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还是茗儿你对我最好,这世上除了我爹娘和祖父祖母之外,就只有茗儿你对我最好。”
洛茗兮笑着举起酒袋跟傅娉婷的酒袋碰了一下:“那是一定的,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小时候我挨欺负每次不都是你帮我?”
洛茗兮说着,转头又看一边默默喝酒的潘映雪:“潘姐姐你少喝一点,这可是东宁带过来的果酿,别看是甜的,后劲儿大着呢。”
潘映雪摇头:“怕什么,又不是在外面,喝多些一会好睡觉。”
“宿醉会头疼的,很难受的。”
洛茗兮下意识说出这句话,除了元熙,没有人觉得有问题。
“疼就疼吧,娉婷的下一个生辰我们都不知道在哪,所以今天一定要好好喝一顿才行。”
莫子允在旁边看着,这样的潘映雪他从来都没见过,在他的印象里,潘映雪一直都是恭顺有礼的,酒杯都极少碰,哪里像今天这般直接拎着酒袋子的。
莫子允正想着,就看洛茗兮摇摇晃晃站起身面对着潘映雪:“这怕什么?反正你也不打算嫁人了,将来等我回东宁便带你一起回去,我们三个人一直在一起多好。”
不打算嫁人了?
这句话一出来,莫子允的心头猛的一跳。
元熙回头看看他,对他投出了自求多福的神情。
“我是不打算嫁人了,但你们两个不还得嫁吗?”
“不嫁了!”
傅娉婷应和了一声,洛茗兮也高举酒袋:“对,不嫁了。”
“嗝……”
没忍住,洛茗兮打了个嗝,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出口的语气也弱了一些:“嫁人有什么好?一点都不开心。”
此刻,桥下的三个人均是一脸黑线。
莫子允和元熙对视了一眼,温如玉挑眉:“看来……问题好像很严重。”
莫子允朝着元熙使了个眼色:“文昭,还是赶紧上去吧,我瞧着太危险了。”
元熙抬眼看,发现洛茗兮退了几步又坐回到的桥栏上,结果这次更吓人,她偏着身子做,竟还曲起一条腿踩在桥栏杆上。
元熙心头一颤:“不成,茗儿太危险了,等她下来一点我们再上去。”
说话间,三个姑娘叽叽喳喳的又聊了许多。
傅娉婷满脸诧异:“茗儿,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你跟殿下那么好,估摸着等回东宁你们就会成婚了吧?”
提到这个,洛茗兮神情略过一丝落寞:“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我师兄都说了,殿下早就传了消息回去,长公主殿下都已经给你们备喜房了。”
若是平日里听到这话洛茗兮一定高兴,可是今日却是没什么兴致。
她仰头喝了一口酒:“娉婷你说,我们在东宁的时候成亲的事情说过几次了?”
“这……”
傅娉婷想了想,然后低头认真的掰了掰手指头:“好像……有两三次了吧?”
潘映雪愣住:“两三次?成婚吗?”
洛茗兮点了点头:“是啊,好几次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诅咒,每次都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耽搁了。”
莫子允看元熙,元熙脸上也是难过,这件事情确实是他对不起洛茗兮。
“茗儿别担心,好事多磨,之前不成婚或许是因为你一直没找到家人的缘故,现在找到家人了,以后一定会顺风顺水的。”
潘映雪安慰着洛茗兮,洛茗兮却是笑着看潘映雪:“潘姐姐别说我了,你呢?怎么样?”
“我?我怎么了?”
“你和我表哥呗。”
洛茗兮说着,终于把腿从桥栏上拿下来,元熙略略松了一口气。
“我表哥其实心里是有姐姐的,只是横在你们中间的东西太多了,可我觉得你们应该好好聊一聊,很多事情说开了就好了。”
许是喝多了的缘故,潘映雪这次没有拒绝洛茗兮的话,而是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时过境迁,很多事情已经不似当年了。”
洛茗兮看她:“姐姐,你喜欢我表哥什么?”
“嗯?”
这个问题出来,桥上桥下六个人,全都愣住了。
潘映雪这次也没有辩驳自己的心意,而是眼神看向远方,半晌:“我……也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呢?”
“可能是时间太久了吧?久到我都不记得我喜欢他什么,反正就是……很喜欢。”
傅娉婷眨了眨眼睛:“现在也是吗?”
“当然。”
潘映雪笑着揉了一把傅娉婷的头发:“真心喜欢过一个人,怎么会轻易放下呢?何况他那么好,这世上又有几人能比得过他?”
潘映雪从前从未正面回答过这个问题,今日许是酒喝多了,胆子也大了,也或许觉得这里没有外人,便也大方的直面这个问题。
莫子允站在桥下,心中一阵阵翻涌。
几个姑娘的姿势现在都还算安全,所以桥下的几个人倒是不急了,他们靠在一边,默默的听几个姑娘聊天。
莫子允轻叹一口气,其实,潘映雪对他是什么心意他又如何不知?
傅娉婷对于潘映雪的话不太理解:“可是平日里看着潘姐姐对太子殿下那般冷漠,我还以为潘姐姐是真的死了心。”
“死心是真的。”
这话不止傅娉婷不懂,便是洛茗兮也不太懂,两个人全都看向潘映雪,潘映雪笑着解释:“我对他的心意始终未变过,可却不再奢望。”
傅娉婷甩了甩小脑袋:“嗯……我怎么不太懂?”
“傻丫头,我喜欢他,与我已经死心是不冲突的,我可以一个人默默喜欢,只把他放在心里就好。”
潘映雪的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从前的事情,脸上笑意渐浓:“从前,我总像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见惯了他烦躁和嫌弃我的样子,那时的我不懂,总想缠着他让他对我好些,如今长大了再回过头去回想,便是我自己都有些嫌弃那时的自己。”
“缠着他……会惹他不高兴。”
傅娉婷喃喃自语,潘映雪点头:“是啊,现在想通了便明白,又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