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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雕与三小只眼巴巴地坐在二人身旁,也是老可怜老可怜了。
  好容易见姬冥修抱着一个浑身裹得像粽子的人进来,景云望舒想也不想地扑了过去。
  “爹爹!娘亲!”
  姬冥修温柔地看了二人一眼:“娘亲有些累了,先睡会儿,你们不要吵她。”
  二人愣愣地看着突然就出现了的爹爹,乖乖地点了点头。
  姬冥修将乔薇抱进屋。
  两个孩子先他一步钻进门。
  景云蹬掉鞋子,爬上床,贴心地拉开被子。
  望舒抱来一个枕头。
  二人的动作都轻得不像话,小嘴闭得紧紧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姬冥修温柔一笑,拿下裹在乔薇身上的棉被,给乔薇脱了外衣,将她慢慢地放到柔软而宽大的床铺上。
  景云给娘亲盖好被子,又学着娘亲每次给他们掖被子的模样,将被子的边缘一点一点地掖了进去。
  他人小,胳膊短,一件对大人来说轻而易举的事,他爬来爬去做完之后,累得汗水都出来了。
  他又轻轻地滑下床,穿上鞋子,与妹妹一块儿静静地站在床前。
  姬冥修看了二人一眼,轻轻地说道:“娘亲会醒的,睡一觉就醒了。”
  景云瞅了瞅盖在乔薇肚子上的棉被:“娘亲是不是有小妹妹了?”
  姬冥修微微一愣,这件事,他们可没与两个孩子说。
  景云用手摸了摸肚子:“傅姐姐的肚子里有小妹妹的时候,就总是这样。”
  姬冥修这才想起乔薇的手确实一直都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只是没料到让眼尖儿的儿子给看出来了。
  既然让儿子看出来了,那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他轻声道:“是啊,娘亲的肚子里有小妹妹了。”
  两个孩子齐齐地哇了一声。
  姬冥修摸了摸二人的小脑袋:“爹爹和娘亲休息一会儿,你们先去书房练字。”
  二人乖乖地点头,手拉手地出去了。
  姬冥修沐浴更衣后,躺进有些冰凉的被子,将乔薇凉凉的身躯抱入怀中,亲了亲她略有些干涩的唇瓣。
  想到她经历的这一遭,真是生气又心疼。
  气她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命,竟然以一个怀孕又没内力的身子去替贺兰倾挡刀。
  她可真不拿自己当回事是吗?
  她这条命就这么不值钱是吗?
  她就没想过万一她出事了,他究竟会有多难过是吗?
  那是她亲娘,她这么做无可厚非,可是……
  姬冥修加大了臂弯的力度,将她又抱紧了一些,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怎么就这么能让我担心呢?是不是得把你绑在身上才好?”
  乔薇被抱得太紧了,不适地嗯了一声。
  姬冥修又赶忙松了些力道,无奈又不甘地看了她一眼,在她唇瓣上重重地惩罚了一番,吻得她一双唇瓣都肿了,才拥着她,缓缓地睡着了。
  却说海十三那边,此时刚发现圣教的女弟子抬了血魔的尸体出来,他不由地有些纳闷。
  圣教的人要血魔的尸体做什么?
