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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欣喜一笑:“你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你祖母都得让人去路上接你了!”
  冬梅搬了个凳子过来,乔薇在姬老夫人跟前儿坐下,把姬婉的情况说了,生得十分顺利,一对大胖小子,全都健健康康的,哭声嘹亮,个头还不小。
  双胎一般很难足月出生,即便生了也大多小小的,姬婉却是挺到了最后,几乎算是足月生下了他们。
  姬老夫人阿弥陀佛了一阵,这孩子娇生惯养,嫁入夫家十年未有生养,夫家嘴上不说,可心里多少是有些怨言的,只是碍于姬家与冥修的权势,不敢提那些休妻纳妾之事,可他们不提,姬婉心里就没数吗?这些年姬婉表面上云淡风轻,内心怕是比谁都着急。
  这下好了,终于有孩子了。
  “婉婉可还好?”姬老夫人担心姬婉这个岁数才生头胎,可能有些吃不消。
  乔薇如实道:“好着呢。”
  也多亏教主大人回来了,姬婉三天两头往姬家跑,跑得身体棒棒的,生起孩子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姬老夫人又是松了一口气,想到什么,又问:“林夫人可高兴?”
  乔薇就道:“高兴得不得了!”
  姬老夫人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李氏笑道:“我说什么来着?婉婉一定会平安生下大胖小子吧?就您呐,自个儿吓自个儿。我看天色不早了,婉婉母子平安,您也能放心了,我扶您进屋歇息吧。”
  “好!”姬老夫人站起身来,对乔薇挥了挥手,“你也跑一天了,赶紧回屋歇息。”
  乔薇点点头,回了青莲居。
  不知皇帝与姬冥修商议什么国家大事,他还没有回来,倒是一贯贪睡的望舒不知怎么醒了,然后睡不着了,自己去外头的水缸里打了一桶水来,倒在她的专用小澡盆里,用肉呼呼的小手一阵哗啦,随后将小白提了过来。
  小白以为望舒要干什么呢,没有反抗,结果就看见一盆满满的几乎溢出来的水……
  望舒今天去看弟弟啦,弟弟洗澡好可爱,她也想给弟弟洗个澡,可是她还没有弟弟啦,只能用小白洗一洗了。
  小白讨厌洗澡澡!
  小白的爪子一阵扑腾,试图从望舒的魔掌里逃出去,但望舒的魔掌是这么好逃的么?
  就听见扑通一声,它被摁进水里了!
  望舒有模有样地洗了起来,先洗头,再洗脖子,再洗身子……
  小白被洗得直翻白眼!
  望舒看着小白的腿间,一脸顿悟地说道:“咦?小白你不是弟弟呀?哥哥说弟弟才有那个东西的,可是你都没有!”
  小白:“……”
  内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望舒把小白洗得香喷喷的,用棉布给它擦干,然后给它穿上了衣裳,大白跐溜溜地跑了过来,看着被望舒抱在怀里的小白,危险地呲了呲牙。
  就说这混小子怎么突然不见了,原来是跑来这里邀宠了!
  背地里邀宠什么的,简直太不可爱了!
  大白乖猫似的跑了过去,蹭着望舒的小腿儿,柔软地嗷呜了两声。
  望舒看向大白:“你也想洗澡吗?”
  大白挺起骄傲的小胸脯,十分配合地跳进了小澡盆。
  望舒把小白放到了床上,开始给大白洗澡了,大白比小白的体型要大上一圈,肉嘟嘟的,毛也特别茂盛,每只貂都以自己身上的貂毛为傲,毫不夸张地说,单论毛的数量,大白是小白的好几倍,所以大白在小白面前总是特别的骄傲!
  大白舒舒服服地躺在水中,白身体摆成一个大字,柔软的貂毛在水中舒展开来,随着水波的晃动轻轻地荡漾起来,一眼看去,像一团柔软的云。
  望舒的小手抓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皂胰子,轻轻地涂抹在大白的头顶,随后,大白秃顶了。
  望舒又抹在了大白的胳膊上,胳膊毛没了。
  又抹在了大白的后腿上,腿毛也没了!
  望舒又去抹大白的尾巴,尾巴可是它求偶用的东东,要是连这儿的毛都没了,它就找不到它的雌兽了!
  大白剩余的貂毛一炸,唰的一声从澡盆里蹦了起来!
  望舒抓住了大白:“大白你不要走嘛,我还没有给你洗完。”
  大白四爪一阵扑腾,惨兮兮地被拽了回去。
  大白不洗!
  望舒:“先洗头。”
  救命——
  望舒:“再洗脖子。”
  救命……
  乔薇进屋时,大白已经洗完澡躺在小白身边了,全身都光秃秃的,裹着一床小棉被,拿着一方小帕子,挡住脸,无语凝噎……
  乔薇把一大二小送回了屋,两只白睡在自己的吊篮中,自打在塞纳堡睡过吊篮之后,三小只便迷上这种作息工具了,乔薇让便工匠在屋子里做了三个,一只小宠一个,珠儿睡得香香的,两只白一个被伤了身,一个被伤了自尊,决定今晚都不睡了!
