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庭之也知道她整个人就是水做的，随随便便就能哭出来，盯着她氤氲着水雾的眸，到底还是沉了音，“抱歉。”
下一秒，他的脖颈直接就被柔软的手臂攀上了。
“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候有多害怕，”那嗓音娇软中带着明显的哭腔，湿答答地手臂沾到了他的衬衫上，“我好怕你不会来救我。”
韩庭之呼吸紧绷的同时，眉心瞬间就拧了起来。
没说话。
江暮夏察觉到了男人没有动静，哭声一下就止住了，仰起脸蛋看着他，“你为什么不说话？”
她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痕。
韩庭之垂眸盯着怀里那哭地梨花带雨的小女人，到底还是扶着她的腰，抬手擦掉了她脸颊刮着的泪痕，眉心微皱。
“你哭什么。”
江暮夏怔了一下，对上了他平静无波的眸。
“你不要我了。”
她垂下了眼睑，嗓音都低低带着明显的委屈，“你根本都没有听我解释，也没有了解我的过去，只是看到了一张照片说要跟我划清界限，要不是今天你过来，我说不定就被……”
沈屿之欺负了。
因为知道她怕烫，所以水温本来就比较温和，这会儿江暮夏还没进去多久，热气其实就已经开始消散了。
韩庭之抬手探了探水温，眉心瞬间就拧起来了。
“水冷掉了。”
江暮夏眨了眨眼，睫毛下水汪汪的猫瞳都带了几分期盼的亮晶晶，“那……”她眼巴巴地看着他，“你要抱我出去吗？”
她的眸里，满是殷勤的期盼。
韩庭之身上的衣衫早就已经湿透，可还是附身将她整个人都从水里捞了出来，抱在了自己怀里。
她的身上仍旧很凉。
江暮下本来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有些乏力，可这会儿被抱起来攀附上男人脖颈的时候，她才觉得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很不舒服。
就好像……
她的眉心微微皱起，可还是将脑袋靠在了他的一侧肩膀上，可等到被抱着放在床沿的时候，她的视线一瞬间就怔住了。
“韩……”
她的眸呆楞的同时，全身上下血液都开始倒流到了神经末梢，好半天一句向阳的话都没说出来，“我……”
男人附身看着她，“嗯？”
江暮夏看着自己胳膊上那醒目的淤痕，还有自己某些地方惨不忍睹的场景，睁大的眸都不由得朝着他看了过去。
都有些结巴，“你……你在车上做了什么？”
韩庭之微微垂眸，语调很淡，“当时送你去医院已经来不及了，”顿了顿，漆黑的眸落在了她的脸上，“需要我道歉吗？”
那视线认真到近乎虔诚，没有一点儿杂质。
“可你……”
“嗯？”
“可你也不能这样啊，”江暮夏吸了吸鼻子，眼眶瞬间就再次红了，“我……我这身上……”她顿时委屈地不像样，嗓音都带了哭腔，“我过几天还要当伴娘呢，你这样我怎么穿衣服啊……”
那些画面涌进脑子里，她头皮直接发麻。
明明当时喝了酒，而且被驱使着的时候失去了思考能力，可现在回想起来一幕幕却还是那样清晰。
清晰到他做了什么，她全都能想起来。
事无巨细。
这段时间一直被压抑的委屈在此时此刻终于遏制不住，连带着抱着自己的膝盖直接哭成了泪人。
“韩庭之，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