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看到的人纷纷摇头叹,欺软怕硬,恶制恶。
“小姐威武。”
寒酥望向温言的眼中,带有崇拜。
温言扬着下巴,嚣张明艳的笑容出现,
“哼哼,也不打听打听我温言是谁。”
傅明庭瞬间觉得把对她的评价,应该改为原来的,蛮横无理二世祖。
觉得她是个可造之材,完全是错觉,这劣性难改。
要击退那混混,完全可以有别的办法,若是这混混性子凶狠些,温言在没有随从的情况下,这般行事可不就是危险了。
温言其实完全是下意识的这么做,在大都,家中稍显点的几乎都认识,这种小混混,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登船回大都,温言见傅明庭对她冷着脸,不明白他又怎么了,简直比她这个女郎还娇。
傅明庭让她改掉抽人的毛病,以后做官了还这样,会被猛烈攻击。
温言知道他说的对,可一时间哪里改得过来,
“还请先生监督。”
“把鞭子给我。”
“这就不必了吧。”
“呵,就知道你是嘴上说说。”
温言舍不得的把鞭子交给傅明庭,在放进他手心前又想反悔收回,岂料傅明庭比他快一步,直接拿走没收。
温言心痛的眼不见为净,从寒酥那里抓过一把瓜子嗑起来。
湛江,蜿蜒曲长,回大都的水路上,温言一次都没有靠近过船甲边缘,只会在舱房的窗口吹风。
傅明庭问她原由,因为这可不像她的作风,但温言吞吞吐吐,都不是真正的理由,
“你不会是怕水吧。”
傅明庭盯着她,作为她同船上的幕僚,必须知道她的一切,才好做下正确判断。
“是啦,你别笑。”
“我没有在笑啊。”
说没在笑的傅明庭,脸上露出了甜梨窝,哈哈哈哈,温言是个旱鸭子,母老虎怕水,哈哈哈哈。
温言觉得这人就是专门来克她的,什么秘密都被他知晓了。
第12章 大雅之家
抵达大都的温言,并没有直接回温府,而是住进了傅宅,还剩几天就要六堂考核,不能分心。
傅宅很大,但很冷清,并且奴仆也不多,温言住在傅明庭隔壁的院子,寒酥依旧跟在身边伺候。
这座傅宅,年代比温家起家要早得多,很多装饰物是找如今的工匠做不出来的。
主院中的每一物,都是精心布置过的,一步一换景,抬头远望,层层错落的屋顶也是景。
住进这里,温言突然有种温家是暴发户的感觉,物件没这里的老,树没这里的奇,画没这里的美。
以前只在前厅补课,从未踏足过后宅院。
原来是她错怪傅明庭了,他不是附庸风雅,是真的大雅之家出来的。
她也不想想,能让祭酒亲自去请来授课的自然是不凡。
“先生,这熏炉送我呗。”
在傅明庭书房里的温言,瞧上了个东西,孔雀蓝釉的香炉,温言一进来就被它吸引。
“想的美,眼睛收回来,专心点。”
被拒绝的温言也不在意,问了可能有机会得到,她就问问。
也没个休息时间,温言直接开始答写往年的考题。
就在温言站着扣手指,等待傅明庭在批阅卷的时候,有下人来说,柳云依在前头闹着要见傅明庭。
温言那止不住的八卦眼神,傅明庭脸黑了下来,
“让她走,没空。”
等下人离开后,温言偷偷去瞄傅明庭,暗暗在猜测他和柳云依是什么情况。
傅明庭并未受到影响,六张卷子全部看完,然后告诉了温言一个噩耗,今年的六堂考核要改革,会有一道综合题,分数比例占的高。
什么样的综合题,谁也不知道,听说,这是中书令周大人提出的。
温言啊出了声,然后开始骂大皇夫周浔之,
“肯定是听到了女帝对我说的话,奶奶的,他这人怎么这样,给他女儿报仇啊......”
“温言,慎言。”
温言坐回到椅子,把头靠在桉面上,一脸绝望。
傅明庭瞧她那软骨头样,开口了,
“你慌什么,第一年改革试题,不会出太难。”
“那是对你来说,我好不容易能过线,怎么这样啊!”
“咳,出题的人是翰林院的学士赵大人。”
“什么意思?”
温言一下子没反应过。
“笨,你那表哥不就在翰林院。”
温言一下子坐直身体,来了精神,
“先生,你说,学生听你的!”
傅明庭微微笑,温言纵使身上毛病有很多,但听话这一点,他很满意。
隔天一早,温言在翰林院的门口,靠在墙上,百无聊赖的脚尖前踢。
傅明庭让她去套一套苏沉,问出赵学士最近在干什么。
温言本就是明艳美人,今日特意穿上了宽袖衫子和花草纹高腰裙,衣裙轻柔飘逸,妆容淡抹,散发出一股女子的婉柔。
与她平日里大相径庭,平日里的她,多穿圆领袍不显身姿,看她多为英气。
“表哥——”
温言一直注意着,看到苏沉出现,脆音喊他,提裙朝他奔去。
明亮的女子似一道风,吹进了苏沉的胸腔,他眨了好几次眼才回神过来,伸出双手扶住她,
“你怎么在这里?”
跑得太快,有些喘的温言,胸口有起伏,苏沉的视线被勾去盯看。
身穿青色官袍的苏沉,芝兰玉树的站立在那,美风姿令人赏心悦目。
温言在苏沉耳边说了几句,他甩了甩宽袖,吊胃口,
“这个啊,恐怕——”
温言抱紧他的手臂,胸前的丰盈挤得苏沉脸烫,
“快松手,成何体统。”
“表哥,什么谢礼都成,帮我啦。”
温言拉着他摇手撒娇,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赖。”
十万火急的温言,连忙点头,能做到一定做到,做不到的再说。
苏沉答应晚上会去傅宅,让她先回去。
“嘿呀,现在变凶了。”
“对你,不能太温柔。”
苏沉捏住她鼻尖,笑得如朗月入怀,温言双手拿下他的手,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鼻子捏坏塌了怎么办,不许捏。”
苏沉揉手,笑骂她彪悍,温言却是潇洒离开了,回去等。
苏沉的同僚们围上来,对他挤眉弄眼,问他这是谁,和他关系看起来不一般。
苏沉恢复正经,只说是表妹。
“哦——是表妹啊。”
表亲结姻,很是常见。
苏沉不理他们快步走,翰林院闲的慌,这群人一点小事都爱聊。
苏沉有个漂亮表妹的事,果然就传开了。
在苏沉被点为状元的时候,就有不少人想把他捉去当女婿,更有贵女们来翰林院堵他,但从来没见过他对谁有过笑脸。
这个表妹来找他,却是笑脸相迎,还行为亲密,真不能怪同僚们好奇。
翰林院,进士前十的窝,有些人在这里干了十年也没挪过一步,有些人只需待满半年便可升去三省六部。
傅宅庭院中,石榴花开得盛艳,傅明庭在教温言下棋,他颇有耐心的教她如何布棋。
温言对于学习向来是不感冒的,她喜欢吃喝玩乐,以前精力时间都花在玩乐上,本身文化不高。
如今,傅明庭要她学,这有益于她大局观的思考,温言也只能学。
傅明庭要她执黑子,先下贴目,细细讲先发制人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