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少许月光借着窗帘的缝隙透进来,清清亮亮地照在秦越脸上,林钦舟看着他哥,从眼角那枚漂亮的小红痣到又长又密的眼睫,再到高挺的鼻梁和精致的鼻尖,最后落在那双薄薄的嘴唇上。
那种陌生又奇怪的感觉又开始侵袭林钦舟的心脏,他喉结有些艰难地滚动了几下,惊讶得发现自己忽然变得难以平静,身体在叫嚣着,越来越强烈。
林钦舟有些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所以他将自己的那些冲动归咎于晚上喝的那小半杯李子酒。
林钦舟本来不想管,可那股冲动挥之不去,他只得悄然起身,准备跨过秦越,到浴室去。
可就在他跨了一半的时候,秦越在半睡半醒中慢慢睁开了眼。
那双温柔的眼眸里还盛着浓浓的睡意,开口时声音有些低哑:“怎么了?”
他对林钦舟从来都是毫无防备的,说话的时候身体自然地在他面前张开,呈现出放松而懒散的姿态,林钦舟一下望进他那双眼睛里,那些本就冲动的情绪直接沸腾起来。
“我……”他有些不敢再看,找借口,“我想上厕所。”
秦越实在太困了,并没有起疑,“嗯”了一声便又闭上了眼睛。林钦舟慢慢垂下眼睫,心也在沉沉跳动着,他踩上拖鞋,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这趟厕所上了十多分钟,出来时还担心被秦越发现,可秦越其实早就睡得很熟了,林钦舟却睡意全无,心跳快得不像话。
他轻手轻脚走回来,没有马上躺回床上,而是坐在书桌前,慢吞吞喝了一杯凉水。脑海里不断地回忆着刚刚在浴室里发生的事情,心跳快得好像要爆炸。
过了好一会儿,发烫的双颊才冷却下来,心跳也渐渐正常。林钦舟抬手拍了拍,深呼吸一口气,悄悄爬上了床。
按他原来的想法,这会儿应该是要黏在他哥身上,两个人紧挨在一起睡的,但不知为什么,他下意识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这时其实还没搞懂自己为什么变得这么奇怪,只是本能地有些害怕。
放假的第一天,林钦舟睡到12点才醒,房间里当然只剩下他一个人,林钦舟有点不想起来,用手机给秦越打了个电话。
三分钟后,木楼梯响起嘎吱嘎吱的脚步声,林钦舟在床上滚了一圈,将自己藏进被子里。
房门很快被推开,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床边,有人轻轻坐下来。
林钦舟还蒙着被子,悄悄靠过去,然后将被子一掀,兜头将秦越一块儿罩了进去:“哥!”
密不透风的狭窄空间里,两人被迫靠得很近,秦越身上淡淡的香皂味丝丝缕缕地钻入林钦舟的鼻子里,像一根根无形的线,将他紧紧缠绕起来,让他无处可逃。
林钦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样一个比喻,但难以否认的事他因为这个比喻而脸红心跳。
莫名其妙有些臊,更多的是无所适从。他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在浴室的事情,有点不太敢看他哥,一把将被子掀开,然后自己又钻了进去。
秦越却对他内心的想法一无所知,看他又打算赖床,就伸手将人挖出来,手掌不小心摸到林钦舟的脖子。后者反应很大地打了个激灵,秦越愣了愣,忽然想起来:“刚刚在洗菜,手是不是有点凉?”
林钦舟红着脸:“昂。”
“抱歉。”
“没关系。”林钦舟心虚地眨了眨眼。
秦越摸了把他脑袋,从抽屉里翻出一双白色的短袜,坐在床边给他穿。
第47章
这是去年超市打折时候秦越买的,袜口上印着水果的图案,每双都不一样,秦越给林钦舟穿的这双印的是草莓。
后者本来嫌这袜子丑,说什么都不肯穿,秦越就自己穿了,结果第二天林钦舟又别别扭扭地问他:“哥,那个水果袜子在哪儿,我又想穿了……”
小少爷的心就像珊瑚屿七八月的天气,说变就变。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个人各自穿了两双。
“哥,你还在穿这个袜子吗?”林钦舟像毛毛虫一样,扭来扭去,轻轻扭出小半个身体。秦越抬起腿,给他看了下自己的脚。
白色的短袜,袜口印着一只黄色的菠萝。
林钦舟坑坑坑笑起来:“说实话,真的挺丑的。”
“谁还看你袜子长什么样,能穿就行,而且1块钱4双你还想让它给你绣朵花上去?”
林钦舟坑坑坑得更厉害:“绣朵花更丑。”他黏秦越,“哥,你这样一点都不仙。”
“仙什么?”等给林钦舟穿上袜子后,秦越再抓住他的脚踝帮他套裤子。
林钦舟就这么认认真真看着眼前的人,秦越抓着他脚踝的力道不大,这样的动作以前发生过无数回,秦越经常帮他穿衣服、脱衣服,但林钦舟从来没有那么认真地看过他哥给他做这些事。
“仙女啊。”他说,“哥你这样一点都不仙女。”
秦越一点都听不懂他这个形容,反而记起小时候被认成女生的窘事,朝林钦舟扬了扬拳头:“小心我揍你。”
“坑坑坑……”林钦舟坏掉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秦越已经给他套好裤子,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好了,去洗脸刷牙,姥姥还等着你下去吃午饭。”
珊瑚屿的夏季多台风,自从那天的大暴雨之后,天气一直不怎么好,接连三个风球在向东城逼近,其中两个看走势会从珊瑚屿正面登陆,一年一度的音乐节也在大风大雨中草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