当是懂得到眼神,老国主心中其实猜到了几分,但心中猜想与从旁人口中听到,却是不一样的。
老国主想要一个肯定,“还请先生细说。”
“对其他三国而言,想要除去齐湮最好的办法,那就是对筎果动手,所以他们必然会在筎果大婚前,对她动手。”
巫马祁晃动着手中的酒壶,酒水碰撞酒壶的声音传出,犹如铁马金戈之声。
“还是那句老话,要护住齐湮国运,必要护住筎果。”巫马祁意有所指地道,“倘若国主你与旁国有什么联盟,需要格外小心,切勿轻信。”
“……那筎果大婚之后呢,这齐湮的国运……”老国主颔首,摸着胡子,若头所思道。
“在下夜观星象,众星光芒黯淡,而那多年不见的紫微星却是耀眼了起来,按星象所示,那紫微星照在齐湮,所以国主无需顾虑国运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