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咬着唇,眼圈莫名泛起了红,像是被谁欺负过一样。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微微颤抖心酸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跟着他来,找不到人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席星忱最受不得别人哭,更何况阮惜这架势好像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他慌张的哎呦一声,尽力安抚道:“怎么还要哭啊?阮惜,你视力怎么样?”
阮惜红着眼睛抬头看他:“什么意思?”
“我给你找个最佳观看的位置,你试着能不能看清赛车手的脸。”
阮惜重重的点了点头。
席星忱将他带了过去,看着他露出淡淡的笑容才算放心。
他拿出手机给许沐发了条消息,关闭屏幕便去了他的座位上。
阮惜并不知道席星忱做了些什么,他坐在那儿目光望向离他有一定距离的几辆车旁。
因为距离太远,车辆的窗户全都是关上的,看清人脸可是难上加难。
随着观众席上的一阵阵欢呼,在赛车进行比赛时阮惜也没能看到温初的脸。
他站起身子眯起眼睛去寻,可他影响到了其他人,被呵斥一声后他只好坐下。
阮惜的视线落在每一辆车上,他的神情变得更加专注。
直到耳边传来观众们对一位赛车手的议论声,他的目光便直直的跟随着那辆车速缓慢的车。
他无法断定那辆车上的赛车手是谁,直到车辆在几分钟后停在安全区域,赛车手下了车。
阮惜猛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凉了,他压根没有意识到他的小哥会是一名危险赛车手。
他更不懂为什么温初会停车。
可就在温初下车观察车辆情况时,阮惜视线一转,一辆在车道上行驶的车倏然偏离的方向,直接朝着温初所在的位置驶去。
阮惜顾不上其他,索性站起身来冲着温初的方向大喊:“小哥,你快躲!快躲啊!”
声音落下,一阵急烈的风呼啸而过,温初的耳边骤然灌着风声。
他好像听见有人叫他,那声音似乎有点熟悉感。
他循着声源望去,却看不到那张呼唤他的脸,待他再一转头,那辆直奔而来的车已经近在咫尺了。
温初什么也顾不上,他只得离开这两辆车。
可这会他的腿好像灌了铅一般,不管他怎么使力往前跑,他跑出的距离也只有一点点。
好像跑不掉了。
温初如实的想,原来那么想死的他在这一刻却这么害怕。
他死了,席末沉会怎么想,难过肯定是会的,但他不希望席末沉会因为他一直难过。
这也是命运的安排。
温初闭上双眼,静静等着死亡的降临,他虔诚的将手放在胸前,仿佛在祷告,却又不知祷告什么。
耳边任何声音都不剩了,除了脑海中不断放映的席末沉温柔的话语。
终究还是舍不得。
砰!
那辆无法降下车速的赛车直勾勾的冲向安全区域的车辆,一声巨响让正在赛车的人纷纷踩下了刹车。
浓烟四起,掩盖了两辆事故车和两个人。
阮惜脑中的弦崩了,眼泪夺眶而出,簌簌的往下掉,沾湿了整张脸。
他呆愣的看着离他不远的席星忱,嘴唇微动,却一点声音都没出。
“小哥出事了。”
席星忱终于知道阮惜要找的人是谁了,他的称呼太明了,甚至不用思考就知道是谁。
小嫂子怎么会来赛车?
“阮惜,你他妈还愣着干嘛,快去救人啊!”
阮惜被席星忱的骂声吓得回过了神,他看见席星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观众席,反应过来后立刻跟了过去。
发生事故的那里已经看不清人了,滚滚的浓烟呛的人睁不开眼睛。
停在安全区域的车被撞的转了圈,相撞的地方更是挤压的不成样子完全变形。
阮惜用力扒着车门,试图在车里寻找温初。
他的手不小心摸到碎裂的玻璃,刺痛让他猛的缩回了手。
手心冒着血珠,阮惜的眼泪流的更多了。
泪水模糊住了视线,他就站在那抽泣着,不多时便成了嚎啕大哭。
“小哥,你到底在哪儿,我刚找到你,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你出事了我怎么办,院长怎么办啊!”
“阮……惜。”
阮惜崩溃的哭着,却好像听到了一声虚弱又无奈的呼唤。
他发狠的抹掉了脸上的泪水,这才看清浓烟中有个人朝着他缓缓走来。
“阮惜,你没事吧?”
温初的声音很轻,夹杂在吵吵嚷嚷的救援声中,阮惜反应了好一会才确定自己听到的就是温初的声音。
“小哥?”
温初应道:“是我。”
此时温初的额头流着粘湿的血,头发被血粘在一起。
他走路一瘸一拐,双臂下垂的也并不自然,身上的黑衣有了破损,腰腹间也有血痕。
嘴角的青肿让人很是心疼。
阮惜眼泪汪汪却止住了哭声,他往前迈步和温初挨得更近。
“小哥,你怎么样?”
温初摇摇头,说了声没事。
他还是怕死,怕失去席末沉的。
在那辆车逼近时,他用了最后的力气跑出场地。
可那会已经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