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民间的小物件,可能是母妃不让他多吃的糖块儿,可能是民间发生的有趣事情。
看到晏云耀落到如今地步,他也只能叹息一声。
“三皇兄,到如今这地步,都是你自找的。”
晏云耀又嗤笑一声,“我身为父皇的长子,自古立嫡立长,我想要那个位置,为自己谋划,又有什么错?”
说着,他还戏谑地看着晏承安,“难道你就不想要那个位置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晏承安很淡然,“三皇兄,容我提醒你一句,父皇的长子已经故去,下面还有二皇兄,无论如何,你都不是父皇的长子,你想要那个位置没有错,但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竞争,而不是踩在百姓的尸骨上。”
“光明正大的竞争?皇权争夺,哪有什么光明正大?你其他皇兄,但凡想要皇位的,哪个手底下没有人命?”
这句话倒是实话。
晏承安,“可是,三皇兄,你碰了对底层百姓相对公平的科举,亏空水利,差点儿酿成惨祸,圈养私兵,私自开采铁矿,这都不是几条人命的事情。”
晏云耀目眦欲裂,“你以为你其他皇兄就干净了吗?”
“其他皇兄是否干净,手上是否有人命,自是有法律去定夺,本宫只知自己要做到言行合一。”
看着晏承安这两句话,表面上没什么,就差骂晏云耀表里不一,人面兽心了。
晏承安也只是来看看,“三皇兄,先前你勾结李国公刺杀我的事情,还几次意图绑架我的事情,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可有想过我晏承安曾真心实意地叫你三皇兄。”
晏云耀扯了扯嘴角,并没有搭话。
其实,在晏承安小时候,父皇把他当儿子宠,而不是当成皇子培养的时候,他先是嫉妒,后来又是安心,觉得晏承安对自己没有威胁。
虽然接近晏承安,确实是有目的性的。
可是啊,人性是复杂的,有那么些时日,他也会恍惚。
特别是看到晏承安倒腾着小短腿,追着他喊三皇兄的时候。
可是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
他不认为他自己有错,他只是想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已。
至于登上皇位,会牺牲多少人,手上有多少鲜血,都不是他在意的,他在意的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为了这个权力,他可以牺牲妻子,父母,甚至是自己的儿子。
杀父弑君,这种子早就已经埋下了。
若非是棋差一招,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这些天,他被关在囚牢里,腿伤严重,身体发热,头脑昏沉的时候,时常会做一个漫长的梦境。
梦里,蛮夷叛乱,他替父出征,而祁秋年居然是他的幕僚,为了他的霸业,祁秋年甚至还主动献出了火。药。
但是,火。药不可能让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掌握,所以他杀了祁秋年。
只是可惜,他最后也没能登上皇位,朝堂上超过一半的大臣,居然在父皇弥留之际,举荐了晏承安当皇帝。
有时候,恍惚间他都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晏云澈这会儿,读到了他的想法,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晏云耀居然还有机缘,想起部分前世的事情。
如此,晏云耀是万万不可留了。
如果不是非要送他回京城问罪,晏云澈甚至现在就想杀了他。
晏承安敏锐地感受到亲哥眼中的杀意。
他拉了一下亲哥的袖子,“哥,休整一天,明日就出发回京城吧。”
这次替父出巡,他见识了许多,也经历了许多,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晏云澈收敛了自己的眼神,却在想办法,如何能让晏云耀说不出话来。
如今的晏云耀,大概是重伤,只是模模糊糊想到一些前世的事情,若真让他全部想起来,不说火。药的配方保不住,就连他家年年也会有危险。
临走前,晏承安最后一次回头。
“三皇兄,如果你们这些皇兄,有能力,有魄力,能做一位贤德的帝王的话,本宫其实没有想过要去争夺那个位置的,比起皇位,本宫更在意家人是否安康,百姓是否丰衣足食,大晋是否海晏河清。”
晏云耀又无力地扯了扯嘴角,心里却在骂晏承安愚蠢。
晏云澈又是一记眼刀杀了过去。
晏云耀已经没有什么表情了,龟缩在地牢里,求死不能。
回了房间,晏云澈就立马用电报机联系了祁秋年,把晏云澈可能想起前世的事情,说了一下。
祁秋年也有几分诧异,不过这也不重要。
证据呢?
谁会相信一个夺位失败,面临砍头的皇子的胡言乱语呢?
就算是晏云耀回忆起了火。药的配方,甚至可以给他罪加一等,倒打一耙,说他窃取火。药配方。
至于老皇帝会不会怀疑他,也不重要。
他有能力,有本事,他和晏云澈在一起,永远没有子嗣,就不会成为帝王忌惮的目标。
再说了,如果顺利的话,下一任帝王是承安,承安做了皇帝,他还怕什么?
他给晏云澈回信,让他不要担心,也尽量不要多做什么。
在这个节骨眼上,多做什么,或许还会让人怀疑。
晏云澈的想法没有他们家年年那么单纯,所以在第二天,押送晏云耀回京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