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过，她说不记得了。”
“不记得？这就奇怪了。”
“为何？”
温如玉合上手中折扇，然后扇柄轻轻敲打着另一只手的掌心：“你有没有做过那种很可怕的梦，又或者是醒来会让你心情很不好的梦？”
“当然，严重的时候还会从梦中惊醒。”
“那你可记得梦里的内容？”
元熙一下子明白：“你的意思是茗儿骗我？”
“我不确定小丫头是不是真的不记得梦中的情况，但我也问过其他人，包括我自己在内，往往做了这种很可怕的梦之后都是会记忆深刻的，甚至连很多细枝末节都记得，又怎会不记得大致发生过什么？”
元熙闭了闭眼，觉得有些头疼。
在这之前他也怀疑过洛茗兮梦中的事情，若说一次两次倒还可以说是偶然。
可自打他认识洛茗兮到现在，洛茗兮已经无数次在梦中惊醒，且似乎每次都还做着同样的梦，梦里无一例外的都是喊着他。
两个人沉吟片刻，温如玉突然抬眼：“对了，你有没有观察过小茗儿都是会在什么情况下做噩梦？”
此话一出，元熙便陷入回忆当中。
片刻，元熙抬眼：“似乎是在天气不好的时候，又或者是她情绪十分激动的时候。”
温如玉点头：“我大致也记得几种情况，尤其是第一次是在马场她晕倒，我记忆颇深，后面几次好像都是因为她家里面的事情。”
说着，温如玉眼睛一亮：“还有那次，洛相要拆她母亲的祠堂，是不是那次她也做噩梦来着？”
元熙点了点头。
“那最近一次呢？”
“最近？”
“对，上次你问我这件事情的时候不是说小茗儿又做了噩梦？那一次是因为什么？”
元熙仔细想了想：“那便应该是我开口想要与她提亲的时候。”
“提亲？”
“对，上次我与她说起亲事，不知怎么她的情绪就特别不对劲，我为了安抚她，便也不再提婚事的事情。”
“这就奇怪了。”
“什么奇怪？”
“小茗儿对你一心一意，不应该如此抗拒婚事的事情。”
“或许是我提的有些急，没有顾虑到她的感受。”
“这怎么可能？你们两个的事情如今怕是各国都知道了，她又怎么会抗拒这件事呢？”
“唉……”
元熙一声轻叹：“说起来也是我不好，从前我们提起婚事都是轻松的氛围，可上次我却有些正式了。”
“哦？怎么个正式？”
“我拿了母妃的红玉钗给她，告诉她那是母妃留给儿媳的信物，本想着是讨这丫头欢心的，谁知道这丫头竟是不肯接受，当天晚上就发了高热。”
“红玉钗？”
元熙点了点头：“对，当时我还觉得很奇怪，茗儿从未见过红玉钗，可是当我把它拿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却万分惊恐。”
“惊恐？”
“对，很惊恐，像是在看什么可怕的东西。”
元熙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当时茗儿状态不好，我一心安抚她便也忽略了这个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好像确实是因为红玉钗。”
温如玉也是少见的皱起了眉头：“这可有些难办了，怎么会这样？”
温如玉仔细想了想：“还有个办法。”
“你说。”
“我们用红玉钗再试一次。”
“不成。”
元熙马上反对：“上次因为这个事情茗儿病了几日，怎能再试？”
“你就那么确定是红玉钗导致的？”
温如玉这话一出口元熙愣住：“我……”
“你只是推测，也不确定是不是？如果当时只是恰巧呢？”
元熙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放心：“有没有别的方法？”
“暂时还没有想到，根据你所说或者我观察到的，从前每次梦魇都是特定场景或者事件引起的，唯独这个红玉钗是个物件，我们是最好用它来尝试一下。”
元熙眉头紧锁，想了半晌：“让我再想想。”
元熙眼前浮现出洛茗兮那次收到刺激的样子，不由得收紧拳头。
“文昭，我知道你心疼小茗儿，但是这件事情你若是想要彻底解决我们就得从根本上找原因。”
“可万一就是因为红玉钗，那茗儿就又要受一次刺激。”
“可那样我们也找到根本原因了不是吗？有了病因才好对症下药，文昭，你心疼小茗儿没错，可你不想给她治病了吗？说句可怕的话，这梦魇可能会影响她一生，你是想一次解决，还是慢慢折磨她。”
元熙心头一颤，洛茗兮惊恐害怕的样子他现在想起来都还心疼不已，若是以后的日子……
“唉……”
温如玉一声轻叹：“这件事情也不急，你慢慢考虑，只是你若是想好了便与我说，我们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元熙点头：“我知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师父说又给小茗儿配了些调理身子的药，让我们回去的时候顺便到浮玉山一趟。”
“我知道了。”
“喏，这个是给你的。”
温如玉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瓶子递给元熙。
“这是什么？”
“我师父给你的，这边气候湿冷，对你身上的旧伤不利。”
元熙接过药瓶，眉头一紧：“师叔这个药瓶能不能不总用这么浓重的熏香？”
温如玉挑眉：“没办法，老人家就这一个嗜好，总不能不让做。”
元熙无奈，他这个师叔哪里都好，就是他的那些个药盒子药瓶子，每次都要熏上他喜欢的熏香，元熙觉得浓烈且难闻。
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里间传来声音，想来是洛茗兮已经沐浴好了，元熙看了一眼外面天色，然后略带嫌弃的看温如玉：“你还不回去吗？”
“嗯？回去做什么？你不是也不困？聊聊天不好吗？”
元熙起身：“你要是不困的话就在这坐着吧，我可是要回去了。”
“你这人？”
温如玉翻了个大白眼：“林文昭你就是过河拆桥。”
“哦？温公子如今说话进步了不少。”
“你什么意思？”
“从前你不是都说卸磨杀驴的？”
“你？”
温如玉愤愤起身：“懒得搭理你，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