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她单薄的腰身,她跳跃起来还想要扑打。
他突然,返身将她搂入怀里,紧紧的将他圈禁在自己炽热的怀抱里。
许久之后,夏清欢终于停止了扑打,她的泪不断的往外翻涌。
猛地,她一把推开肖炜,拉开房门就跑了出去。
她的脚步胡乱的奔跑着,明明是想回到宿舍的,可她偏偏跑向了校门口。
那扇铁门打开,她瘦削的身体里像是积攒了太多的力量,不知疲倦的一路奔跑。
她想见到湛璟塬,她想要问,他凭什么滥杀无辜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这一路,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当她出现在湛璟塬的别墅院门口时,管家是震惊的,立刻前去汇报。
而后,她被带到会客厅。
湛璟塬还是穿着那身藏蓝色的睡袍,只是手里的咖啡换成了红酒。
他扭头看向她,蹙着眼眉,薄情的眼眸里有淡淡的不解,还有不屑。
“怎么?这么快就抄完了?”
他冷冷的问道,无视她汗湿贴在额头的刘海儿,还有喘着粗气的苍白小脸。
凌晨四点,她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打搅了他的好梦,也惊扰了一院子的安宁。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夏清欢愤愤的问。
她血红着一双眼,明知道在他面前,自己只是以卵击石,可她心底那团火,燃烧得让她无法自控。
“陈守东不过是一名学生,你怎么下得了手?”
她一字一顿的说出口。
他伤害了她,伤害了她最亲最爱的人,难道连那些只要跟她有点关联的人也都不放过吗?
湛璟塬缓缓地放下手里的高脚杯,他伸手揉了揉疼痛的眉心,“谁告诉你是我下得手?”
他反问,但夏清欢并不想回答。
“你难道还想要否认吗?”
这句话,一下子点燃了湛璟塬心头的怒火。
他缓缓起身,立在她的近前,伸手一把遏制她的下巴,“说,谁给我泼的脏水?”
没有做过的事情,他不肯承认。
可在夏清欢眼里,除了他,不再会有人如此这般的歹毒。
她咬紧牙愤恨的望着他,“你还需要泼脏水吗?”
夏清欢的眼神里除了恨,还有厌弃。
湛璟塬一把松了手,不再看向她那双眼睛,“看来,我是让你过得太舒服了。”
怒火在他的胸间升腾,他的眼眸忽明忽暗,瞬息就改写了夏清欢的命运。
当着夏清欢的面,他将电话打给了金主任:“从现在开始,夏清欢不再担任教学职务,明天早上七点,让她去清洁部报到。”
“湛……湛总,我没听错吧?”
电话那端传来金主任战战兢兢的声音。
“如果需要我再说一次,那你就和她一起去。”
气愤不堪的湛璟塬说着,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扔向沙发,然后扬了扬孤傲的下巴,“好好享受你的新工作。”
他的惩罚,从来都是随心所欲。
夏清欢该清楚的,顶撞他永远不会有好果子吃。
但这一刻,她望着他,突然觉得可笑。
她不知道她拿走了他什么东西,但那件东西一定对他很重要吧?不然,他煞费苦心,想要她生不如死。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她倔强的低吼道。
可他偏不。
“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夏清欢,我就是想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无门。”
这是他的心里话,他说完伸手指向大门口,毫不客气的说道:“滚!”
可是那天,夏清欢的眼里,除了恨和厌之外,湛璟塬还看到一丝可怜。
那丝可怜里带着嘲讽,以至于她清瘦的背影离开之后,他的心长久的无法平复,像是有一只猫爪子,突然将他坚硬的心,抓了一把似的。
于是,他又抓过手机,发了一条简讯给金主任。
阿城将夏清欢送到文华中学门口,她拉开车门下来,却不想在校门口遇到了一个老熟人。
一瘸一拐的宿管见到夏清欢,立刻别过头,耸着肩膀很是狼狈。
校门打开,那宿管几乎是用逃的方式,从夏清欢的面前消失。
这一刻,她不再是教师的身份,她不用去办公室,更不用去教室。
就在她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的时候,金主任出现了。
她露出标志性的假笑,“夏老师,真是不好意思,您的岗位暂时要发生变更了。不过,湛总这只是一时气头上,应该很快……”
她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人,知道夏清欢与湛璟塬之间的关联绝非寻常,没有去探求,但好在吃过一次亏之后,懂得了把握分寸。
她客气的领着夏清欢去了清洁部,金主任进入负责人办公室交代事项,夏清欢就在走廊外面的长椅上等候着。
没成想,她在这里再次见到了那个宿管。
她刚换好衣服,蓝色的工装服上印着清洁部三个大字。
宿管手里拎着桶和拖把,见到夏清欢也很是意外,立刻埋下头走了。
金主任在里屋冲夏清欢招手,她起身便往里走,在杂乱的办公间,她见到了方部长。
中年肥硕的男人,一手夹着烟,靠在躺椅上瞟了她一眼,他的眼神和他的长相一般油腻。
“方部长,还请您多多照顾。”
金主任并未揭穿夏清欢的身份,一来她刚来学校不久,这些后勤部门的人并不知道她的存在。二来,湛璟塬亲自交代的事,她只能照办,绝对不能多嘴。
那方部长又朝夏清欢瞟了一眼,伸手将燃了半截的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他伸手端了端干了水的茶杯。
夏清欢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并未察觉到他提示她加水的用意。
只听到他咳嗽了一声,冷冷的说道:“最近清洁部人员都满了,我看她也是新来的,要不就先去女厕中心锻炼锻炼吧。”
二十分钟之后,完成身份转换的夏清欢就拎着工具去了女厕中心,为了防止被认出,她将自己包裹的严实,还戴上了口罩。
可当她刚弯腰准备刷洗便池,却发现同一间厕所的另一端,宿管也弯着腰在干同一件事。
真是冤家路窄啊。
她察觉到情况不好,这是有人故意为之,可一切都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