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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看到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晏辞有点不知所措,抬起胳膊想抱抱他,然后就看到被捆的像个粽子一样的手。
  “...”
  晏辞放下胳膊,改用手指拉了拉顾笙的袖子。
  顾笙感受到拉扯,这才恍惚地抬起头。
  却看见面前人眼睛干净明亮,脸上没有半点先前颓废失落的样子,正在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顾笙的眼睛微微睁大。
  他眨了眨眼,看着眼前活生生的人,终于一点点把自己从沉重的痛苦中拔了出来。
  他扑上去紧紧抓着晏辞的衣襟。
  无法言喻的委屈和害怕涌上心头,他生平第一次发了疯般捶着他的胸口,声音颤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在干吗...你到底在干吗?!”
  顾笙是个哥儿,他的力气很小,捶在晏辞身上不痛不痒的。
  如果不是此情此景,不像是发泄,更像是调情。
  可是晏辞大气都不敢出,本来将老流氓赶走的好心情烟消云散。
  他有点紧张,不知道为什么顾笙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只能用手指去握顾笙的手,想说其实是突然想出的计划没时间告诉他。
  但是看着顾笙的样子,晏辞转念一想,生怕解释过多让他徒生担忧,于是故作轻松道:
  “...只是个玩笑。”
  这句话一出口,怀里的人没有他想象的放松起来。
  本来颤抖着抓着他的衣襟,伏在他怀里的顾笙,听了这话抬起头看着他。
  “...什么意思?”
  他不解地看向晏辞,睫毛尚且挂着晶莹的泪珠。等到怔愣一点点从眸子里退去,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第一次染上怒意。
  他无法接受晏辞的说辞,只是低声问道:
  “这种事是能开玩笑的吗?”
  顾笙胸膛轻轻起伏着,最后抿了抿唇,站起身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转身就走。
  晏辞赶紧站起来追上他。
  “我是说我没想自尽,我只是设了个局,让你担心了...”
  他说到最后不敢说了,只能心虚地说:
  “你别生气...”
  顾笙一声不吭闷着头往前走,根本不想听他的解释。
  顾笙感到无比委屈,但也不知自己从哪里生出来的气。
  也许是因为晏辞假装上吊的画面真的吓到他了,也许是因为他做了这辈子最艰难的决定打定主意陪他去。
  然后便看见晏辞活蹦乱跳地站到自己面前,还说是在开玩笑。
  他不想理他。
  明明刚成亲那段时间夫君对他现在冷漠许多,他都没有什么感觉。可如今晏辞的每一句话,都能调动他的情绪。
  ...
  顾笙这样闷头走着,也不知走到哪去,晏辞在他身后紧张地跟着。
  晏辞本来就比顾笙高许多,几步就能撵上顾笙的步伐。
  可他不敢上前,只能在小夫郎身后半停半走地跟着,看起来有点滑稽。
  顾笙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后面传来晏辞“哎呀”一声。
  他脚步顿了顿,到底没忍住,转过身去看。
  只见晏辞蹲在地上,好像扭到脚一样。
  “你怎么了...”
  顾笙以为他为了追自己扭到了脚,赶忙往回走了几步,担心地上前去看他。
  结果还没到他跟前,那里蹲着的人就抬起头。
  晏辞举起捆在一起的手,一只摊开的掌心里站着一只正在吃草的蛐蛐,眼睛亮亮的:
  “看,蛐蛐!”
  顾笙盯着那蛐蛐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扭头就走,步伐更快了。
  晏辞见状,赶紧将手里的东西丢了,蛐蛐立马一蹦一跳地跑了。
  他站起身,灰溜溜地赶上前面的人,心里暗叫不好:
  这是真的生气了!
  ...
  不远处树下乘凉的村民远远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个人过来:
  前面的是个长相相当漂亮的哥儿,只不过紧抿着唇,白皙的脸上毫无表情,看起来不太高兴;
  后面跟着一个至少比他高一个头的俊俏男人。
  不过衣衫不整长发披散,双手还被可疑地缚着,一脸失魂落魄。
  村民们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目送两人远去,嘀咕道:
  “年纪不大,玩的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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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后。
  晏辞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顾笙一言不发地给小猪填食,而自己则像空气一样被晾在旁边许久。
  他跟顾笙说了几个轻松一点的话题,不过都没得到什么回应。
  终于忍不住委屈巴巴地走到他身后,放软了声音:
  “你帮我解开好不好?”
  他好想抱抱他。
  顾笙仿佛没听见一般,避开他的手,转身进了屋。
  晏辞:“...”
  他无奈地重新坐回椅子上。
  就在这时,虚掩的院门被人大力推开了,苏青木伸着脖子道:
  “晏辞,出事了!”
  他刚露一个头,就看到人前一向无比体面的朋友此时十分不体面。
  手上还被麻绳捆了两圈,低声下气地跟他身前的小少年撒娇。
  “...”
  他倒吸一口气,赶紧把头缩回去。
  坏了,他不会看到什么他这个纯情男青年不该看的东西吧?
  晏辞表面上挺正经的,没想到在家是这个样子?
  可是好怪啊...
  他们有夫郎的私下里都这么放浪吗?
  好奇啊,再看一眼...
  苏青木小心地伸出脑袋,下一刻就被人扯着领子扯了进去。
  晏辞满脸黑线:
  “你在那儿探头探脑干嘛呢?快帮我弄开!”
  ...
  “你之前做的那个四合香,被人仿了。”
  之前晏辞用四种寻常果壳果皮做成的那款小四合香。
  从一开始零零星星有人购买,到后来不少香贩前来打听,到现在不少香铺都推出类似的香品。
  这就搞得那道四合香已经不是他们店的专属,这几天销量还少了不少。
  晏辞将长发随意地在脑后绑了绑,揉着手腕,不是很惊讶:
  “被仿了很正常。”
  那支香制备简单,有些经验的药香师只需用鼻子闻闻,就能知道里面几种配料。
  而且这种香能被传出去也是好事,倒也没必要因为损失几个销量而担心。
  “没事。”晏辞想了想,“我这段时间再想想其他的香方。”
  他说的十分随意,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如果放在外面会引来多大的震惊。
  什么样人能随口就说出一个香方,随便就弄出一种新的合香出来?这种人是要被请进宗祠供着的吧?
  苏青木对他这种语出惊人的行为已经司空见惯,从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习以为常:
  “行啊,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
  而且晏辞之前在端午放上的十里香囊如今也已经批量生产。
  不过自从上次的茴香事件后,他们再去采买原料时只去跟有名望的原料商谈。
  所以最近还算太平。
  因为斗香会还有月余的时间,此时各种香料都陆续被从外面进来,每天都有不少路过歇脚的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