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摇摇头,叹气说:“还想请?你们根本没听懂我在说什么,最好请都不要请,实话跟你们说了吧,阴阳两界泾渭分明,请笔仙是跟阴间的鬼做交易,要付出代价的,你以为鬼凭什么听你差遣?怎么会不索要报酬。我会拿走你们的好运气,心情好我少拿点,心情不好就多拿点。笔仙请来送不走,这事儿不稀罕,有的是凶鬼想找替死鬼。我问你,你怎么知道你请来的是什么东西,好鬼还是凶鬼,一个个天真的不得了,真以为他能听你的话,说送走就送走,你做梦呢?就连我这样的要是打麻将,人数不够了,信不信我真把你们拉下去跟我凑一桌去?”
两个女孩让他说的越来越害怕,连忙摇头再也不请了。白裙子看看小鬼看看朋友,知道这小鬼并无恶意,她也没有阻止。
小鬼从沙发上站起来,对青稞道长说:“我是被她们请来的,现在我要走了,让不让走啊?”
青稞道长摆摆手,示意他随便。
小鬼神色轻松起来,跟两个女孩说他这几天已经找到回家的火车了,这里又不是他家,他知道怎么回去就要走了,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待着。
冯含佳愧疚说:“现在还能不能送你走?你说你家离华城很远,坐火车要好几天吧。”
小鬼说:“你们要是愿意,那感情好啊。”
冯含佳和范馨阑点头,去屋里拿来工具,低着头摆弄。梁楚和北洞门都伸着脑袋好奇看,青稞道长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孩子,净走邪门歪道。”
两个女孩局促笑笑,想到笔仙多是孤魂野鬼,范馨阑抬头问:“那你为什么不去投胎?”
小鬼转过头看墙壁,撇撇嘴说:“我奶奶特别疼我,我等我奶奶蹬腿咽气,见她最后一面。”他措辞不尊,语气却低落下来。
范馨阑又问他你家还有其他人吗?
小鬼抽抽鼻子,没有再说。
送笔仙的仪式做好了,小鬼坐在窗台上,冯含佳想起来的时候在殡葬店买的准备贿赂他的纸扎品,一股脑搬过来在客厅给他烧了,打开窗户通风散气,地板一团浑黑。小鬼收了礼,又可以马上回家,憋屈的气出了,哼了一声准备离开。
两个女孩刚松口气,还没松到底呢,小鬼又飘了回来,回到他原来定住的地方捡回自己掉的那颗牙。路过冯含佳两人突然又换出他那副可怕恐怖的脸,冯含佳和范馨阑吓得不轻,抽着冷气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小鬼嘻嘻哈哈一笑:“最后一个忠告,我跟你们说啊,过马路不要闯红灯,不然就会变成我这样,到时候后悔也晚了。”
不等别人回答,他跻身送笔仙的仪式里,很快走了。
终于把搅得人头疼的笔仙送走,冯含佳和范馨阑坐在沙发上,缓了一会才缓过来。
这时听到按门铃声,王胖眼睛蹭地亮了,小跑着去开门,果然是外卖。
外卖丰富,有饭有菜有汤水,香气扑鼻。两个女孩没有食欲,冯含佳拍拍自己脸,拉着白裙子的手问青稞道长:“林珍薇还能当回人吗?她书都还没念完,不能一直这样,现在都耽搁快一学期了。”
青稞道长说既然找到了身体,那就不难,她那两魄在身体里面拘着,只要把魂魄送回身体,分散的灵魂合并,让她还魂,然后就没事了。
冯含佳和范馨阑一刻也等不及,说:“那就回家!”
她们家不在华城,在隔壁省区,冯含佳打开手机拨拉飞机票,翻了又翻最近一班飞机也在傍晚了,如果是开车她们那会儿差不多就该到了。冯含佳收起手机:“咱能路上吃吗?”
