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啊。】
晏云澈手里的佛珠拨弄得更快了,祁秋年这才注意到他脖颈都烧红了。
他之前不确定晏云澈对他的感情到底是哪一种,但此刻,他确实,晏云澈对他也是有想法的。
佛子也动了凡心,也要破戒了吗?
再次看着紧闭双眼的晏云澈,祁秋年鬼胆子又冒出来了,迅速扑了过去,混乱中,吻在了晏云澈的唇角上。
蜻蜓点水,祁秋年迅速退回,定定地观察着晏云澈的反应。
晏云澈猛地睁开双眸,瞳孔与眼睫都震颤得厉害。
祁秋年也耳根子通红,“是我轻薄了佛子,不是佛子破了戒律。”
颇有那么几分强词夺理在里面。
祁秋年:“佛祖即便是要惩罚一个人,那也会是我。”
晏云澈心虚纷杂,“佛,不会怪罪任何人,当你念佛时,佛就是你。”
自己又如何惩罚自己。
祁秋年反射弧终于回来了,开始感觉尴尬和不好意思,“那,那什么,我们要不要先从密室里出去,有点儿热。”
“走吧。”晏云澈最后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画板,还只有一个轮廓。
无法静心作画的,不止是他。
两人这状态,也不适合再回房间这么私密的地方。
可是就这么放人离开,似乎也不太能对得起密室里的感觉。
祁秋年找来一壶酒,两瓶饮料,“今晚月色正好,可否邀你一同赏月?”
赏月,本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晏云澈没说话,只借着月光,看着祁秋年,心绪有些繁杂。
“改日吧。”他的声音有些低哑,“我回极乐苑还有些事情。”
祁秋年像是反应过来什么,颇有几分吊儿郎当的模样,“都说是我轻薄了佛子,佛子又怎么可以有负罪感呢?”
不过他到底是没留晏云澈,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对一个念了快二十年的佛的人来说,冲击力太大了。
不过嘛……
祁秋年看着脚步略微慌乱地晏云澈离去的背影,他痞里痞气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略微挑眉。
哼着不成调的歌,一个人对月独酌去了。
很多事,经不起细想,但来日方长。
他算了算时日,也没多久了。
第二日。
远在建渝州府的苏寻安,身上背着电报机,旁边两个魁梧的大汉,一人背着一匣子颗粒饱满的稻穗,一人背着简单的行李。
三人策马奔腾在建渝州府到京城的官道上,尘土飞扬。
出发半日,停下歇脚。
有个将士叫老李,凑到苏寻安面前,“苏先生,后面一直有人跟着我们。”
苏寻安点点头,“是仇公子吧,我好像看见他了。”
随后,他想了想,“我们放慢一些,等一等仇公子,恐怕他也是要进京求学,他一介书生,上路不安全,才会跟在我们后面。”
老李点点头,“还是苏先生心善。”这仇公子,他也见过,挺好学的一个书生,经常来他们田地里与他们闲聊农耕呢。
很快,仇恩就跟了上来,身上只背了一个小包袱,像是临时起意。
苏寻安抢先他一步开口,“仇公子是要进京求学吧?远远地就看见你身影了。”
仇恩一副老实的模样,“是有这个打算,所以才想着跟着苏先生一道。”
苏寻安的表情很有欺骗性,“不过我们进京有急事,须快马加鞭,若是仇公子吃得消,那便一道走吧,若是跟不上,我让老李陪你一起,慢慢来,不着急。”
“不,不用。”仇恩赶紧道:“怎可为在下耽误先生的行程,在下马术尚可,应当是能跟得上的。”
如此,苏寻安也不再多说,马鞭一扬,便策马飞驰而去。
老李和另外一个将士也立马跟上,仇恩神色莫辨,也快速策马跟了过去。
一路上,他们除了吃饭解手,晚上轮流休息两个时辰之外,一直在赶路。
风雨兼程,终于在第四天的早晨,一行人才风尘仆仆地到了京城的城门口。
苏寻安在半路上找了机会,用电报机给祁秋年报了信。
祁秋年也大致估计到了他们到京城的时间,早早的就派了大源在城门口等着。
“苏先生。”大源朝他们挥手,“快快上马车歇息一下,马儿交给小厮便是。”
苏寻安也没有推拒客套,他到底是个读书人,虽然经过这半年的劳作,身体强壮了不少,但始终跟不上这些退伍将士们的体力。
连续四天的奔波,确实是有些疲惫了,不过他还是分了一些心思。
“大源管家,这是我在建渝州府结识的朋友,是个读书人,可否一道安置了?”
大源拍着胸脯,“当然没问题,苏先生的朋友,那就是咱们侯府的贵客嘛,走走走,一道回去,侯爷已经给你们准备了饭食和热水,洗漱一下,吃个早餐,再好好睡一觉,辛苦几位了。”
仇恩却连连推拒,“不,不了,谢过苏先生的好意,在下还有友人在京城,先前通过信件,说了要去投奔他的,今日便不去叨扰侯府了,改日再与苏先生相约。”
苏寻安也没勉强。“如此也好,今日我需先回侯府复命,若仇公子想要寻我,可去侯爷为我安置的宅院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