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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员工的牢骚,乔薇摸了摸下巴:“不一样啊,你们没有试用期,一来就是二两,他们过了试用期底薪才和你们一样。”
  阿贵压根就不是这个意思,他是觉得他们签了死契的下人都能拿二两,那些自由身不该拿四两吗?
  这女人是不是笨呐?!
  阿贵翻了个白眼,去做事了。
  乔薇下午去了一趟镇上,找到那几家鸭蛋的农户摊主,让他们在把供货量往上提一提,众人见她生意这么好,很爽快地答应了。
  乔薇又补了些做皮蛋的食材,买了点菜,招工的第一天,总得吃顿好的。
  回到村子时,小家伙正巧放学,乔薇把孩子们接回了家。
  之后,将新割的五花肉、活鱼与一些小菜交给顾七娘。
  碧儿从前没见过大小姐,徐氏也未对碧儿严明山上的住户便是恩伯府的大小姐,她只以为是个身份普通的小寡妇。
  小寡妇长得很漂亮,这是碧儿的第一印象。
  小寡妇出手很大方,这是碧儿的第二印象。
  顾七娘带着碧儿去厨房做饭,从明天起,厨房就是碧儿的了。
  碧儿做事麻利,打下手打得很有默契,不一会儿功夫,二人便做出了一盘土豆红烧肉、一碗酱汁茄子、一盘清炒大白菜、一条香辣鲫鱼。
  今天是双号,山寨只能吃肥肉,看到桌上又香又油的红烧肉,以及芳香四溢的鱼,小魏激动得快要哭了。
  罗永志知道乔薇招工了,特地送了十斤虾上来,乔薇做了两大锅油焖大虾,自己留了一碗,让景云给老秀才送去一碗,其余的都拿去了作坊。
  顾七娘与阿贵已见识过乔薇的“阔绰”了,基本上乔薇吃什么,他们就能吃上什么,在吃食上,乔薇从不抠门,也不拿架子。
  小魏与碧儿却是头一回见这么大方的主子,小魏是没见过世面,暂且不提,碧儿在徐氏手下做事,吃的都比这差多了,丫鬟伙食不好,好的那是主子吃不完赏下来的,不像乔薇,一出锅就给他们端了过来,她刚刚可是瞧见了,乔薇让小少爷给私塾先生也送了一碗,能和先生吃一样的东西,在大宅子里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碧儿很震惊。
  罗永志送的全是肥嫩的八钱虾,肉嫩肥美,油而不腻,辣而不燥,连钟哥儿这种不大吃辣的孩子都喜欢得不得了。
  小魏吃得泪流满面。
  呜呜,太好吃了。
  跟这儿的饭菜一比,他从前吃的简直就是猪食……
  由于是头一天,没带换洗衣裳,碧儿得回一趟家,事实上她就住乡下,但是得向夫人禀报她在这边的情况不是?以后住在这边了,想再随意离开就没那么容易了。
  吃过饭,乔薇带碧儿进别墅熟悉环境:“……你每天把两个院子清扫一遍,把池子里的落叶扫出来,大致就这些,屋子里我自己做就够了。”
  碧儿一路朝后院的池子走去,不时张望一番屋里的光景,毕竟是乡下的房子,没有恩伯府那样的底蕴,陈设什么的都十分简单,但简单不代表便宜,譬如望舒房里的架子床,上头那些金灿灿的孔雀就是真金白银,只不过这床太便宜了,十几两银子买的东西,人家怎么可能给用真金?乔薇一直以为它是假的。
  再说乔薇房里的拔步床,那真是比恩伯府任何一张床都要来得好看。
  碧儿记得大小姐也有个小拔步床,架子床的样式,但是围栏较高,看着也像个小屋子,却没小寡妇的大,小寡妇的拔步床里桌椅板凳梳妆台,一应俱全。
  大小姐那床就花了二百多两,这一个……五百起价吧?
  碧儿的心肝儿颤了颤。
  难怪夫人叫她来偷配方,这小寡妇果真富庶。
  碧儿不认识金丝楠木,却也看得出房梁造价不菲,再就是池子,那明显是汉白玉啊!
