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明拥有了神的命格, 也一并获得了神的能力。
对于如今的宋以明来说,无论是任务者,还是像乔桥这样的、小世界中的异常因子,在他眼中都无处遁形。
但即使是这样,乔桥也从没想过自己还会再见到宋以明, 乔桥已经买好了明天回江市的车票, 他想去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看一看。
然而乔桥最终也没能走掉。
那天早上外面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乔桥还以为是一惯丢三落四的宋明轩又落下了什么东西, 毫无防备地跑过去给宋明轩开门。门刚拉开一条缝, 一道外力就粗暴地将门掀开,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冲进来, 出示了一张不知道是什么的证件,乔桥连呼喊都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一张手铐拷住了双手。
那些人把他带上了一辆车, 在尖锐的警铃声中,颠簸着运送了很久,乔桥像货物一样被人拖来搬去, 最后被丟进了一间像棺材一样密不透风的小房间里。
乔桥后来才知道,这个地方叫警察局, 是用来关押审问犯人的地方。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乔桥经历了一场近乎虐待般的审讯。
他被锁在了一把椅子上, 这些人不给他饭吃,不给水喝,他们拿胶带粘住了乔桥的眼睛,不许他睡觉,只有高瓦数的强光和不断地讯问时刻陪伴着他。
这些人告诉乔桥,那场车祸卷入了一件大案,而有证据证明他和那场车祸有关。
乔桥表情呆滞,一句话也说不出,他不明白为什么规则没有将那些抹去。
他对这个世界了解太少了,不知道证据是可以伪造的,不知道这样的抓捕可能是有问题的,不知道逼供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也不知道要为自己申张权力。
乔桥只能绝望地在痛苦之中挣扎,直到眼睛熬得通红,嗓子因为缺水干涩刺痛,渐渐说不出话。
乔桥就自己安慰自己,这样也好。
把这些超出认知的事告诉给这些普通人,无异是让他们去死。哪怕乔桥只是不小心透露只言片语,这些窥得天机的人都将被世界规则当做变异的病毒毫不留情地抹杀掉。
像现在这样不能说话,也好……
这样的折磨持续了整整三天。
长时间的口渴饥饿和缺觉抽干了乔桥所有的力气,小腹时不时传来的胀痛让他奄奄一息,即使冰冷的水再泼到脸上,乔桥也没力气再把眼睛睁开了。
乔桥终于晕了过去。
再醒来环境变了,眼前刺目的强光消失了,变成了一片浓稠的黑暗,视线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乔桥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头晕目眩,身体晃晃荡荡着,天旋地转,像是被装进了一个密闭的黑箱里。
铺天盖地的疼痛密密麻麻随着逐渐复苏的五感从身体各处爬了上来……
乔桥眉头紧紧蹙了起来,身体开始止不住地打颤,他感觉自己的胸腔被一堵的墙挤压着,像是被摁在五指山下,沉甸甸地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
有个发烫的东西贴在心口,像是攥住了心脏,紧紧地攒动、揉捏,引起一阵阵的战栗。
乔桥迷糊了好一会儿,迟钝的脑子才慢慢吞吞地恢复转动,然后乔桥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是一只手。
压在身上的是一个人。
乔桥脑子“嗡”的炸开了。
他饿了太久,肚子太疼,想反抗,手脚也根本使不上劲儿,乔桥用力地呼吸着,颤抖着,直到那人低下头来亲他,舌头伸进嘴里,乔桥抓住了机会,用力地咬了下去。
“嘶——”耳边传来一声短促的痛呼。
那只手离开了,紧接着,压在身上的重量也变轻了,但还不等乔桥回过神来,他抵在胸前的两只手就被一道力重重地攥了起来,狠狠压过了头顶。
然后那只手再次落了下来。
这次不再是赏春般的怜惜,似因为被玫瑰花刺伤而恼怒,那只手的力道变得很重,更像是恶意的损毁,要把枝头还未绽放的花骨朵掐下。
乔桥痛得掉下了眼泪,忍不住张着嘶哑无比的嗓子求饶:“疼……宋以明,我疼……”
身上的人顿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热腾腾的重量才又压过来,带着血腥味的吻也随之落下,这次的动作中终于又有了些许温柔。
乔桥不敢再咬人了,也没有力气再咬人,他紧闭着眼,乖乖地任宋以明亲他。
但折磨还远远没有结束,慢条斯理地亲吻渐渐又变得粗暴,乔桥软绵绵地被人翻了过去,一只手掐着他的腰将他无力的身体向后拖过去,又按着肩用力往下压。
乔桥惨白的脸被埋进枕头里,牙关咬紧了,浑身打着颤,几乎只能发出气声的嗓子哀哀地呜咽:“宋以明,我想去厕所……”
身后的人却没有再理会他,只应声响起了伴着布料摩擦声的“咔嚓”一声轻响……
……
被抓起来的第十天,仍然是那间黑漆漆的房子里,乔桥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
反复回荡在耳畔的讯问声散去,暖黄色的灯光透过半开的门缝照进来。
长时间待在黑暗中的眼睛被光晃了一下,乔桥眼睛发酸,眼眶里漫上了水雾,没能看清来人是谁。
光亮一闪而逝,重新堕入黑暗的屋子里,有不轻不重地脚步声缓缓朝屋子里踱步而来。
乔桥惊地瑟缩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左手手腕,指尖触碰到冰凉的触感时,心立刻落下来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