带着外卖开车回白裙子家里,白裙子懵懵懂懂,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恢复记忆,一路被冯含佳和范馨阑挽着走。匆匆忙忙来到停车坪才发现车里坐不下,面包车三排座,八个座位,最前面能坐两个,第二排第三排座分别坐三人。就是最后一排作为给拆掉放算命工具了。几个大小姐不拘小节,坐后备箱就坐后备箱,把工具搬出来就钻进去了,还呼啦手一副谁也别跟她们抢的模样。
一路顺风,八点钟,天黑透了才到达泉水城。进城道路变得拥挤,听着冯含佳指路,又驶了多半小时才到达一片别墅区,每座别墅占地面积都很可观。三个女孩果然出身都不错,最难得的是也不娇气。
王胖熟练开车,看着窗外的清幽景致说:“人比人得死,看看这仨姑娘,再看看陈舒珊,她家不见得比这里的人有钱吧。”
梁楚说她是价值观扭曲,跟有钱没钱关系不大了。
三个姑娘彼此的家里的很近,就因为这样才是发小,还没上学呢就认识。双方的父母可能来往不密,他们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圈,孩子都丢给保姆带。保姆领着孩子出来玩,年龄相仿,最后反而是她们小辈感情深厚。
林家是欧式别墅,北洞门和林家没有来往,贸贸然进去不太合适,冯含佳和范馨阑都是熟人了。两人进去看白裙子的身体在家还是医院,保姆见到她们,热情迎了出来,却说大小姐不在华城。
第79章 恶鬼的小新娘
王胖王瘦长长松了口气, 抹一把脸上的汗水, 红白撞煞,青稞道长说得对, 红白撞煞大凶。他们哪里是冥婚,分明是找替死鬼!男方的纸扎马, 女方的红花轿, 上了就没命。
冯含佳受了不小的惊吓,王胖王瘦上车把女孩们先送回公寓, 这才赶回北洞门。
已经很晚了,青稞道长还没休息,在客厅优哉游哉喝茶,看到王胖王瘦失魂落魄进来,慢悠悠问:“哟,二位还活着呢。”
王胖王瘦灰头土脸喊:“师父。”
青稞道长温和表情褪去,哐当摔了茶杯:“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是吧?跟我对着干是吧,感觉怎么样啊?!”
梁楚站在门口不敢进,青稞道长一向随和, 得过且过, 还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
王胖王瘦低着头不敢说话。
青稞道长准备了三个茶杯, 摔了一个还有俩,继续慢悠悠喝茶:“见到北洞门的门规没有?”
王胖王瘦讷讷道:“师父……”
青稞道长缓缓说:“门规是你们自己定的,今天吃的教训就是门规,今天死在外面也是门规。”
沈云淮对师父教训徒弟没有兴趣,他揽着还想看热闹的梁楚回房间, 比较有兴致教育自己的小未婚妻。
“过来,我有事问你。”
梁楚抓抓耳朵,有些心虚,沈云淮既然找来,那么他的伪装肯定是露馅了。亏他还专门提醒不要打扰他睡觉。
走进房间,梁楚往床上看,不禁呆住,他堆出来的他自己还是老模样,连草帽都原封不动。梁楚诧异看沈云淮,他根本没有掀开看过。
沈云淮关上门,坐到书桌前的太师椅,示意他过来。
梁楚不听他的,脱鞋上床坐好:“干嘛呀,这么晚了,我要睡觉了。”
沈云淮看他抓自己的脚心,笑了笑,走过去把他从床上抱起。回坐到太师椅,他把梁楚揽在怀里,左手在他背后托着,桌上放着那本被涂得乱七八糟的春宫册。
“知道是谁涂的吗?”沈云淮问。
梁楚不喜欢这个姿势,沈云淮太高,他坐在他身上双脚甚至是悬空的,本来在扶着桌角往下跳,听到这句话他因为心虚而安静下来,两手扒着桌面,特别淡定摇头:“不知道,不是我。”
沈云淮笑着问他:“这就怪了,小肚子怎么知道画像被涂乱了?”
梁楚呆了呆,连忙再看春宫册,忍不住生气,他看到的是封面,这破册子根本没有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