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听听佛音静心,傅明庭居然觉得她迷信,她只能另找办法让自己睡得着。
细长指的双手攀附在苏沉的脖间里,疯野的缠住他亲吻。
第二日不用去当差的两人,在卧房里闹了许久,温言的半个身体趴在苏沉身上,沉稳睡去。
苏沉知道温言没有其他人,也就默许了她来找他的亲近,他们两个的关系,说起来还挺复杂。
一个不适合成家,一个成家也无家,旧情好上,也属实正常。
是人都有需求,但他们两个都不喜欢下人,身边从来没有暖床丫鬟小厮。
早晨醒来,温言又缠着苏沉要,苏沉却是给一半,然后在她气急下,悠悠穿衣,
“欲大伤身,节制点。”
一个枕头朝他扔去,欲求不满的桃李脸惹来苏沉的笑,
“你混蛋,哪有半路停下的。”
“你太偷懒了,要么再伺候一下,给你啊。”
苏沉尝到了甜头,就想次次要她伺候。
“哼,我看就是你年纪大了,以前你少说也得两回。”
“又忙又累,还得伺候你,不错了,知足吧。”
私下里的苏沉,与外头时完全两个样,嘴皮子劣的很。
温言下床,扑到他背上,双手不甘心的摸一通,苏沉被她弄得痒,反身把她抱住吹耳朵。
两人闹了一个早上,等正经坐着吃早午膳的时候,苏沉问她大婚这日流程。
“我想了个绝妙的主意,表哥,到时你带司衣卫拦人。”
“说来听听。”
温言要闪耀高调嫁进王府,让谈论起来不是她没有新郎的婚礼,而是其他。
苏沉答应了她的请求,毕竟,这“小寡妇”以后会赖着他。
整个中秋假期,温言都在苏宅,她是个成年的女人,有要被爱抚的需求,她觉得傅明庭应该能理解。
只是,等她回去看到傅明庭那张克制着怒火的脸,温言知道了,他并不理解。
特别奇怪,明明温言感觉傅明庭在生气,但是其他人都毫无知觉,没发觉。
书房里,温言被他看得受不了,主动交代,
“我发誓,我只有表哥一个,没有不清不楚的人。
我都这么大了,有时候睡不着我能有什么办法。
先生,我够洁身自好了,以后也不会有其他人,只有表哥,你不要生气了,我不会乱来。”
“出去。”
得到出去令,温言立即离开,没事了,她雀跃的步伐,彰显着好心情。
以后,傅明庭应该不会再说什么了,她就苏沉一个,哪个世家贵勋有她这么苦自己的。
但看在苏沉脸色对她好起来的份上,她就这么保持下去,傅明庭不夸她也就算了,还给她阴脸。
从窗户中照进来的光,落在傅明庭白皙的手上,眼眸之中的晦涩在翻滚,半晌后,桌面上的砚台被砸了。
十月廿六,天晴微风,温言二婚出嫁的日子。
大清早,她就被拉起来梳妆。
比上一次还要华丽的大红嫁衣,头山簪了十八支钗和一对步摇,温言觉得头有点摇。
身上戴满了首饰,手臂抬起来都有些酸。
整个温府布置得喜气洋洋,这次没有铺长长的红地毯,而是有一顶大到夸张的红纱帐抬轿,这是她给自己定制的花轿。
而外头的街上,一列整齐的人马,昂首阔步的去迎亲,各个身姿挺拔,模样整齐,百姓们全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
女帝的仪仗队被借了过来,萧羽蓁骑在高头大马上,不知道还以为今日是她去娶亲,脸上的笑容太过灿烂,对比她身边的沈棠,面色有些发黑。
萧羽蓁的光芒盖过了他,她以前的旧友们主动跟着她去娶亲,气势十足。
敲锣打鼓的来了温府门前,沈棠眼睛有些抽,温言搞什么!