  恩伯府也有个汉白玉池子,是原先峥伯爷在世时,专门为大夫人建造的,据说花光了峥伯爷的私房钱,把老太太气得够呛。
  峥伯爷与夫人去世后,池子就被封了起来,但她从前做粗使丫鬟时在那儿洒扫过,听人说是汉白玉做的池子,印象十分深刻。
  “地方都认清了吗?”乔薇拍了拍手,问。
  碧儿恭敬道:“回夫人的话,认清了。”
  乔薇点点头:“时候不早了,你回吧。”
  “是,夫人。”碧儿转身出了别墅。
  乔薇折腾了一整日,有些累乏,先去洗了个澡,随后回到卧房,哪知就发现望舒小懒虫居然还醒着,连哥哥景云都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乔薇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到床边,好笑地问:“怎么还不睡呢?等娘亲一起吗?”
  望舒笑眯眯地摇头。
  乔薇挑眉:“那是为什么?”
  望舒嘻嘻嘻嘻地钻进被窝,从里头抓住一个小布偶:“我爹爹送的!”
  乔薇噗嗤一声笑了,布偶啊,她当什么呢,让这小丫头兴奋得睡不着的。
  “还有一个!”乔薇又从杯子里拽出了另外一个金布偶。
  望舒酷爱金灿灿的东西,如金算盘、金孔雀、金图腾的床,这一点,她是最近才发现,也不知冥修是怎么知道的,送的布偶一应的金色,可把这丫头高兴坏了。
  不过,尽管都是金色,却是不同的款式、不同的发型,连眼眸大小都做了处理。
  看得出来,做娃娃的师傅是真的用了心。
  “她们是我妹妹。”望舒把两个最漂亮的小家伙抱在怀里,温柔而宠溺地看着她们,“我给她们起名字了。”
  乔薇就笑:“名字都起了?叫什么?”
  望舒如数家珍道:“左边的妹妹叫小春,右边的妹妹叫小雨,她们都是我妹,我不会让别人欺负她们的,我会保护她们,我还会给她们洗头。”
  话音刚落,就听见噗的一声,小雨妹妹的脑袋被望舒洗(揪)掉了……
  乔薇:“……”
  小白:“……”
  ……
  却说碧儿离开村子后,坐着栓子爹的马车去了镇上,又从镇上雇了一辆马车回往京城。
  与她同行的姐姐早早地回府向徐氏禀报情况了,徐氏知道碧儿被招上,甭提多乐,赏了碧儿老子娘几颗银裸子。
  碧儿到家时,老子娘已经拿着钱去给弟弟买吃的了,她在小花园见了徐氏:“夫人。”
  徐氏拉过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你做的不错。”
  碧儿不敢居功:“多谢夫人夸奖。”
  徐氏和颜悦色道:“拿到配方没有?”
  这次第一天,怎么可能拿到配方?碧儿觉得夫人有些着急,但她面上不会表露:“还没,我被分配到了乔夫人的宅子里,暂时接触不到配方。”
  “什么?”徐氏皱眉,松开了握着碧儿的手,“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故意不让你进作坊的?”
  碧儿恐徐氏怪罪自己,忙道:“不是夫人,是她宅子里没有丫鬟,先让我做做洒扫,等日后产量高了,我还是要去作坊帮忙的。”
  “那得等多久?”徐氏不耐地问,平日里她不是个着急上火的人,但在乔薇手里栽的跟头多了,难免心浮气躁。
  碧儿不敢吭声。
  徐氏也知自己太操之过急,但这实在怪不得她,最近灵芝堂的生意在下滑,她手头的几间铺子也出了点事,难以维持,大儿子又订婚在即,处处都是开销,她太需要一个赚钱的门道。
  按耐住焦躁的情绪,徐氏说道:“我听说她做了新房子,你去看过没?”
  碧儿点头:“看过了夫人,很大、很漂亮,用的东西比咱们恩伯府的还好。”
  这话有些夸张,乔薇的东西再好,也只有那几样,整体算起来,与百年世家的底蕴不可同日而语。
  徐氏却信了个实打实,那丫头既是容记的二当家,又与宫里做起了生意,一定赚的比灵芝堂还多。
  事实上,容记的分红与宫里的货款,乔薇都还没有拿到手。
  徐氏心里那个吃味儿啊,快把自己给酸死了:“这件事你先别和别人说,你老子娘也不能,兄弟姐妹更不能,明白吗?”
