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秋年随意翻看了几页,记账的方式是他教的,一目了然,没什么问题。
“隔壁的掌柜是新提拔上来的,也是府里的人,你做掌柜有一段时间了,不忙的时候,看顾一下隔壁,顺便给他传授一些经验。”
“是,侯爷。”
三石又给祁秋年上了茶,犹犹豫豫的没离开。
祁秋年:“还有什么事情?”
三石紧张的捏着衣角,扑通一声跪下了,“侯爷,还请您给奴才赐个名字吧。”
三石,确实不像是一个名字,一个掌柜叫三石,不少狗眼都会低看他几分。
当初他们这一批人进侯府的时候,祁秋年也没有这个意识要给家奴改名换姓。
祁秋年想了想,“你原本姓什么?”
“小的不记得了。”
“那就跟我姓祁吧,你叫三石,名字就取一个磊字,三个石头磊在一起,也希望你光明磊落。”
祁磊磕头谢恩,府里那么多人,他是第一个被侯爷赐名的,还是家姓,从今往后,他也是有名有姓的人了。
祁秋年看着三石激动的模样,自然也被他感染到了。
来了京城这么长时间,上辈子也在大晋生活了几年,但他确实是忽略了这个问题。
这些所谓的家奴,在他眼里,其实也只是雇佣关系,到了一定的年岁,他是愿意放他们出去过普通人的生活的。
可是在他们眼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了,他们已经是侯府的一份子了,能被主家赐姓更名,对他们来说却是一种荣耀。
这代表主子对他们的认可。
所以,祁秋年琢磨着,什么时候给家里的人都开个会,他们愿意改名的,索性都干脆跟着他姓祁好了。
他倒是不介意的。
如今他们祁家就剩他一个人了,如果不**的话,他是不会有自己的血脉的,所以他现在算不算也是给祁家开枝散叶了?
祁秋年看着三石,不,是看起祁磊又哭又笑的模样,“好了,收拾收拾,都是大掌柜了,怎么能哭鼻子呢,我在这儿歇会儿,你出去忙去吧,。”
祁磊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儿,“小的谢过侯爷,小的日后定当尽心竭力的为侯爷办事儿。”
祁秋年颇感欣慰,心中也有触动,原来给他们一个姓,就能让他们更加忠诚?
或许,这个姓,也是他们这些家奴的归属感。
祁秋年笑自己愚钝了,他都在这个时代找属于自己的归属感,这里家奴在侯府,又未尝不是呢。
祁磊出去没多久,他又敲门进来了。
“外面有什么事儿?”
“侯爷,是王程,王老爷那边派人来知会您,一声说想约见您一下,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这倒是让祁秋年有些诧异了。
他和王程有生意来往,日常也相处也多是以朋友相称,王程平时要有事情要找他,基本上都直接去侯府。
今天还是第一次差人来知会他,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祁秋年想了想,站起身,“走吧,正好今天没什么大事,本侯现在就去看看。”
小纸铺外面还等着王程派来的小厮,是经常跟在王程身边的那个。
祁秋年让他带路,顺口问了一嘴,“你知不知道你们家老爷找本侯有什么事?”
那小厮恭敬道,“侯爷,您还记得先前您派了一位黄姑娘去我们纺织厂吗?”
祁秋年恍然大悟,他当然记得了。
那黄姑娘叫黄青烟,他们家耗费心力织出来的青烟沙锦,被三皇子妃强取豪夺,还杀害了他们黄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如今就剩了黄姑娘一人了。
那三皇子妃甚至还用这轻烟沙锦,撸掉了王家的皇商头衔。
当时,这黄姑娘说想要研究纺织机和缝纫机,祁秋年干脆就直接把人派到王家去了。
这么长时间没消息传来,他差点忘了这么一号人了。
看来今天是有好消息了,祁秋年脚下的步伐都加快了一些,也不知道这位黄姑娘能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刚走出小巷,那小厮就让他上马车,“今日不在王宅,是在城外的王家别庄上,先委屈侯爷坐上马车。”
祁秋年略微颔首,今日出门没坐马车,现在要出城,也只有坐王程的马车了,他也没那么矫情。
马车一路行驶,出了京城。走了有小半个时辰才到地方。
这王家还是阔绰,在京城外面居然还有这么一座阔气的宅院。
门口的门房小厮,见祁秋年直接过来了,赶紧进去通报王程。
王程也赶紧小跑的迎了出来,“侯爷。”
他眼睛里全是激动,“您给在下派来的这位黄姑娘可真是了不得呀。”
祁秋年颇有几分诧异,什么事能让王程这么高兴?
“王老爷也别卖关子了,今天叫本侯爷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王程笑得神秘,“您跟老夫来就是了,保准让您大吃一惊。”
宅院很大,弯弯绕绕,王程一路带着他走到穿宅而过的溪流旁,这才停在脚步。
祁秋年一看,便知晓今天是所谓何事了。
这黄青烟确实是有些了不得了,居然把水力纺织机给弄出来了。
黄青烟也赶紧迎了过来,“小女见过侯爷。”
“厉害啊,这么短时间,水力纺织机都弄出来了。”祁秋年抚掌称好,“试验过了吗?稳定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