温府的大门前,站列了一群穿喜衣的司衣卫,以及他们身后搭建了一座高塔,顶上挂着大大的绣球。
苏沉站在司衣卫们的最前头,说得拿到绣球才让把人接走。
温府的大门后头,温言坐在大大的抬轿里,对着外头人挥手。
来道贺的宾客全部在外头围观,各种起哄,萧羽蓁下马来,对着后头人说,
“兄弟们,有谁跟本将军去抢绣球。”
“我。”
“还有我。”
“算我一个。”
……
萧羽蓁身后也站了一群人,全是军部出身,各个有好身手。
宾客们也是起劲,对两边都助威喊,随着温府管家的一记敲锣,抢绣球开始。
萧羽蓁和她的人额头带着红丝带,来区分司衣卫的人。
周遭鼓掌呐喊的声音不断,就是温伯侯和苏夫人,也在门后看。
原本去恭亲王府喝喜酒的女帝得知了消息,半路改道去温府,正好瞧见两方人对抗的激烈。
高塔上,萧羽蓁和苏沉对上,互不相让,台下的宾客在叫好,不时发出阵阵惊呼声。
温言坐在门后喊,
“萧将军,你没吃饭吗,表哥,把她踢下去。”
“温三,你反了天,那是你婆母。”
沈棠的护妻,没能惹来萧羽蓁的感谢,她抽空朝温言笑骂,
“你等着,老娘把绣球扔你头上,看你还嚣张。”
站在不远处的女帝,没想到他们玩得这么热闹,目光看着在阳光下飒笑的萧羽蓁,舍不得移开眼。
萧羽蓁找到机会,攀着高塔往上快爬,塔下的沈棠,紧张呼喊出来,
“你小心些!”
已经有不少人被打下来了,塔底下垫着许多沙包,就是掉下来也不会出事。
萧羽蓁站在了高塔尖,摘下大绣球,在沈棠屏住呼吸的目光下,跳落了下来。
底下一群人接住她,把她又抛起来,萧羽蓁笑得开怀,被簇拥着走进了温府。
沈棠落在了后头,在生闷气,居然不等他。
有她在的地方,主角是她,也幸亏沈衍不在,否则,自己的光被亲娘抢去,很难意平。
“兄弟们,把新娘给抬走!”
“是,萧将军!”
一伙人,把十八抬的花轿给抬了起来,在鞭炮声中接到恭亲王府。
温言坐在红纱帐的抬轿中,招摇过市,全大都百姓都瞧见了她的风光,谁还记得新郎是谁。
夸张的花轿前,是萧羽蓁和沈棠,这排场,谁比她足。
更意外的是,女帝站在恭亲王府前,迎她进门,有没有新郎在,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省略过拜堂,敬茶的时候,高堂只有两把椅子,女帝和萧羽蓁坐在一起,沈棠站在女帝身边,鼻子都快气歪了,女帝来凑什么热闹,把他给挤走。
接过温言的敬茶,萧羽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一枚黑色令符给了她,目光全部落到了女帝脸上。
“你这么大方,显得朕有些小气。”
女帝的神态,没有一丝不愉,甚至接受了,语调也没有平时冷肃。
“我就这么一个儿媳,你看着办。”
萧羽蓁那腔调,别人都替她捏一把汗。
“羽蓁,你说什么呢,皇姐,你别理她。”
沈棠无奈,还是这么不着调,一点都不收敛性子。
女帝微微笑,
“你这么大方,朕也不能落后。”
黄公公宣旨赏赐温言一座府邸,堪比公主府。
温言,虽然没有丈夫,但她成了大都最让人羡慕的女人。
仪式结束,温言换下繁沉的喜服,换上宴席的礼服,其他时刻都好说,唯独这宴上敬酒,她不是很想出去。
再不想也得面对,她深呼吸,侍女给她打开门,一道身影就出现在眼前,穿黑底红纹衣的傅明庭,陪她一起面对。
温言扭过头,红起来的眼压下去后,才转过去,露出平时嬉笑,他是她先生,一起去,无妨。
独自面对宾客的羞耻感,消退了。
同一日,远在东北的沈衍,做什么都集中不了注意力,很想知道没他在的婚,是如何成的。
想东想西,饭也吃不下几口,如果可以,他想灵魂出窍去瞧一瞧。
他心不在焉的状态,到了夜幕落下更甚。
一对喜庆的兔子布偶在他手中,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的沈衍,突然恨上萧羽蓁,为什么要告诉他。
他还不如不知道。
新婚夜远在千里外的新郎,独睡在硬床,而新娘,在玩牌九。
有萧羽蓁这个老手在,谁都玩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