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查个匿名的情绪疏导师。”,许龙和电话那头这么说着。
“龙队……你把那人资格证的号码发来,我保证今天就告诉你结果。”
“不止,还有……履历也帮我查查,包括国外的。”
“哇,这就有点……周末两天帮你搞定!”
挂了电话的许龙看着桌上的简历。
出去了那么些年,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陆芝的疗养院就开在某个高端羽毛球场馆旁边,经常会有些来疗养的外国选手在里面练球。
毕竟这里是温泉胜地,听说对各种伤病有奇效。
“嗯嗯,不错不错,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找个运动员男朋友了,感觉器大活好,持久又频繁。”
“……”,啊喂,她明明吐槽的是沉翊珂这个柴犬——啊不,这个巨型泰迪!
“而且你不是也说了吗,小时候也是喜欢他的——哦不不,你当时怎么说来着?是在龙队和他之间难以抉择?”
“陆芝芝!”
“你威胁我没用的啦~下一秒就把你手腕掰断,卡擦——”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和这两位……没关系。”
“……是哦,没关系,就只是纯粹的工作~关系。”
陆芝把季容的手腕按摩了一下又放进水里。
“哼……,你这里的温泉真的有疗效?不是骗人的吧。”
“骗个鬼哦,跟你说,我前天接到了大单子,现任的女单第一今晚就会入住我的温泉疗养中心~”
“金妮?”
“啧啧,知道你跟她熟,可训练营那件事以后你消失了一年,你确定她还认识你?”
“……”
不光认识,而且很熟——
金妮很生气。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还是我推荐你去的训练营!要是知道他们搞你,我就——”
“好了,都过去了……”
进入国家队的途径有俱乐部推荐、联合训练营筛选。
最近几年俱乐部都不太好进,而且只有大型俱乐部才有推荐的资格。
联合训练营也需要推荐才能进去,可没想到进去以后里面那么脏……
如果你表现得太好就会被集体针对。
更何况她是金妮推荐进的训练营,莫名拉了一波仇恨。
可她当时太专注于训练和比赛,完全没有察觉。
直到……确认她们这边女双赢定了后被队友挥下的球拍废了左手。
可现场没有监控录像,也无法被认定为蓄意。
在接下去的一年里,经历了名额顺延、手术、漫长的恢复、父亲去世……
金妮打开啤酒,“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选择回国一定要去你父亲的俱乐部参加选拔?”
“嗯。我父亲去世前收到了他的一条信息……现在想起应该是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但我那个时候手刚受伤整个人没什么心思去想别的事……诶。”,虽然季辉琳再婚以后父女俩人逐渐疏远,但最后那条信息里却是情真意切,希望她能回来加入女队。
听着有点托孤的意思。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训练营选拔没通过不好意思见我——”
“……,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毕竟……结果是没通过。”
竞技体育,世人只看结果。
“所以你恢复好了吗?”
“右手一直在打,就当是个兜底。左手这两个月恢复很快,已经可以开始打球了,但是太激烈的比赛没打过。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每周都会来,要不再陪你打会儿?”
“我打算待一个月,你每天都在吗?”
“周五晚上到,周一一早走。”
“行——那,要继续辛苦你了,louis。”
于是周一早上季容虽然人到了俱乐部,可肉体只能瘫倒在床上——陪金妮练球太辛苦了!
8点,沉翊珂没有在球场见到季容。
10点,还是没有——哪都没有。
忍不住发了个信息问她在哪。没回复。他又打了个电话过去。
蹭康复室拔火罐的季容打了个哈欠,任凭手机震动也没搭理。
“louis,你的手机响了很久。”
“不用管,不是什么急事。”——她摆烂了,两个手机,无关紧要那个响了而已。
“行,我10分钟以后再过来,你好好休息。”
沉翊珂听说有人在康复室看到季容——毕竟就她一个戴口罩的人——周一上午,有谁工作日第一天上午就去放松休息的?!
拉开帘子,沉翊珂看向戴着耳机好好休息的季容。
“你这工作可真轻松啊——louis。”
“嗯?”,降噪耳机里传来不和谐的声音,她还以为是听错了。
一转头——呃?!
她可脱了内衣趴在理疗床上呢!!
“你出去——!”
眼下这情况她起来也不是,继续趴着好像也很尴尬。
“慌什么,哪里我没看过。”
嘴上这么说着,沉翊珂还是拉上了帘子在外面等她。
见他出去了,季容继续趴回去,横竖现在是白天他不敢对她怎么样。
最后等理疗康复师回来摘掉火罐她又磨磨蹭蹭穿上衣服期待门口没有人在等她才出来。
“哼。”
好吧,是她想多了。
柴犬在门口有些不爽地看着她。
今天她没穿队服,毕竟是刚从外面回来的。
紧身牛仔裤,有些短小的上衣露出了一截腰腹。
她带过去的衣服湿透了这件是陆芝借给她的。谁叫陆芝是个儿童身材,只好将就着穿。
“副队一大早找我有什么事嘛?”
“来问问你是怎么指导陪练的,要不你也指导指导我?”
沉翊珂胡扯了个理由。
“那可不敢,指导你是教练的工作,我只是个助理。”
一秒不带犹豫地拒绝。
沉翊珂注意到她左手的绷带拆了,换上了一块电子手表。
是金妮带她出门买的礼物。
一方面是遮她的纹身,一方面也是监测她的心跳。毕竟心率带那玩意太专业不好明目张胆地戴。
“晚上6点——”
“抱歉,有约了。”,许龙给她发了信息预定了周一和周三晚上的羽毛球训练。
毕竟他还是队长,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一周里能拿出两天已经尽力了。
“你!”,沉翊珂以为还是她在找理由,“是谁?”
“我的合同里一共就写了三个人,副队可以自己去问问。”
他不是能耐嘛?把李凡欺负成那样,有本事去欺负龙队啊。
碰了一鼻子灰的沉翊珂黑着脸来找许龙。
在食堂里堵住了吃完饭正要离开的他,把中饭没好气地丢在桌上。
“周一你就摆这张臭脸?谁又怎么着你了?”
“你要陪她练球练到什么时候?”,沉翊珂戳了戳米饭泄愤。
“她?……哦……我也要情绪疏导,怎么是陪她练球。是她陪我。”,看着他吃饭食欲不佳的样子,许龙放低了声音,“翊珂,如果你能用正常的方式冷静下来,队里也不至于请来她。你可以考虑一下,换种方式,不用……不用去欺负一个女孩子。”
大概知道沉翊珂的心魔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只是原先磕磕绊绊也过来了,现在有了解药怎么反而离不开了。
“欺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那不是她的工作吗?怎么变成欺负了?”
“好……你说的对。”,许龙起身端起餐盘,“或者你可以想想……如果她,我是说另一位,她回来了……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很难看。”
“呵——她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