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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综合其它 > 夜莺夜莺 > 第42章
  但凡是稍微重一点的伤,疼痛猝然传达到大脑的那一刻,人都是懵的,在那短短的几秒人几乎不可能做任何事,因为被疼痛占据的大脑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但就像中枪后仍要瞄准敌人回击一样,唱完自己的歌、完成自己的表演似乎已经成为了阮绥音潜意识里的信念,强烈的使命感让他在那一瞬间不经大脑就做出了一系列忽略疼痛的举动。
  见到傅斯舟过来,几个人很快给他让了位,傅斯舟索性直接勾着阮绥音膝弯抱起他。他轻得像一片羽毛,抱在怀里甚至没有实感,傅斯舟脑袋空了一秒,垂眼看向他。
  他显然已经顾不上这些,只是痛得意识模糊,一出镜头外便再也压不住生理性的眼泪,全身止不住地打颤,手臂无意识挂住了傅斯舟的脖颈。
  “绥音!”
  傅斯舟抱着阮绥音往外走时,段奕明也赶到了后台,看到他被傅斯舟抱在怀里时,段奕明脚步顿在了原地,话也噎在了喉咙口。
  傅斯舟忙于在工作人员的围观下表演身为丈夫看到妻子受伤的焦急慌乱,没与他多寒暄,陈帆也只是匆匆喊了句“段总”便跟在傅斯舟后头一起出去了。
  走出会场,隔离带两旁刚刚看到直播的粉丝都肉眼可见地担心阮绥音,有的甚至急得掉了眼泪,即便看到傅斯舟抱着阮绥音出来,有些粉丝都无心嗑cp,只是担忧地问他有没有事。
  “大家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就送mercury去医院,大家可以关注后续的公告!”陈帆安抚着粉丝,而阮绥音努力没有把疼痛外露在脸上,不让粉丝太担心。
  傅斯舟把他抱上车,坐在前排的陈帆回过头来问他:“mercury…你还好吗…?”
  阮绥音脱力地靠在座位上,呼吸滞缓且粗重,没开口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傅斯舟瞥了他一眼,他抬手迅速抹掉了不停滑落的眼泪,眼里仍在不断聚起水雾。
  阮绥音没回答,只是噙着眼泪转头看向他,被他那无助的目光突然对上时,傅斯舟不知怎么心被扯了一下似的,不太舒服。
  明明也是很怕疼的。
  “很疼么。”傅斯舟问。
  傅斯舟想要问的其实是:明明就是金尊玉贵的豪门大少爷,既然这么怕疼,在自己手上割出那么深的伤口时怎么就不留情。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哽咽着说了句无厘头的话,导致傅斯舟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停顿了一下才答:“……没事的,去医院看看,在家休息几天就好了。”
  阮绥音又自说自话道:“连这样的演出我都没能完成好,他们会对我很失望吧。”
  然后就不喜欢我了?后半句阮绥音没有说出来,光是这么想想都觉得很可怕,说出口就更害怕会变成真的。他们?
  傅斯舟疑惑了一下,觉得他所指的大概是他的粉丝。
  阮绥音的点总是出乎自己意料。傅斯舟发着愣,还没开口,陈帆就立马否认:“这不是你的错啊mercury…再说你还爬起来继续唱完了,网上评论都在夸你呢!”
  阮绥音没说话,只是垂了眼,傅斯舟看着他,觉得他太过敏感、多虑,甚至说通俗点,就是太矫情,他一直如此。
  “比起失望。”但很奇怪的,傅斯舟还是忍不住想要安慰他,“更多的应该是担心你,所以你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mercury这两天状态的确很不好…”等在ct室外时,陈帆对傅斯舟说,“尤其是今天……”
  他话说了一半,傅斯舟追问道:“今天怎么了。”
  陈帆犹豫了一下,不确定阮绥音有没有告诉过傅斯舟、又会不会想让傅斯舟知道有关徐可阳的事情,便只说:“他吃不下东西…精神很差…”
  又是不吃饭的这个话题。傅斯舟忍不住皱起眉,有些不耐,觉得阮绥音的任性没有限度,刚刚萌生的一点点同情心立马烟消云散了。
  好在台子本身就不高,阮绥音摔下去时已经走了一半的台阶,检查结果显示脚踝韧带拉伤,得有几天行动不便。
  水星娱乐很快发出了公告,而阮绥音也请陈帆代自己发出了一条道歉的博文,大意是对因为自己一时不慎给观看晚会的大家带来不好的体验而感到抱歉,也希望大家不要过分担心自己。
  营销号的通稿都很正向,评论更是把他捧上了天,倒是有种因祸得福的趋势,除此之外他还收到了不少圈内人发文支持。
  【mercury真的超敬业,彩排的时候所有细节都抠得很认真】
  【mercury是那种只希望给大家带来好的表演的歌手,又有实力又努力】
  【他完全没有架子,对工作人员和我们都礼貌又温柔,希望他能早日康复】
  而对于这些人,傅斯舟觉得可以通通视为“蹭热度”,但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徐可阳也在阮绥音的博文下面发了评论,表示希望他早日康复,能继续去录节目。
  抵达新月大厦,傅斯舟抱着阮绥音下了车,又让司机送陈帆回家。
  “mercury你安心休息,要记得好好吃——”陈帆习惯性地叮嘱阮绥音,却突然想起段奕明说阮绥音不想吃饭的时候就不要逼他吃,立马改了口,“你有胃口的话,要记得吃饭……”
  傅斯舟在孤儿院长大,条件不很好的那种,每天的餐食寡淡无味,偶尔才沾点荤腥,看着学校里其他同学吃个鸡腿都馋得要流口水,在他看来吃饭还分什么有没有胃口都是不愁衣食的人的富贵病,人活着就得吃饭,到饭点就应该吃饭,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偏偏阮绥音把它弄得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