  “奴婢明白。”碧儿乖乖地应下。
  徐氏又与碧儿说了会话,当听到乔薇的拔步床比她的还漂亮时,气得简直说不出话了。
  该死的丫头,居然用那么好的东西!
  又提到汉白玉池子,徐氏的脸简直黑成了锅底。
  当然黑脸的不止徐氏,还有躲在花丛后的三夫人。
  三夫人老早就觉得二房不正常了,便多了心眼儿盯着徐氏,她是徐氏与碧儿讲到一半才来的,没听到前面配方的事,只听到了徐氏拼命关心对方的房子,碧儿口中的乔夫人想来就是大乔了,又是拔步床又是汉白玉池子,呵呵,这位二嫂可真用心呐。
  当晚,三夫人便找上了老太太孟氏。
  孟氏是二老爷与三老爷的生母,原先只是个姨娘,是二老爷当上家主之后才坐上老太太的位子。
  府里从来不缺见风使舵的人,其实正儿八经的老太太还活着,但人家儿子死了、儿媳没了、孙女儿又被逐出家门了,生无可恋,便去了佛堂常伴青灯。
  早先孟氏只是帮着打理一下府里的事宜,并没有被人称作老太太的觉悟,也不知谁开了这个先口,渐渐地,大家全都这么叫了。
  二老爷是现任家主,谁都得看他脸色行事,他的亲娘,自然有资格被人捧成老祖宗。
  孟氏的位子因此坐得越发稳了。
  可孟氏稳了,不代表底下的儿子媳妇儿全都安分了。
  同样是庶出,同样是铮伯爷的弟弟,怎么就老二继承了爵位,老三却喝西北风呢?
  三夫人甭提多嫉妒徐氏了,就想着某天二房能像大房那样全军覆没,自己也好顺理成章地坐一坐当家主母的位子,三夫人把自己听到的消息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天啦,我这心里都在滴血呀!她口口声声说没拿我们的钱去贴补那个给家族蒙羞的小贱人,可您瞧瞧,汉白玉的池子!拔步床!金丝楠木的房梁!”
  金丝楠木是三夫人自己杜撰的,反正怎么抹黑徐氏怎么来了,虽然其实被她说中了。
  三夫人火上添油道:“娘,你看她胳膊肘往外拐的!您这罗汉床都睡了十几年了,也不见她给您换张新的!您房梁都蛀白蚁了吧?上回老三还上这儿给您灭蚁,她是不知道吗?有说给您修整一番吗?她倒是把自个儿院子给整了,新家具不要钱似的往里搬!她整自己的院子我都不说什么了,她是我二嫂,我乐意给她花钱!可凭什么把咱们的钱拿去贴补一个小贱人啊?她不记得那小贱人是怎么给乔家蒙羞的了?乔家险些被抄家!都是那小贱人害的!”
  这也是夸张,不就是睡了个皇子吗?至于被抄家?
  不过皇帝动了肝火倒是真的,二老爷仕途受阻,差点丢了官职。
  “她真去接济那丫头了?”孟氏有些不信。
  三夫人道:“您可别小瞧她对那丫头的感情,大哥大嫂去的早,那丫头是在二房养大的,她对她不可能没有一丝感情的,她没感情也不会派心腹丫鬟去照顾大乔了。”
  孟氏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对乔薇的印象原本就不好,一则,乔薇她爹不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二则,那丫头骄傲得像只孔雀,从不唤她一声祖母,大家都老太太老夫人地叫,她却私底下向丫鬟抱怨:“几时一个姨娘也能被叫老太太了?当我亲祖母死了吗?死了也轮不到那个老婆子猴子称大王。”
  听听听听,这都什么话?
  当初出了那种丑事,没把这死丫头浸猪笼都是她心善了!
  至于说徐氏对大乔是不是真的存有一丝感情,孟氏觉得是有的。
  原先徐氏可劲儿地娇惯大乔,孟氏怀疑徐氏是想把大乔养成一个废人,可如今孟氏对徐氏有了偏见,又觉得徐氏或许是真的在疼爱大乔,真的在与她这个婆婆作对。
  恰巧最近恩伯府经济紧张,又恰巧大乔盖了新房,要说不是徐氏拿他们的银子贴补了大乔,孟氏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