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孟佳盯着寇元祺看,因着心中着急,也不愿意与他周旋。
“如今的殿下也不是当初只管郸江一城的王爷了,他是元辟的君王,战场无眼,若他有什么闪失,受苦的是整个元辟国的百姓,钟武将,到了这会儿,你还要觉得我是有私心吗?”
“我只知道,为人臣子者,只要君王做的事情不是荒唐之事,就没必要谏言。”
“一国之君,亲上战场,是不荒唐,可难道不是更动摇民心和军心吗?”
皇甫孟佳上前,逼近他,寇元祺是最受不住这样的,只好连连往后退。
“你也是将领,若是你军中有君王在,是不是要花费更多的心力去保护他,那这上战场,究竟是打仗去了,还是保护君王去了?”
寇元祺缩了缩脖子,看着皇甫孟佳甩袖而去,无奈地叹了口气。
“是你自己要去筎果那里碰灰的,可别怪我不念旧时情谊提点你。”
这方寇元祺悠悠地抬步上早朝,那方皇甫孟佳快步去了寝宫。
筎果今日难得早醒,她正坐在梳妆镜前,让夏竹为自己梳妆。
夏竹小心翼翼地看着镜子里的筎果,打量她的脸色,“小主子,是不是担心殿下?”
往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萧芜暝从朝堂上回来,她才会起床,今日却是起得这么早,不是心里压着事情是什么。
夏竹本还想着要说些宽慰筎果的话,岂知筎果却是心情大好地道,“他有什么可担心的?他会亲自出兵,必定是有万全之策在,我要做的,就是安心养胎,不给他造后顾之忧。”
皇甫孟佳才走到门口,就听见屋里筎果的话。
候在殿外的二宝一见是她,有些惊奇地望了望天。
今日还真是怪了,小主子会早起,左相大人不上朝,反倒是来了后宫。
以往这皇甫孟佳入宫,也是要等下朝之后,鲜少会在这个时辰来找筎果的。
“左相大人,你这是……”
“左相大人是来向太后谢恩的吗?“
一道冷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皇甫孟佳回头去望,正是丹霜端着膳食走了过来。
丹霜冷冷地看了一眼皇甫孟佳,一步跨入了殿内。
这其中的暗潮涌动连二宝都感受到了。
二宝默默地在心里添了一句,今日的怪事还有一桩,丹霜居然也会冷嘲热讽了。
方才她那冷冰冰的口气配上讥诮的语调,那还真是妙不可言。
“左相大人,你这是怎么得罪狠了丹霜姑娘?”
皇甫孟佳脸色一滞,笑意有些尴尬,“还请二宝兄弟帮我通传一声。”
“等一会吧,等小主子用了膳食以后,你再进去见她也不迟嘛。”
“可……”
皇甫孟佳神色一紧,还想说些什么,又听二宝道,“所谓食不言寝不语,你先前也不是说,胎教很重要嘛,小主子和殿下平日里没个正行,就让小皇子小公主有点正行吧。”
“……”
皇甫孟佳看着二宝说完这番话,目不斜视地看向了前方,一时间竟也是没了办法。
不消片刻,聂玉书和夏御医走了过来。
他们两人是照常来给筎果把平安脉的。
夏老头子正在想聂玉书叮嘱着,“殿下出兵征战,老头子我定是要随军的,我若是走了,这太后可就交给你了。”
聂玉书连声说是。
两人说着话,就走到了寝宫门前。
“左相大人?”
夏老头子一瞧见了她,也是惊讶地抬头望了望太阳,“这个时辰,你怎么会在这里?殿下还不让你上早朝吗?这不可能啊。”
聂玉书看着皇甫孟佳面有难色,便是出言道,“定是太后还在梳妆,不适合进去。”
“那我们也在外面等一会吧。”闻言,夏老头子也没有多想。
半响后,丹霜端了空碗走了出来,二宝这才开口通报。
筎果让他们三人进来,她一见皇甫孟佳,就问道,“你身子如何了?后背的伤可有留下的痕迹?若是有,那就让聂御医看看。”
说罢,她又用手肘抵了抵夏老头,“你也一会帮忙看看。”
“不用麻烦了,太后送的药很好,我后背的伤全好了。”皇甫孟佳行了一礼,道,“今日进宫来,是来向太后谢恩的。”
丹霜站在窗外,视线冷冷地扫了一眼皇甫孟佳,随后转过身,持剑守在了外头。
破浪与她站在一道,忍不住往后瞥了一眼,又打量着丹霜的脸色。
“她学乖了,殿下应该能放心些了。”
在筎果这里,从来是没有什么主仆之分的,萧芜暝其实也没有,他一直都是与影卫们称兄道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