  要说是图血魔的内丹,可内丹已经被挖了呀。
  何况就算没挖,人死后内丹也会废掉的。
  海十三想不通,索性不想了,他今日是奉命前来给血魔收尸的,说什么也不能让对方把血魔的尸体带走。
  海十三与三名玄衣卫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拔出了长剑,准备攻上那群女弟子。
  可就在三人即将出手之际,身侧的山峰雪崩了。
  白雪如洪涛一般哗啦啦地朝着海十三等人奔涌了下来。
  “快走!”领头的玄衣卫一把抓起海十三的肩膀,施展轻功将他带离了地面。
  余下二人也飞快地腾空而起。
  然而雪体坍塌得太快,无论几人速度多块,都仍是像要随时被它给吞没一般。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让那么厚重的雪体埋住,轻功再好都出不来了。
  海十三的轻功不敢恭维,全赖领头的玄衣卫抓着,他只觉自己东摇西晃,东捅西撞,肠子都要颠断了,好不容易终于逃开,却早已在洞穴“十万八千里”外了。
  等一行人绕路赶回洞穴时,洞穴也早已被雪体掩埋得渣都不剩了。
  山脉的另一端,一片皑皑白雪中,一只覆盖在薄薄积雪上的手,忽然破雪而出,撑着地面爬了起来,拼命地呛咳了两声。
  很快,在她的身边,又一个同伴自雪里钻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呼着气。
  六名女弟子,只剩二人生还,余下四个都被掩面在了深雪之下。
  但万幸的是,血魔还在。
  二人艰难地站起身来,用几乎冻得僵硬的手抬起担架,将血魔抬回了圣教。
  ……
  血魔的事在圣教闹得沸沸扬扬,一个上午的功夫,整个圣教都知道银湖岛的湖底镇压着一个血魔的事了。
  其实血魔,镇压就镇压了吧,又不算什么坏事,为什么要一直瞒着大家呢?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而血魔在祭坛上厮杀弟子与死士的事也像雪花一般,纷纷扬扬地飘洒到了圣教的每一个角落。
  曾护法绝不是唯一一个跳出来质疑当初那场血腥屠戮的人,不过他是第一个。
  正所谓枪打出头鸟,曾护法以散播谣言的罪名被关进了圣教的地牢。
  杀鸡儆猴的效果一下子出来了。
  圣教顷刻间安静了不少,至少明面上,没谁再敢公然叫骂什么。
  胤王听说这个消息还是在去探望云夙的路上,那时,曾护法已被关进地牢了。
  他脚步一转,去了地牢。
  地牢中,曾护法刚受过一轮刑罚,双手被绑在镣铐上,脑袋无力地耷拉在胸前,衣衫上渗着血。
  胤王是下过冤狱的,一见这情景,眉头便皱了起来。
  “少教主。”看守的两名弟子对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胤王冷声道:“谁让你们对他用刑的?”
  两名弟子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胤王命令道:“把他放了。”
  “这……”二人迟疑。
  胤王眸光冰冷道:“怎么?本少主的话不管用了?”
  其中一名弟子硬着头皮道:“没有教主的令牌,恕弟子不能从命。”
  云夙的令牌,云夙的印鉴,全都在那个女人手里。
  她这是想只手遮天?
  胤王冷冷地眯了眯眼,拂袖而去。
  圣教如今几乎成了那个女人的一言堂,他严重怀疑云夙到底对这些事知不知情,怎么说自己都是他亲生儿子,他出了事,不能打理圣教,不该由他这个亲生儿子出面挑大梁吗?
  怎么会是一个护法?
  那护法又不是云夙什么人,真论亲疏,谁还能亲得过他?
  云夙要是让三殿下挑大梁倒还罢了,那小子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挺招人喜欢,云夙偏疼他,没毛病。
  可一个老婆子,凭什么也这么得云夙的信任?
  一定有猫腻。
  那老婆子,指不定是对云夙动了什么手脚!
  胤王怀揣着心思进入云夙的住所,想着不论如何也得先告那老婆子一状时,却被告知,云夙让莲护法接去银湖岛养病了。
  养病?
  呵,怕不是软禁吧!
  胤王拿上宝剑去了银湖岛。
  他已知湖底的隧道,自然无需船只这么麻烦,不过眨眼功夫便上了岛。
  胤王在光明正大与偷偷摸摸之间选择了后者,毕竟如今他是弱势的一方,他要不过她。
  上岛后,他避开女弟子的视线,悄悄地摸进了莲护法的寝殿。
  表面看莲护法是个不在意身外之物的人,可这寝殿精致奢华得不像话,处处都透着一股圣教女主人的气息,胤王莫名觉得刺眼。
  寝殿很大,胤王又不确定云夙被关在了哪里,只得一间间地找过去。
  绕到一个小花园时,有女弟子端着一个托盘自尽头的一间屋子走了出来。
  托盘上放着染血的纱布、药瓶、剪刀、夹子等物,一看就是给人处理过伤势的。
  胤王不动声色地隐匿在假山后,待女弟子离开后,他闪电般地窜出来,进了方才女弟子走出来的房间。
  这个房间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可空气里浮动着的血腥气与药香,证明女弟子确实曾在这儿待过。
  胤王在屋子里找了找,不经意地碰到了一个开关,书柜移开了,露出了一间光线幽暗的密室。
  密室里翻滚着浓稠的血腥气。
  胤王掩了掩鼻子,硬着头皮走进密室。
  这间密室不大,没多余的家具,只一张小木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以及一些瓶瓶罐罐的药物。
  小木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却并不是云夙,而是血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