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点点头,当地叫仇恩带着人去将剩的那半册账本给挖了出来。
随后又叫人宣了苏寻安。
苏寻安当时进京之后,就直接被战国公接到了国公府,包括他的妻女,都在国公府住着呢,也是为了保护苏寻安一家三口的安全。
另外半册账本,也很快就被挖了出来,全部成交到了陛下面前。
老皇帝随意翻看了两眼,都没将账本看完,砰的一下,将账本砸向了晏云耀。
晏云耀趴伏在地上,战战兢兢。
这账本清清楚楚的记录了当年兴修水利,被挪用掉的款项,以及各个涉事的官员。
老皇帝怒笑,直接点了几个大臣的名字,“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那几个大臣哆哆嗦嗦的跪了出来,直喊冤枉。
可傅正卿又站了出来,“本官这里还有一个人证,这个人证恐怕要请小侯爷帮忙了。”
祁秋年一直处于一种看戏的状态,闻言有些诧异,“傅相爷但说无妨,但凡有晚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晚辈定当竭尽所能。”
傅正卿慈祥的笑了笑,“不是什么大事儿,你手底下可有一个管事儿,叫余鸿?”
祁秋年愣了一下,那余鸿,便是老余,是他刚进京就买来的下人。
牙行说他是个读书人,是被亲戚牵连成了罪奴,当时祁秋年对这种连坐的刑法并不怎么认同,只是简单的问了几句,没有大问题,就将人给买了下来。
因为老余读过书,也很会算账,大源也是跟着老余学的读书识字。
后来食之禅开业,缺了个掌柜,他又将老余安排去食之禅,做了一段时间的掌柜。
再之后,那老余确实有些能力,他又将人安排去了成外工厂,做了总管事儿。
他从前只从牙行那里知晓,老余是被亲戚牵连成了罪奴,却不曾,想这老余原来与仇恩的案件有关。
仇恩道:“侯爷,那余鸿,曾经是我爹的书童,后来我爹见他有几分才学本事,为人也聪明机灵,便放了他的奴籍,让他可以去参加科考,可余叔是个知恩图报的,即便是去了奴籍的身份,做了个普通人,他也愿留在我余家鞍前马后,我父亲见他执意如此,便把家中的几分薄产交给了余叔。”
再后来,余家被冤枉获罪,但余鸿与余家顶多算是个雇佣关系,却也被再次牵连,成了罪奴。
祁秋年恍然大悟,看向陛下,“可否派人去将老余请过来。”
老皇帝点了点头。
老余很快就被带了上来,见到仇恩,是老泪纵横。
可现在不是他们抱头痛哭的时候。
老余调整好了心情,恭恭敬敬的跪下,“陛下,草民当年亲耳听见,是承平候赫家大公子,也就是如今的承平候,前来逼迫主子认罪。”
当年的老承平候,如今已经去世了,承袭爵位的是赫皇贵妃的亲兄弟。
承平候顿时就站了出来,“简直是荒谬,若是仅凭一张嘴,就可以被称之为证人,那还要衙门做什么?更何况,老夫身子不好,几乎都在家里修养身体,从来都不认识什么余大人。”
老余也表现得很淡定,从怀中摸出一块私令,“这是当年您不小心遗失在余府的东西。”
这承平候,刚刚才否认了自己与那位官员完全不认识,也从来没见过面,可现在人家就说在府邸里捡到了这一块令牌。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令牌,可以代表很多东西了,特别是权贵的令牌。
所以令牌这种东西,是不可能随意给人的。
承平候辩无可辩,于是也跟着跪下了,试图栽赃给府里的下人,“陛下啊,这定然是府里的下人背着老臣去做的,老臣概不知情啊。”
这路子,跟晏云耀一样一样的。
老皇帝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但雷厉风行,直接将当年涉事的官员摘了乌纱帽。
然后又来说这次的水利贪污案。
当年的水患,被余家顶了罪,后来晏云耀又亲手接下了建渝州府重新修建水利的事情。
可这次,依旧是豆腐渣工程。
这次涉事的官员那就更多了。
傅正卿甚至还带了不少的证人到朝堂上来。
有的是当年参与建设水利的民夫,有的是负责督促民夫的官兵,还有当年的,也就是前一任的建渝州府的太守......
一长串的证人,都被战止戈全须全尾地送到了大殿之上。
这下便是人证物证俱在。
老皇帝当即震怒,电子手表都滴滴好几次,可见被气得不轻,华公公也赶紧送了养身茶,太医也在后面候着了。
老皇帝缓了口气儿,直接将所有涉世的官员全部摘了乌纱帽,关入大牢,听候发落。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这从来都不是一句玩笑话。
就连看热闹的祁秋年,看着面前痛哭流涕,甚至开始狗咬狗的大臣们,都心惊不已。
可这事情还没完。
哦不对,准确来说,是水患的事情差不多了,但科举舞弊,调包科举成绩的事情还没说呢。
就刚好借着今天一起去说了吧。
苏寻安也没废话,直接将自己手里的证据双手呈上,也将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
他只是北方某个村里的一个读书人,有几分天赋,十几岁就考中了秀才,可再去考举人的时候,却意外落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