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煦同她表白的那天,杜韵白同意了,她想,也许她可以用爱慢慢融化掉那张面具。
解煦虽然和她在一起,但从来没有主动向她讨要过什么资源,杜韵白渐渐开始觉得自己最开始的猜想也许是一场误会。
有次解煦受邀参加青年电影节,没有合适的礼服,当时也没有品牌商愿意借给她,于是就随便穿了条平价的裙子去,因此被网友嘲笑了很久。
而杜韵白直到看到了那条热搜,才知道解煦昨晚的欲言又止是因为什么。
好吧,她的女朋友是很要自尊的。
杜韵白想,那以后就在暗处帮她好了。
柳瑜芫筹拍新电影《春花烂漫时》,解煦想要竞选女主角,为此特意去芸城学习扎染。
她们见面的时间本来就少,这下就更少了。解煦在芸城呆了很久,杜韵白感到不满,空闲时飞到芸城,“你就那么想演这个电影?”
那时的解煦系着围裙在染布,袖子上有着斑驳的蓝色,鼻尖上也不知道从哪染上一抹蓝,“真的啊,总得试试吧?”
解煦突然想起什么,擦干净手从屋里拿出一条方巾,扬眉一笑,“你看看你喜不喜欢?”
解煦献宝一样打开那条方巾,方巾上的蓝色图案犹如浪花,随风摇摆,泛起水波。
芸城的太阳太好了,落在解煦的脸上,在那抹蓝的映衬下,氛围变得暧昧柔情起来,杜韵白晃了一下神。
她问解煦,“如果竞演不上呢?”
解煦低头说,“我想试试,万一呢。”
杜韵白走的时候有些心疼,她知道很有可能没有这个万一。
柳瑜芫的那部电影本来是为谢瑾量身打造的,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
哪怕后来谢瑾表示对电影不感兴趣,柳瑜芫以为还有争取的可能,可谢瑾玩心大,坚决辞演。
参与《春花烂漫时》投资的有部分是她们的好友,还有一些冲着谢瑾来的,谢瑾辞演后,部分人提出要撤资。
柳瑜芫虽然和谢瑾交情匪浅,此刻也又急又气,恼怒于谢瑾的任性,这才向社会宣布竞演,还私下跟她们几个朋友说要找谢瑾气质相似的演员。
这里面的赌气成分占了很多,也有几分膈应的意思。但如果谢瑾在这说想要演,柳瑜芫自然欣然同意,这样的话,解煦就根本没有机会。
杜韵白不忍心看解煦失望,她从来不干涉选角的事情,但此刻下了个决心。
杜韵白追加了投资,几天后打了个电话给柳瑜芫。
柳瑜芫接到电话时还很意外,知道来意后说,“我那部电影本来就是为谢瑾打造的,你方便的话也帮我劝劝谢瑾吧,我现在真是下不来台。”
杜韵白在心里叹了口气,搞艺术的人执拗时有多难转变她是知道的,她闭上眼说瞎话,“解煦其实挺像谢瑾的……”
柳瑜芫:你这真是说笑了。
杜韵白前前后后又给柳瑜芫打了很多次电话,又见了很多次面,才终于让柳瑜芫同意了。
搞得最后柳瑜芫都以为她对谢瑾余情未了,所以才找了个小演员做替身玩玩,杜韵白听到这个说法时差点笑岔气,但想着柳瑜芫抱着这个误会也许能容易接受解煦参演,于是也就没解释。
解煦很争气,那部电影发挥得很好,那年电影节,是她给解煦颁的最佳新人奖。
那之后解煦变得更加忙了,两人的感情却渐渐变了。
解煦对她若即若离,好的时候很好,恶劣的事情却也是真的恶劣。
杜韵白找不出原因,因为爱意,她对解煦的所有情绪照单全收。
在一次争吵,解煦说:“之前都是逢场作戏而已,姐姐混了这么多年连这个都不明白?”
杜韵白听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在沉默中,她清楚地预见自己完了,若是别人敢这么对她她肯定分手了。
可那是解煦,杜韵白很痛苦,却舍不得。她们的爱情面目全非,杜韵白却还是想挽留。
直到她无意间听到了解煦和经纪人的谈话。
“嗯,等我拿到《满城花开》,我会和她分手的。”
“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啊。”
杜韵白靠着门框,脸色苍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她现在还有利用价值还是应该万念俱灰。
原来她们之间真的是她的一厢情愿。
解煦不用说一句话,她就到处为解煦奔忙。她的爱人冷漠又精明,她却一直看不清爱人的本性。
那么骄傲强大的人,也会有觉得自己可怜的时候。
杜韵白胸口起起伏伏,脸上一片泪痕。
重生对解煦来说是直接回到原点,发现自己重生后,解煦一定很恨吧。她前世煞费苦心,才咬牙成为一线小花,商业价值远远胜过同层次的艺人,只要不触碰红线,她能够红一辈子。
一朝被蛇咬,杜韵白没办法不以最大的恶意揣度解煦。
所以解煦这次才选择在一开始就攀附她吧?解煦以更高的手段玩弄舆论,比前世提前了一年红了。
上一世,她其实到最后都不恨解煦,只是太痛苦了,不想爱了。
可解煦这一世还是非要来招惹她,是吃准了她还会像上一世那么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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