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男人撑着拐杖从房间缓缓出来,随着一步步走近,空气中弥漫难闻的苦味也越来越重。
他眉宇微皱。
见状,李妙妙抿了下唇,表示无奈。
她说:“回来太急忘记买蜜枣了,今天先喝,我明天去城里买点蜜枣回来。”
有了那晚的事,萧衔现在对她存着防备之心。
见他坐下,李妙妙走出去继续编织围栏,编到一半她发现家里缺少一个三角梯,拿着柴刀就出门去了。
等她砍完事回来,发现萧衔还坐在板凳上,桌上的药也没喝。
她拍了拍手,手背贴在碗上,感觉碗快没有温度了,不解的垂眸看他。
“怎么不喝呀,药都快凉了。”
萧衔不动如山,清冷的声音吐出一个字:“苦。”
李妙妙秀眉一拧,“你不是会点医术啊,还怕药苦啊。”
萧衔眼帘微掀,睨着她面露疑惑的脸,像个没事人一样,解释道:“大夫也有怕喝药的。”
这话说的也没毛病。
李妙妙努了努嘴,扯过凳子坐下,“怕苦也不能不喝药啊,不喝药你的情蛊怎么治。”
她单手撑着下巴,一双杏眸透亮,眼神没有一丝算计。
注意着她的神情,萧衔敛眸看着碗中黑漆漆的药,淡然开口:“你先喝一口,你能承受,我就喝。”
“我喝?”
李妙妙嘴巴微张,表情皱成一团,盯着那碗药就跟看到老鼠一样嫌弃。
看她退缩,萧衔眼底眸色微沉。
见男人盯着自己不发一语,李妙妙揉了揉鼻子,这药她闻着就苦的要命,还要尝一口,真是要她老命。
算了,算了。
自己的夫君自己宠。
一点不带犹豫的端过碗,即将喝之前,她再次对萧衔叮嘱:“我只喝一口啊,这药是治你的病,我一个没病的人喝了还不知道要出什么问题。”
话音刚落,萧衔就接了过去。
“好。”
听到他答应,李妙妙也不在墨迹,她不想浪费一百两银子买来的东西。
端起碗,狠狠喝了一大口。
碗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
当她放下碗,萧衔见到一张,好像吃了没洗过猪大肠,表情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的脸。
“嘶,好苦啊”,李妙妙张着嘴,不停拌嘴巴。
她转身就冲到水井边上,拿起葫芦瓢舀了半瓢,仰头一口干掉。
萧衔撑着拐杖走到堂屋门口,看着瓢中水一滴不剩。
他余光扫向桌上剩了一大半的药碗,走过去端起药碗一口饮完。
“萧衔,这药干脆放着先别喝了,我现在就去城里买点蜜枣回来,不然太苦了”,你的人生已经够了,药还把你苦着的了,多难受啊。
一边说话一边走进堂屋,只见桌上的碗里剩下了药渣。
回头看往房间走去的男人,她忍不住朝他后背比了一个大拇指。
不愧吃过苦的人。
真猛。
她把药碗拿去洗了,随后在院子里做三角梯,萧衔也没抄书,看着她立在墙边编织的围栏样式跟着学做。
旁人看了,倒也觉得和睦。
偏偏晚上有道咕叽声打破这个氛围。
李妙妙见萧衔睡着,穿上衣裳,把那包药粉揣到怀里,随后朝屋后走去。
林大郎是来打听情况,一见面,他直接开门见山。
“怎么样了?”
李妙妙懂装不懂,她咬着下唇想了半晌,“什么怎么样了?这还没到给你情报的日子。”
看她一脸的呆样,林大郎在心里直骂她蠢货。
“下毒的事啊”,林大郎声音有些着急,“你不会是忘了吧?”
“哦~”
李妙妙长长哦了一声,拍着胸口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放一百个心,稳稳当当,今天的饭菜里我全都下了。”
看她说的胸有成竹,林大郎不是很放心,“你把药包拿出来给我看看。”
李妙妙眸子微敛,就知道按这货的尿性他一定会看。
手伸进怀里,把药包拿出来直接扔到他手上。
林大郎拆开包装纸,盯着里面白白的东西,他往有月光的地方走了走,随后往上面一举。
看了半天,他眉宇越皱越紧。
“我瞧着好像比我给那天,见着的细腻一些啊。”
李妙妙眸光微顿,随即装作一脸迷茫的样子,走到他面前,垫脚往药包里瞧了瞧。
嫌弃的瞥了林大郎一眼。
“你眼睛有问题吧,你给我的可是毒药。”
从郭策手中接过药包时,林大郎在他走后,打开药包瞧了很久,他记得药粉的颜色有点偏黄,跟李妙妙现在给自己的倒是一样。
但细腻程度没有眼前的仔细。
想着,他用怀疑的眼神朝李妙妙看去。
盯着他怀疑的目光,李妙妙毫不退缩,她双手环抱,双眸微狭,清脆的声音带着不屑。
“你有病吧,你要不信,你尝一口试试,看能不能毒死你。”
听到这句话,林大郎心里的怀疑渐渐减去。
他把药包好扔给她,眼神凉薄,“还有三天了,记得上交萧衔的情况。”
接过药包,李妙妙嫌弃的拎着边角,塞到怀里。
不耐烦的回道:“行了行了,罗里吧嗦的,以后除了交情报的日子,没事别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