  一秒钟后,两只白的呼噜声响起来了……
  乔薇把望舒塞进被子,望舒睁大一双滴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乔薇,乔薇严肃道:“闭上眼,不许睁开!”
  望舒听话地闭上了眼。
  乔薇起身走出屋子。
  望舒悄咪咪地睁开了眼。
  乔薇头也不回地说道:“闭上!”
  呼,娘亲是怎么知道她睁开了?娘亲的后脑勺上还长了一双眼睛!
  望舒的小心心抖了抖,赶紧闭上了眼。
  这次,总算是睡着了。
  ……
  皇宫,月光清朗的御花园中,皇帝与姬冥修挑了个幽静的凉亭,对弈而坐。
  皇帝公务繁忙,白日要上朝,要处理奏折,还要应付那些挑三拣四的朝臣,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并不多,也就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把姬冥修叫来陪他坐一坐。
  “马上就八月了。”皇帝落下一枚白子,“距离你毒发的时间只剩两月,你却好像一点也不着急?”
  姬冥修当然不着急,他体内的紫藤罗玉之毒早已被傅雪烟解了,别说两月,便是两年又何妨?
  他心中这样想着,嘴上却说道:“臣并非不着急,只是臣着急也没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些事还得徐徐图之。”
  皇帝就道:“你怕是没这个时间了吧?”
  姬冥修落下一枚黑子道:“臣算着日子呢,皇上请放心。”
  皇帝淡淡地笑了一声:“朕听说你们家来了个素心宗的弟子,怎么回事?”
  姬冥修面不改色地说道:“不是素心宗的弟子,是夜罗安插在素心宗的细作,身份还不低。”
  “身份不低?”皇帝似是而非地看了姬冥修一眼。
  姬冥修坦荡地迎上皇帝的视线:“皇上可听说过慕王府?”
  皇帝摇头:“不曾。”
  姬冥修解释道:“夜罗王族,那位素心宗的弟子,就是王府的养女,与夜罗的三殿下有婚约在身。”
  皇帝若有所思地呢喃:“素心宗潜入了夜罗的细作……”
  姬冥修淡道:“已经全被清除了。”
  皇帝道:“怎么不早些告诉朕?”
  “现在也不晚。”姬冥修道。
  皇帝顿了顿:“你把他们抓来是想利用他们引夜罗人出山?”
  姬冥修道:“先是抓了她,通过她引出了慕王府的世子,如今世子也在我手中,相信夜罗很快那边很快就会得到消息了。”
  皇帝一瞬不瞬地看着姬冥修,仿佛想知道他话中的真假:“我怎么听说她与你家老二同车同行,关系十分亲密?”
  姬冥修如实道:“冥烨对她有意。”
  皇帝好笑地说道:“她可是夜罗既定的王妃,那混小子就不怕与夜罗反目成仇。”
  姬冥修云淡风轻道:“反正都要灭掉夜罗了,抢他们一个王妃算什么?”
  皇帝听出了他话里的深意,斜睨了他一眼,古怪地说道:“你不会真想……”
  姬冥修放下手中的棋子,起身淡淡地行了一礼:“时辰不早了,皇上早些歇息,微臣告退。”
  姬冥修离开后,福公公上前收拾东西,皇帝望着姬冥修逐渐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朕真是越来越不懂他了。”
  福公公笑道:“丞相心里……多少是有些怨气的吧?您那么疼他,他也那么敬重您,可您却给他下了紫藤罗玉的毒……”
  皇帝再次叹了口气:“你以为给他下毒朕的心里就好受吗?他是朕看着长大的,朕对他的疼爱不比对太子的少,朕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福公公忙附和道:“皇上说的是,丞相大人毕竟流着一半的夜罗人,让他手刃自己的族人,想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您也是防患于未然。”
  皇帝似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掸了掸宽袖,喝了口茶,站起身来道:“姬婉那边如何了?”
  福公公笑容满面道:“去接生的嬷嬷已经回来了,道是世子夫人生了一对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双胎?”皇帝有些惊喜。
  福公公笑道:“是啊!国公府这下该高兴了,林大人后继有人,再没谁敢世子夫人的舌根子了!”
  ……
  姬婉生了双胎,林家与姬家全都高兴坏了,不仅给姬婉送了大量好东西,连带着府里的人也沾光得了不少喜钱,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片欢天喜地中时,小宅子里的荀兰却快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了。
  她嗓子冒了烟一般,又疼又烫,但红梅不在了,没人给她烧水,她只得自己去。
  可在姬家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十指不沾阳春水,又哪里会做这些粗活?她连火都点不着,她于是去了院子,从井里打了一桶凉水。
  就着清凉的井水,她看见了自己脸上的疹子,她颤颤巍巍地摸上脸颊,余光一扫,竟连手背上都是!
  她捋起袖子,胳膊上也是!
  再看肚子,看腿,哪哪儿都是!
  水瓢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腿软地走出了院子,一阵凉风吹来,秋天到了,叶子也开始落了,枯黄的落在她头顶,她没有拂去,而是怔怔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