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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面无表情的伸手甩开女鬼的长发,十分嫌弃的掏出随身携带的湿纸巾不停擦拭着刚才被触碰到的地方。
  女鬼:“……?”
  不是说这位胆子最小,刚才说什么都不肯进鬼屋的吗?
  怎么看上去一点都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女鬼觉得自己作为npc的专业素养受到了挑战,她深吸口气,重振旗鼓,再次跳脸——
  于是被不想再被恶心一次的沈遇一巴掌撒开。
  “离我远点,你好吵。”
  女鬼:“???”
  前方,许久没有再听到沈遇动静的季宴礼转过身,担心他被吓到,为了保护老婆,同时展现自己身为男人的英雄气概,季宴礼挺身而出,朝着沈遇的方向走了几步,在黑暗中摸索到一只手掌,季宴礼轻笑一声,伸出另一只手安抚的拍了拍:“别怕,我保护你。”
  “沈遇”愣了一秒,随后喉咙里溜出古怪的笑意。
  季宴礼刚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借着不远处穿透来的微弱亮光,眯着眼睛凝视被自己牵住手的“沈遇”。
  “沈遇”披着红盖头,似笑非笑的对上他的眼眸,脸上的血泪还在不停流淌而下:“好呀。”
  季宴礼:“……”
  季宴礼:“唔唔唔!”
  最不愿意看见的画面还是出现了,沈遇只觉得自己脑袋上的青筋都开始跳动,第一时间伸手捂住了季宴礼的嘴巴,不耐烦道:“闭嘴,不然我揍到你满地打滚。”
  季宴礼:“唔,唔唔,唔唔唔。”
  沈遇敷衍点头:“是是是,看到了,不就是个鬼新娘吗。你没见过鬼吗,大惊小怪的。”
  众人刚才没有听到沈遇和女鬼之间的对话,倒是被季宴礼那一嗓子吓得不轻,纷纷小心翼翼探头探脑:“季老师?沈老师?你们还好吗?”
  回答他们的,是一张陡然浮现在黑暗空气中发光的面孔:“放心,我们很安全,非常安全。”
  众人:“……”
  “啊啊啊啊——”
  沈遇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怼开那鬼新娘,带着方才从地上捡起的手电筒道具,保持着向天花板投射光源的姿势,一步步贴近大部队:“都别怕,有我在,我会带着大家走出鬼屋的。”
  众人:“……”瞧见你现在比鬼更恐怖的模样才更害怕好吗?!
  剩余几人一时间如同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一时间不知道是被鬼屋的npc吓得厉害,还是沈遇奇妙的打光艺术更加瘆人。
  总之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原本还整整齐齐的一支小队就这么化为乌有,只剩下沈遇和他那胆小如鼠拖后腿的死对头季宴礼尚在原地,与女鬼面面相觑。
  眼前一下只剩下两个目标,女鬼瞧了瞧一脸淡定的沈遇,又瞧了瞧紧闭着眼睛的季宴礼,思索片刻后,果断朝着季宴礼扑去。
  千钧一发之际,沈遇及时拽住了女鬼的衣袍,稍一用力便将女鬼身上的烂破布嫁衣扯了下来。
  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游戏似的,沈遇顿了顿,接着将罪恶的手掌伸向了那“女鬼”的头发。
  “哗啦。”
  黑长直假发就这么被丢弃在了地上。
  三秒钟后,一位穿着老头衫留着地中海的中年啤酒肚大叔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大叔:“……”
  大叔气急败坏,抹了把自己涂满了番茄酱的脸蛋:“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让我显原型!”
  沈遇完全没有干坏事被抓包后应有的心虚,铮铮有词:“谁让你吓跑了我的队友。”
  大叔也双手叉腰:“胡说,他们明明是被你吓跑的!”
  沈遇:“。”
  好像……确实是这样。
  但小沈老师惯会的就是倒打一耙:“你要是不凑到我面前来,我至于会把他们都吓跑吗?”
  大叔:“这中间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沈遇:“你已经死了,死人不许说话。”
  大叔:“……”
  于是接下来的十分钟内,连接了鬼屋监控室的直播间里,几千万的观众就这么眼睁睁地瞧着沈遇一托二,在鬼屋中指示着一人一鬼搜寻逃出生天的道具和线索,自己则一路上抢了小鬼的棒棒糖,拔了黑白无常的道具舌头,撕了阎王爷的两撮虚假小黑胡,凭借着一身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正气,过五关斩六将,摸索到了鬼屋的出口。
  好消息:找到出口了。
  坏消息:一个散落的队友都没有找到。
  沈遇站在写着“鬼门关”的出口沉吟片刻,随后一鼓作气,推了把季宴礼的臂膀:“上吧,皮卡丘。”
  季宴礼:“……?”
  他僵硬地转过身,委屈不已:“你真的忍心……”
  季宴礼话还没说完,沈遇就以实际行动回答了他的疑问,将他一把推了回去。
  季宴礼还是走了,走得一步三回头的,满心满眼都写满了对二进宫的恐惧。
  沈遇就远远的站在鬼门关瞧着,眼看着这人娇弱的不是划破了指尖,就是看不清路撞上了手臂,如同一位操碎了心的老父亲似的,深深叹了口气。
  一想到这人价值百万的手掌,沈遇怕节目组赔到倾家荡产,终于还是忍不住迈开脚步,重新回到季宴礼身边。
  感受到沈遇的接近,季宴礼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牵住了沈遇的手掌。
  沈遇动作一僵,对上这人湿漉漉的眼眸到底还是没有甩开,随后怼道:“这么轻易就相信我了,不怕是鬼屋的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