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柔华在身后喊的嘶声力竭，莫子凌拉着洛茗兮往外走，闻声脚步一顿。
“殿下，殿下忘了曾经跟我说过的话吗？”
莫子凌没有回头，也没回答。
“殿下说过身份不会成为束缚我们的枷锁，也说过会护我一生一世，如今殿下就是这么兑现自己的诺言吗？”
即便莫子凌现在表现的十分镇定，可洛茗兮感觉到他的手在抖。
洛茗兮转身看向柔华：“我弟弟从未食言过，就算他躺在床上忍受着病痛，也央求着我来救你，可是……他想要救的是那个曾与他贴心贴肺的人，而不是一个敌国的探子，一个随时可以要他性命的人。”
“呵……”
听了洛茗兮的话，柔华自嘲一笑：“探子？你以为我想做这个探子吗？生来如此，我又有什么错？”
“你没错，可你既然在阿凌和母国之间选择了自己的母国，那便要做好为这个选择付出代价的准备，总不能你一边孝顺你的国家，一边还要我弟弟来保护你，这样对他不公平。”
洛茗兮本不想和她说这么多，可她这话是说给柔华听的，也是说给莫子凌听的。
“我不管你是南夏的郡主也好，公主也好，你始终是南夏皇室的人，身为皇室中人有诸多身不由己，你选择了你的母国，我尊重你，可话分开来，你伤害了我弟弟，我也绝不能饶你。”
莫子凌心头一颤，他抬眼看向洛茗兮，洛茗兮朝着他笑，随即又沉声道：“柔华，我弟弟虽然年纪小，可他有父母，有兄长，有我这个姐姐，只要有我们一天在，你就别想对他动歪主意。”
“歪主意？呵……我对他动歪主意？从小到大，还不是我像个老妈子一样照顾他？从小到大，他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
“对，他的世界里只有你，可那是你潜移默化的结果不是吗？阿凌五岁你便照顾他，你扪心自问，你对他没有一点私心吗？这么多年你对他说什么做什么，以至于他疏远自己的亲人只亲近你，难道不是你的有意为之吗？”
“你胡说！”
柔华听不下去洛茗兮的话，突然眼神一变，她怒视着洛茗兮：“还不都是因为你？我与殿下一直都好好的，直到有一日你回来，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他不再依赖于我，与我也不再像从前那般亲近，有什么心事也不再跟我说，洛茗兮，凭什么？你凭什么？”
莫子凌神色微动，好像确实是这样。
自打洛茗兮回来，莫子凌更喜欢跟这个同龄的姐姐接触，两个人见识相仿，甚至于洛茗兮还比他见识的多些。
“凭我是他亲人，凭我是他姐姐，不仅仅是我，还有我舅母我姨母，我们所有人都要比你对他亲近。”
“不……不！殿下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们凭什么抢走他？”
柔华说着还想往前冲，沈彦一个闪身挡在洛茗兮身前，莫子凌也将洛茗兮护在身后。
他看向柔华的眼神有些复杂，但洛茗兮看懂了其中的难过。
莫子凌顿了顿语气，然后开口：“这件事情是对是错都是本殿一个人担下，你莫要怪到我姐姐身上。”
“我凭什么不怪？这个女人在东宁破坏我皇妹的姻缘，在这里又来破坏我，她就是个丧门星！”
“你住口！”
莫子凌一声低吼，作势就要上前，洛茗兮拉了一把：“阿凌，我们莫要跟她一般见识。”
莫子凌的脸色更加难看：“来人，将这个疯妇给我带下去押起来。”
“是。”
洛茗兮看莫子凌，有那么一瞬，她觉得弟弟长大了。
殿外冲进来侍卫，几下把柔华捆绑起来。
“关起来，等我皇兄发落。”
“是。”
话音落，莫子凌不再看殿中任何一人一物，而是拉着洛茗兮走出大殿，他眼神看着前方，脚步毅然坚定。
“阿凌。”
两个人走出大殿时，莫子允从一边过来。
他刚刚一直在殿外看着，其实有几次想要冲进来直接把那柔华带走，但是洛茗兮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莫子凌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情。
此刻眼见着他们出来，莫子允满脸担心。
莫子凌却是淡淡一笑：“大哥，我没事。”
莫子允心里一热，已经忘了有多久不曾再听到莫子凌唤他大哥。
莫子凌小时候经常跟在他身后大哥大哥的叫，可后来太子继任大典之后，莫子凌便被人强制着换了称呼。
即便当时他还小，十分不满意这个绕口的“皇兄”，可最后还是妥协。
“走，去大哥那喝一杯。”
“啊？”
莫子凌没有想到莫子允会拉着他喝酒，从前莫子允一直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如今，竟也跟他勾肩搭背的走着。
莫子凌有些受宠若惊，他转头看着洛茗兮，洛茗兮笑着：“走吧，东宫里备好了酒菜，你不吃也被别人吃了。”
莫子凌一路愣怔的被莫子允拉回到东宫，东宫里正坐着元熙和温如玉。
看到莫子凌前来，温如玉起身：“快来快来，你们怎么这么慢？”
温如玉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事一样，大大方方的拉着莫子凌坐到位置上。
众人落座，谁都没提今天的事情，而是吃吃喝喝一直到晚上。
酒足饭饱之后，温如玉抬手拍了拍莫子凌的肩膀：“从前你也不与我们一道，不甚了解，却不想酒量如此好。”
莫子凌垂下眸子：“你们都是在做正事，我怕扰了你们。”
“正事？你可是西川的四皇子，做正事的时候你更应该参与进来。”
温如玉转头看了一眼元熙，然后用扇子指了指元熙的方向：“你就是生在西川，命好，被你父兄宠的不像样子，若是生在东宁，莫说是父亲或者是兄长，便是这么个皇叔都能让你生不如死。”
元熙皱了皱眉头：“莫要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那元启儒和元景逸打小见了你就害怕，哪怕是现在，哪个不是看着你眼色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