筎果听闻北戎要出兵,倒是有些诧异,说了一句,“这无良国主倒是出息了。”
说罢,她又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不对,又连忙改口道,“不对不对,他一向是有出息的,弑父杀兄这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
语调里讥讽的调调丝毫不加以掩饰。
秋歌儿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你难道就不担心吗?我听说前段时日殿下也是受了重伤的,都传出他不治的消息了。”
“你这是从哪里听到这么没谱的事情的?”筎果虽是笑盈盈地问着她没什么异样,可心中却是因秋歌儿的话有些发寒。
萧芜暝重伤不治,这本就只是那个被收人收买了的寇家军随口胡诌的,本意就是给那些逆臣一个借口好逼宫。
这事情只有齐湮的人知道,若不是萧芜暝提起,连寇元祺自己都不清楚寇家军里出了个叛徒。
既然寇元祺都不知道的事情,这个不在战场,住在北戎的秋歌儿是如何得知的?
“没有吗?”秋歌儿眉头深锁,认真地考虑了起来,“这事情传得有板有眼的,难道是个假的?”
筎果没有说话,这秋歌儿倒像是自言自语着,“不过瞧着殿下精神气很好的样子,想来定是没有受过伤。”
“可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就不担心殿下吗?”
筎果心中咯噔了一下,她还真没有担心过。
许是她知道结局,不论世事如何变化,这乱世终究是要终结在萧芜暝手里的,所以她没有特别的担忧过他。
筎果眨了眨眼睛,笑着道,“担心也没有用啊。”
“我听说那北戎国主亲自训了一支精锐的万人军,只听他发号指令,这次他迁都至雍城,只是为了养精蓄锐,好一击成功。”
秋歌儿担忧地看着筎果,又道,“我看此战凶险,那寇……”
“你放心好了,萧芜暝不会让寇元祺难做的,他说了,若是出兵北戎,他不会派寇元祺的。”
闻言,秋歌儿眉头才舒展开,却又重重地蹙起,道,“殿下不派寇元祺,这是不是也代表他其实也不相信寇元祺?”
“……没有。”筎果突然起身,道,“半日没见萧芜暝了,我想他了。”
她摆摆手,转身就走。
秋歌儿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尽头,眉目微敛,神情是难以捉摸的深沉。
如今元辟的国土虽是最大的,却也难以防守,原卞东地区虽有重兵把守,却只有小将,而齐湮刚收入囊中,一切都还未有安排,更别提那些被占领的北戎城镇,且北戎离元辟郸江是最近的。
此战无论是攻或者守,都十分的棘手。
萧芜暝正与寇元祺在书房内商议着战略,走廊里突然传来脚步声,急匆匆的,由远及近。
萧芜暝坐在案桌前,薄唇勾笑,抬眸看向寇元祺,“谈了这么久,休息休息。”
寇元祺心领神会地走过去将门打开,正要把门踢开的筎果半抬着腿,看着门突然被打开,神情十分的尴尬。
她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将脚放下,拉起裙摆一角,低眸道,“这裙子怎么脏了?一定是太长了,下次还是不要给我做这样的衣服了。”
如此一番自言自语的言论让屋里的两个大男人有些忍俊不禁。
寇元祺憋着笑,一步跨了出去。
筎果在他走后,这才懊恼地拍拍额头道,“我这端庄贤淑的太后形象还没维持几日,这就又毁了。”
她说是这么说,可脚下生风,没几步就跑到了萧芜暝的面前,坐在了他的身上,纤细的手臂环在他的脖颈上,语调呢喃,撒娇道:“半日不见,想你了。”
突然这么粘人,如此反常,必然有妖。
萧芜暝挑起眉梢,抬手刮了一下她高挺的鼻梁,薄唇噙着笑,问道:“谁招惹你了?”
“没谁。”脑袋贴在他的脖颈处,声音软绵绵的,听起来似乎有些没精打采。
“怎么了?”清俊的男子低声问道。
筎果撇撇嘴,有些不情愿地道,“你知道秋歌儿多少事情?跟我说说。”
萧芜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没有开口。
“我想知道。”
少女语气坚定,见他似乎并不打算说,伸手又是将他的衣领拉下,又是在他身上乱动着,“你与我说说,我就只是想听听而已。”
若是秋歌儿有什么猫腻,她也不会太伤心,毕竟她没对不起谁,所以谁也不欠。
男人脸色有些沉,闷哼了一声,落在她腰间的手使着力道,禁锢的力道有些大,“说归说,你乱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