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易想安慰妻子两句,却发现自己也说不出什么话,于是把手盖在妻子的手上,目光紧紧盯着走过来的人儿。
庄陶走到他们面前,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半张脸还蒙在围巾里,他伸手把围巾往下拉了拉,露出整张白净的小脸,迟疑着开口:“你们好,我是庄陶……唔”
还没等他说完,庄陶已经被庄易和云秀之紧紧搂在了怀里。
独属于父母的温度透过厚厚的羽绒服传递到身上,庄陶冷不丁被抱了个满怀,一时间没敢轻举妄动,半晌,云秀之哽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陶陶,我的宝贝,你终于回到妈妈身边了……”
一只宽厚的大手在庄陶后背上拍了拍,庄易声音沉稳,眼眶却也红了一圈:“爸爸妈妈期待这一天很久很久了。”
庄尔白淡淡笑着,适时出声道:“爸妈,你们先松开陶陶,他都快喘不过来气了。”
庄陶缓过来,视线落在面前英俊成熟的男人身上,试探着说道:“··…··大哥?”
庄尔白揉了揉他头顶的卷发,夸道:“弟弟好聪明,一下就猜出来了。”
庄家的三个少爷,其他两个还在念学,只有老大庄尔白大学毕业已经进入庄氏工作,气质上明明很好辨认,这都能被夸是庄陶没料到的。
云秀之满眼都是庄陶,怎么看都看不够,见儿子的鼻尖被冻得微红,她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陶陶,我们进去说。”
宽敞的大厅温暖舒适,庄陶脱下外套,摘了围脖,消停地坐在沙发上。
“路上累不累,冷不冷?”庄易大手抚上庄陶后脑,把那两缕翘起的发丝弄平,“你一直在海城生活,没来过北方,恐怕会不习惯。”
庄陶摇头,挨个回答他:“不累,连叔叔照顾的很好。气温虽然低,但院长奶奶给我准备了厚衣服,我不觉得很冷。”
“乖宝,”云秀之看他乖巧的样子,想到庄陶人生最重要的这十几年都不在他们身边,眼眶又开始泛红:“院长把你的照片拿给我们看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你是我的宝贝……”
庄家三个儿子都随了父亲,头发又硬又直,尤其是老二庄尔烨,留个寸头,头发茬硬的能扎死人。
只有庄陶的头发随了母亲,头发软且微卷,阳光下带一点棕色,毛绒绒的,看着就让人想伸手揉两把。
眼看妻子又开始伤怀,庄易赶忙搂住云秀之的肩头,宽慰道:“老婆,今天陶陶也累了,我们先让他上楼休息,明天再好好聊,好吗?”
“嗯,”云秀之擦掉眼泪,忽然想起来:“对了,尔星不是说给陶陶准备了礼物,他人呢?”
话音刚落一个轻巧明高的声音在玄关响起,“陶陶已经到了吗?”
庄陶随着声音来源望去,庄尔星从外面走进来,身上穿了件冲锋外套,乌黑的瞳仁带着笑意。
没等他开口,庄尔星已经几步走到庄陶面前,弯下腰,一张俊脸离庄陶不到十厘米,眼里显出几分新奇:“陶陶长得好可爱,皮肤也好棒,真的是弟弟么,不是妹妹?”
庄陶微微睁大眼,“三哥······”
庄三少爷庄尔星,豪车美女样样吃得开,名下几家酒吧夜店,也是三人里最爱玩的。
“别逗他了,”庄尔白无奈,“你不是有东西要送?”
“是,”庄尔星直起身子,顺便把庄陶也拉起来,嘴角噙了抹意味不明的笑,“其他的爸妈和哥已经准备好了,我要送给弟弟的,是份不一样的礼物。”
积雪已经被清干净,庄陶走在庄尔星身后,垂眸看着脚下,有些好奇他到底会送什么。
庄尔星回头看了眼,觉得庄陶亦步亦趋跟着他的样子很乖,于是牵住了庄陶的手,问:“陶陶,在海城的朋友多么?”
庄陶想了想,“还好,基本都是孤儿院里一起长大的,有几个关系很好的朋友。”
可惜孤儿院的孩子们大多没有手机,庄陶走的又匆忙,还没来得及留联系方式就走了。
看出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难过,庄尔星笑笑:“没关系,你以后也会认识很多朋友的。”
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来到了庄尔星住的小楼,庄尔星没领他进屋,而是直接去了后院:
“我要送给你的,就是一个现成的玩伴。”
后院没有庄尔烨的吩咐,佣人不能随意进出,空荡荡的院中,积雪堪堪没过脚踝,连空气都泛着冷意,庄陶打了个哆嗦,视线却不由自主地看向前方:
“……那是谁?”
气息凛冽,空气中的一切都被冻住了,不远处站着一人,他身形高挑挺直,头微垂着,只有胸膛微弱的起伏,庄陶没来得及思考这人为什么会在这,眉头却下意识皱起来。
三九寒天,他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露出的手背被冻得几乎泛紫,上面甚至还有几道细长的伤口,干涸的红色血迹发暗,指端轻颤动着,昭示这人并没有失去痛觉和温度觉。
他是被迫承受的。
庄陶视线上移,发觉原来不仅仅是手,他的身上也有十几道鞭答的痕迹,纵横交错,有的只是划破了衬衫,有的已经显露出皮肤,渗出血迹来。
庄三少爷的院里居然有一个被凌/辱至如此境地的人,庄陶有些不敢置信,他回过头,“三哥,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