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有一瞬的恍惚，潘映雪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过去，回到那段她无忧无虑，一心只知道喜欢莫子允的日子。
“映雪，这衣裳是……”
“殿下喜欢过茗儿吗？”
“什么？”
潘映雪手里拿着那衣裳，问出了一直藏在她心里的话。
莫子允愣住，半晌没有回神。
“殿下曾打算过要娶茗儿的是不是？”
这件事情从未真正拿到桌面上说过，但是却是被大家都知道的。
洛茗兮刚回到西川时，大家都知道若是不出意外，那这个小公主便会是西川未来的国母。
看着潘映雪认真的神情，莫子允轻叹一口气，然后点头：“是。”
“那殿下喜欢茗儿吗？”
莫子允从不介意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在潘映雪面前却是有些迟疑。
“喜欢过？还是……一直都喜欢？”
莫子允抬眼：“茗儿是我表妹，我喜欢她，无关男女之情。”
“可殿下想过要娶她，这么多年，茗儿是殿下唯一一个想过要娶的人，不是吗？”
其实很明显莫子允不再想深一步回答这个问题，但一贯乖巧的潘映雪，这会像是个讨糖吃的孩子，不乖，也不听话。
“映雪，茗儿是公主，我曾想过如果东宫需要太子妃，那茗儿是最合适的。”
“可雪兮也是公主，当年雪兮还没有离开的时候你从未有过如此想法不是吗？若说做太子妃，做皇后，雪兮比茗儿更合适不是吗？”
“映雪，我们不说这个了行吗？”
“为什么不说？”
潘映雪把衣服放到一边，然后一步来到莫子允身前：“我为什么不说？是不是因为殿下不敢面对？这件事情一直堵在我心里，我咽不下，莫子允，今日你就给我个痛快话，你到底是不是喜欢茗儿？”
“映雪，我对茗儿并无男女之情。”
“那你为什么偏偏选了她做你的太子妃？”
莫子允眼睛盯着潘映雪看了半晌：“因为……刚回到西川的茗儿，总是让我想到曾经的你。”
莫子允的话一出口，潘映雪就愣住了：“你？你说什么？”
莫子允深吸了一口气，本不想说这件事情，可既然已经开口，不如就把话说清楚。
“映雪，从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可当初潘相府对余将军府并无招架之力，若是你入了东宫，恐会给潘家带来不利。”
“潘家世代忠良，会因为余家而退缩？”
“不是退缩，是怕你们有危险。”
“呵！”
潘映雪一声冷笑：“我潘映雪自小便听父兄教诲，便我是女子也懂得忠君的道理，潘家上下更是从未有人生过怕死之心，殿下当初不问我的意思便自作主张，映雪敢问一句，可是殿下对潘家不信，对我潘映雪不信？”
“我从未不信。”
莫子允反驳：“就是因为我一直坚信潘家，所以才要护住你们。”
说着，莫子允起身来到潘映雪身侧：“余家虎视眈眈，可西川需要余家不能撕破脸面，相较之下便也只能委屈潘家。”
潘映雪面色不变，心里却是松动了几分。
莫子允当初表明不能娶她时她恨死了莫子允，但却是父亲一直劝解，皇室中人诸多身不由己，想来，便是莫子允说的这样吧。
“映雪，我处在这个位置，除了做决断还要去做平衡，西川从奄奄一息到好不容易有了今日，我所行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我……从不是为了自己活着，我的命也从来都不是自己的。”
说到这里，潘映雪心头略过一丝心疼。
她又何尝不懂的莫子允心里的痛楚。
“可你从不曾问过我，也不曾给我一个与你同生共死的机会。”
潘映雪看着他，半晌：“允哥哥，我想要与你一起，从未改变过心意。”
“可我不能。”
莫子允回答的斩钉截铁：“你大好年华，若是你嫁给一个普通人家我可护你一世无忧，可你若是嫁到东宫，潘家势必要与余家对立，到时皇家难做，潘家也会受到打击。”
“那茗儿呢？殿下就不怕茗儿也受到伤害吗？”
“茗儿不同，茗儿是公主，她身份摆在那里，余家不敢动茗儿，可是潘家不一样。”
“所以……殿下这也算是利用茗儿吗？”
“是。”
莫子允爽快承认：“这件事情我也已经与文昭和茗儿说清楚了，我原本以为茗儿与文昭不过是口盟婚约，从未放到心上，可直到文昭找到西川，我才知道他们是有真感情的。”
莫子允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件红色衣裙拿起来：“父皇曾坚持让我娶茗儿，可若是茗儿自己愿意，或者没有心上人还好，如今她有了心上人，我又怎能去拆散他们？”
“所以，在殿下知道我和茗儿交朋友的时候才那般焦急？你是怕我会对茗儿做出什么事？”
莫子允有些内疚：“映雪，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是我也不敢赌，雪兮去了东宁，她的身份本就很危险，茗儿是我姑母唯一血脉，所以我一定要保证茗儿不能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莫子允双手搭在潘映雪肩上：“映雪，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够好，可你不要误会茗儿可好？茗儿是真心把你当成姐姐的。”
“这是什么话？”
潘映雪脸色一沉：“难不成在殿下眼里我就是那般恶毒女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殿下是什么意思，但是殿下放心，茗儿是个好姑娘，即便是茗儿会嫁给你我也不会对她有怨恨，她和余琼玉不同。”
说起余琼玉，潘映雪皱了皱眉：“余家最近好像很安静，很难得见到他们如此。”
莫子允却是摇头：“越是安静才越可怕，前段时间各国使臣都在西川，这个时候最是考验人的时候。”
“殿下的意思是余家……”
“余家戍守南夏边境，此番南夏来此更是诸多要求，你觉得……他们是凭什么？”
“余家和南夏勾结？”
莫子允看潘映雪，没说话，意思却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