郸江此地的富饶程度,远远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想象,但想要去探个究竟,却是谁也估量不出元辟国的真正国力。
“我近日看萧芜暝的两个得手影卫皆是被他调遣了出去,想必是他对你的计划已经有所察觉。”
洛易平揉了揉眉心,“是哪两个影卫?”
“一个是破浪,此人看上去吊儿郎当,可从未出过纰漏,不容小觑,至于另外一个,我倒是不熟,是个红衣女子。”
洛易平了然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可探知萧芜暝是否加派了影卫在寝宫?”
“没有,不过说来也奇怪,他不但没有加派人手,甚是还往外调遣了不少的影卫,不过那些影卫行踪诡秘,我的人跟了没多久,就被甩下了。”
尉迟元驹说起这事时,坦然不止,甚是没有半点的恼怒气愤,这就像是个早已料定的结局。
“他午后也出去了,到这会都还没回来,不知是不是知道郸江被北戎军队包围,他部署去了。”
尉迟元驹还想说几句提醒他的话,却见洛易平转身就走,连碰到正走过来的怀烟郡主,都没有停下打招呼。
怀烟气愤地走到他的面前,“我问你,易平哥哥这是要去哪里?连跟我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听到某人不在,他自然是不会放过机会,去找那个人。”尉迟元驹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那个人?”怀烟随即上前拉住他,“你说的可是筎果那个小贱人?”
“除了她,还能有谁让你的易平哥哥魂牵梦绕?”
怀烟抬步就想跟着洛易平离开的方向走去,却被尉迟元驹拉住了,“喂,你可想好了,上一个得罪筎果的人,可是沧南公主,眼下还被齐湮国主变相软禁了起来,她尚且如此,更别说你了。”
晚膳过后,筎果见萧芜暝还没有回来,就盘腿坐在了屋前的玄关处等着。
小手撑着下颚,她抬头看着挂在门前的那个灯笼,这是问天刚刚换上去新的蜡烛,看上去烛光虽是摇曳,却还是朦胧惨淡。
分明时值夏日,她却是觉着有些凉意。
“小主子,近日各国势力蠢蠢欲动,殿下去部署了,怕是今晚赶不回来,您还是早些睡吧。”
筎果挥挥手,“我还不困,倒是你,近日你应当养精蓄锐,退下休息吧。”
问天自是不会答应,“这怎么行?小主子……”
“你们谁都没有跟我说,但我也能感觉的到,日后那战,难打的很,你可千万不要掉链子,去休息吧,况且这里是齐湮,我又还未出嫁,我皇爷爷可是舍不得我这条命的,放心吧,当真有危险,齐湮的将士也会为了护我拼命的,至少目前来说,他们会。”
筎果见问天僵持着不动,她转头眯了眯眼睛,“怎么?你也想跟着破浪一起受罚去?”
问天一想起破浪,连连摆手,“不了不了,小主子如此体恤下属,我岂有不接受的意思。”
说罢,他转身离开。
夏竹陪着筎果坐了一会,半夜的时候,她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筎果看不过去,一并喊她也退下,但夏竹却没问天那么好打发,她愣是睁着一双因打哈欠而泛红的眼眸,说道,“我不困,小主子,你看我真不困。”
“……”筎果真觉着这夏竹将她执拗的性子学了个十成十,“那我困了,我回屋了。”
夏竹一听,欣喜地道,“小主子,你的床褥我已经铺好了。”
筎果是被夏竹欢送地送进了寝房的。
她让夏竹离开后,有些疲惫地靠在门上,叹了口气。
其实她半点的睡意都没有。
既想着萧芜暝回来,可又想着坦白的话还没想好要怎么说,于是盼着他晚一些回来。
这般的纠结,甚是心累。
“叹什么气?”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引得她浑身都不舒服。
她怎么会听不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筎果仰头看着从横梁上飞身下来的洛易平,他站定在自己的面前,开口道,“还在想着要怎么编个谎圆过去?好让萧芜暝相信?”
洛易平低笑了一声,“不如我帮你。”
他见筎果不语,以为是在思量着他的话,又说道,“其实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实话告诉你,我不会让萧芜暝活不到洞房花烛夜时,要么,你现在跟我走,我可以放过他,要么,等到大婚之夜,他死了,你跟我走。”
“你是在说笑话么?”筎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这话听起来的确像是个笑话,但是却无法引人发笑,至少她觉着这并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