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承安还在招呼他的亲哥,“哥,到时候你也一起呀,祁哥的书,真的都特别有意思。”
晏云澈眼神中带了些无奈和好笑,他看过的书,不比承安看过的少,自然能理解那些书对承安的吸引力,也自然理解祁秋年为什么要重新整理之后才能将书刊印出售。
两个人都太理想化了,某些知识,某些观念,一旦传播出去,那将是对这个世界的冲击。
不,准确来说,是对这个世界权贵们的冲击。
届时,又会是一场风波。
晏承安和祁秋年两双眼睛,直溜溜地盯着晏云澈。
晏云澈最终还是点了头,同意与他们一起整理书籍。
这个世界,终究是会发生改变的。
“太好啦。”晏承安欢呼。
祁秋年的眉目也染上笑意,他问晏云澈,“你就不把我将这个世界颠倒?”
晏云澈挑眉回问:“那你会吗?”
祁秋年抿唇笑,他当然不会。
或者说,他想要这个世界发生改变,但绝对不是偏激的,一意孤行的,而是潜移默化地,让百姓们慢慢地接受这一种变革。
让他们看到变革带来的好处。
如果顺利,他能在这个世界生活几十年呢,这时代很慢,总需要一些事情来打发光阴,几十年,足够他做很多事情了。
三人在这边讨论得火热,门房那边来通报,王程过来了。
祁秋年大概猜到是什么事情了,“你俩不介意吧?我直接让人带过来了?”
“祁哥,这本就是你的府邸,按理说你要会客,我们是该避开的。”
祁秋年笑他,“你们在我这里,哪需要讲究那么多的规矩。”
他挥了挥手,让门房直接把王程带过来。
属实是太热,他也不想去会客厅待客,反正他和王程也没有什么秘密,都是些生意往来,没有什么晏云澈和晏承安不能听的内容。
从前,王程都是直接被领进门的,毕竟他跟王程有生意往来,日常关系也相处得不错。
但后来大源去跟别的管家学习了一下。
如果府中已经有别的客人,最好还是先去通报一声,以免双方客人有冲突或别的原因不适合碰面。
当然了,这规矩,对晏云澈和晏承安是不作数的。
特别是最近,他这里有空调啊,空调降温和用冰块降温,完全不是一回事,空调房里多舒服呢,还有冰冰凉的饮料水果。
但是对于其他人,该讲规矩的,还是要讲规矩的。
祁秋年想想也是,从前他跟晏云澈会面的时候,外人来找他,晏云澈会主动避开,这不仅仅是礼貌问题,更是礼节问题。
他到底还是比古代人缺了一些这种常识。
如此,他也就没有反对大源带给侯府的变革。
王程那边也并不意外,侯府,准确来说,现在是男爵府了,门楣越来越高,该有的规矩就得要有。
但这并不代表小侯爷就是看不起他这个商人,要跟他生分了。
相识这么久,他王程也是个历经浮沉的生意人了,一点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所以当门房说府中有客,需要通报一声的时候,他并不意外,并且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瞧着,门房小厮直接带他去了侯爷的主院,这就足够代表很多信息了。
“草民见过小侯爷,小殿下,还有佛子。”王程见到他们并不意外,恭恭敬敬地行了礼,不过他眉目里的喜色,却是掩盖不住的。
祁秋年让他坐下说,“今天是有好消息了?”
王程脸都笑圆了,“侯爷说对了。”
他们王家,布匹皇商的名头招聘又回来了,令牌都送过来了。
今年上半年,冯陈氏的娘家倒台,紧跟着三皇子妃的布庄也被撸掉了皇商的头衔,这宫中特供的布料不能少,只能重新选拔。
那时候祁秋年给了王程一匹纱绢,叫欧根纱,这纱绢在阳光下,竟是可以折射出不同的光泽。
比起从前进贡的皇宫的布匹绸缎都要漂亮,甚至能用梦幻去形容,定然能赢得那些娘娘公主们的喜爱。
哪怕是用这纱绢给男子做外衫,也不会显得女气,甚至还能添上几分谪仙人的气质。
他到底是跟布料打了一辈子的交道了,带领手下的人,不眠不休的研究,也算是将这欧根纱给研究出来了。
缥缈如云,氤氲泛着紫色。
他们换了个名字,叫青蔼纱,然后送去选拔。
这选拔,不是一天两天能出结果的,全国各地的布庄收到消息,都送了他们最好的布料进京。
做生意的,能做到皇商的地步,那就算是顶成功了,哪怕你只是个小门小户,但凡竞选上了,那边不可同日而语了。
所以,正因为如此,原本就钱多到花不完的王程,还是想要一门心思地将皇商的牌子拿回来。
之前王程收到过消息,说是十拿九稳了,但后来又搁置了,他猜想到是黄青烟告御状的事情,有些惹怒了陛下。
此事由内务府管理,但宫里管内务府的,是皇后娘娘。
前朝后宫分不开,黄青烟告御状,三皇子妃畏罪自尽,变相性的,也得罪的赫皇贵妃与右相冯良。
陛下和皇后也需要掂量一下,这种权衡利弊,是上位者们常用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