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下,林福被五花大绑着,跪在地上,嘴里堵着破布,说不出话,也挣脱不开。
听到张县令问话,他神色激动,眼中带着愤怒,还有一丝畏惧。
结局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确实按照那个神秘人所说的做了,没有丝毫误差。
唯一的区别在于,他在里面多添了一封信,想要以此找到这个神秘人。
他认为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是以想要将计就计,把那个神秘人一并除掉。
但这一切的依据,就是神秘人确确实实在帮他。
林福真的没有料到,徐白会连同他一起收拾。
此刻真正威胁到自己生存时,林福才觉得畏惧,他想到之前做的事,非常懊悔。
当时头脑发热,早知道该三思而后行。
林福挣扎着,想要把嘴里的破布扯开,但双手被捆着,根本无济于事。
县衙外是围观的百姓,而县衙内,是跪在地上的林福,此刻,林福心中越发绝望。
张县令看着不断挣扎的林福,眼中露出奸计得逞的情绪,很快就被他掩盖过去。
昨天一晚上,他都在思考怎么处置林家的事情,思考了一晚上之后,他想出了这个对策。
他是八品读书人,以他的实力,乔装打扮之后,可以将林府的人杀个干净。
若是他自己发现的账本,他自然可以亲力而为,但现在的情况不同,最大的麻烦就是那个神秘人。
如果自己真的贸然出手,万一在林家有什么陷阱等着他,他就属于自投罗网了。
但林家是他现在急需解决的,思前想后,他就用了这个方法。
用公事的方式解决林家,是最好的办法,至于给他安个什么罪名,这不重要。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张县令一点也没有扯下林福嘴里破布的意思,拿出一张纸,开始念着林福的各种罪行。
徐白站在县衙外,听着张县令念的莫须有罪名,眉毛微挑。
这种操作他确实没想到,看来张县令铁了心不让林福走出去。
“以上数条,罪名成立,本官现在叛你入狱三年,你可知罪?”张县令又道。
林福嘴里呜呜大叫,但就是叫不出声,那破布将他口中塞满,根本发不出话。
“来人,带下去。”张县令挥了挥手。
旁边的两个衙役走出,押着林福去往牢房。
徐白摸了摸下巴,暗道一声高明。
刚才所列之罪证大多是些小事,但都与欺压百姓有关,张县令这一手数罪并加,合在一起关个三年,已经算是极高了。
而这些罪证又与百姓有关,周围百姓听到之后,林福说不说话都无所谓,因为周围的百姓都曾经经历过。
这一招既堵住了林福的嘴,也堵住了百姓的嘴。
至于为什么不扯下林福嘴中的破布,百姓们又不关心这些。
图个热闹,顺便又能够看到曾经欺压他们的林福入狱,他们又怎会去计较这些小事?
至于所谓的三年牢狱之灾,徐白心中冷笑。
三年,或许不长。
但要能活着走出来。
以张县令目前的情况,林福活着出来的可能性为零。
衙门审讯已经完毕,徐白转过身,离开县衙。
林家的事,已经完了。
接下来,就看柳絮和无花的了。
这种狗咬狗的情景,比他亲自出手看着都舒服。
等到徐白离开后,周围百姓看着没热闹了,也纷纷离开衙门。
大门关上,衙役回到了各自的位置,只剩下张县令坐在大堂的位置上,闭目沉思。
“眼下解决了林府的麻烦,那就剩下神秘人的事了,他既然把账本偷走,必然是想要威胁于我,我只需要静观其变就行。”
这么想着,张县令稍微松了口气。
“等到晚上,先把林福解决了再说。”
县衙外,阳光照射进来,刚好照在大堂的牌匾上,上面写着“明镜高悬”四个字,看起来颇为讽刺。
……
翌日。
“徐哥,又出大事了!”
大早上的,刘二就跑过来报信。
“听说,林福死在牢里了,好像是畏罪自杀,一头撞在墙上!”
刘二手舞足蹈的讲述,显得异常兴奋。
升县已经好久没出现过这种大事,一个鼎鼎有名的富商死在牢里,现在街边巷尾都传开了。
有的被林福欺压过,拍手称快,而有的则当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嗯,知道了。”徐白一点都不感觉意外。
林福要是能活着出来,张县令这碗饭就白吃了。
“那趟镖不送了,县衙密令,不允许送。”徐白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本来刘二正在高兴,听到这句话后直接愣住了:“不送了?那钱……”
“也不用还,给兄弟们分了吧。”徐白挥了挥手,让刘二赶紧去分钱。
还什么钱?
林福都已经死了,哪里还有还钱的必要,送没送到谁也不知道。
“好勒。”刘二答应一声,欢天喜地的离开。
他也不问原因,徐哥在呢,天塌不了。
等到刘二离开,徐白又开始每天的日常。
而此时,最忙的反而是柳絮和无花。
他们按照徐白的想法,已经开始着手布置。
青云书院加上金刚寺,又有确凿的证据。
——稳!
两人都属于那种正义感爆棚的,由其是无花,现在你要是告诉无花,不要他掺和这件事,无花反而不答应。
事情开始循序渐进,张县令却度日如年。
时间渐渐推移,转眼到了深夜。
县衙书房内,张县令点燃油灯,看着不断闪烁的火焰,心头却忐忑不安,如同七上八下的水桶。
已经到了晚上,县衙其他人都睡着了,但他这里还是和往常一样,什么事也没发生。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神秘人不来?”
旁边摆放着的茶水已经凉了,张县令本身就是爱茶之人,但此刻,茶水却没有吸引力。
他的心思不在这里。
林福死了,死在牢房,这是他做的。
林家失去支撑,已经无力回天。
而唯独那个神秘人,到现在仍然没有丝毫线索,就好像石沉大海,根本就找不到。
张县令慌了,心头的不妙感正在逐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