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相宜本来不知道季长樱为什么停下来,听到那番话瞬间明白过来,她生气的上前:“你这人话说的毫无逻辑,每天从东北方向赶往京城的人多了去了,那些行商的、过路的全都有,难不成他们都是灾星不成?”
那男子看了一眼郑相宜,眼神轻蔑:“你一个姑娘家懂什么?那些行商过路的哪配牵扯到一国之运?那你说说东北向的人中,哪些还有比公主更尊贵的?”
这话简直强词夺理,公主之上除了皇上就是娘娘,这话让人怎么回答?
“你这是胡说八道!慧济大师都没点名道姓,你凭什么臆断?”
“大师能跟我们一样?大师肯泄露一丝天机已是仁慈,难不成还能大张旗鼓的告之天下人?这岂不是自损修为!”
季长樱上前:“哦?那这么说,你比大师还厉害了?大师都无法说出口的东西,你轻飘飘的就下了论断?”
那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眼季长樱:“你是谁?”
季长樱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又是谁?”
那男子看了季长樱一眼,脸上带着几分骄傲:“玄虚院,钟如松。”
本来对他这个说法还存着怀疑的人,顿时哗然。
竟然是玄虚院的钟如松!
这玄虚院是钦天监的预备院。
里面全都是通占卜、观天象、知历法、通命理玄学的非一般人。
毕竟这玄学之说从古就有,能流传下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连每任皇帝都不可避免的称自己为‘天子’,神授使命救百姓于水火,好给自己一个光明正大称帝的理由。
所以明德帝虽不爱此道,但也不得不寻思着与其让民间之人瞎搞借着‘天机’胡说八道,还不如把这些人都拢在一起放在他眼皮子底下看着,这样也放心一些。
于是这玄虚院就这么完整的保留了下来,从前朝的风极一时,变成了现在的不温不热,但始终有一席之地。
这钟如松,就是玄虚院的佼佼者,据说极为擅长五行八卦、堪舆占卜。
“你真是钟如松?”
旁观的有人不敢相信的问出声。
钟如松双手背后傲然起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是玄虚院的阴阳生,钟如松。”
听到他自报家门,许多人再也忍不住了‘嗡’的一声小声地交谈着。
郑相宜听到这人报出自己的名字,心中就暗叫不好。
“你们学院里面平常教你们的就是无事生非、造谣诽谤?”
季长樱虽然不知道这人是做什么的,但是看到周围的人反应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听到她这样说,钟如松一脸惋惜的看着她,当着众人的面掐指一算,一脸高深莫测的开口:“姑娘想必不是京城人士,竟然连我玄虚院都没听说过,既然姑娘不信,那不妨等上十天,到时候真假自知。”
季长樱笑了:“不用十天后,我现在就能确信你在胡说八道!”
“不知道钟公子今日出门的时候可有算到今日有血光之灾?”
钟如松脸色变了变:“此言何意?”
“你刚才说我不是京城人士,是一错,你没算准自己今天出门要倒霉,是二错!知道为什么吗?”
季长樱对着钟如松粲然一笑:“因为,我就是惜月公主之女,和华郡主啊!你说我是不是京城人士?你说你倒霉不倒霉?”
郑相宜听到季长樱这样说,立马高兴了起来:“就是!你当着人家的面胡说八道,就这样还自称玄虚院神算子?你怎么没算到今日你要惹祸上身了?”
钟如松了悟:“原来是和华郡主,难怪今日如此针对学生。”
“不过学生说的全都是事实,惜月公主来历存疑,身世不明,现在刚一出现就风波不断,皇觉寺的韦陀花全都一夕之间枯死,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惜月公主,八字带····啊!!!”
钟如松‘煞’字还没说出口,却被突然出手的季长樱给一脚踢的倒飞了出去。
周围听的正起劲儿的人,见到她动手,连忙退开了一些距离,惊骇的看着她。
姑娘家竟然如此不讲理,说动手就动手!
季长樱半蹲下身子看着被踹的起不来的钟如松,压低了声音说道:“不管你受何人指使,今日到了我手里,你好好交代我放你一马,不然别怪我下手狠辣!”
钟如松疼的捂着肚子满脸惨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狠狠心扬声说道:“就算你是郡主,也不能仗着身份如此欺人!”
季长樱看着他冥顽不灵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陛下金口玉言承认了我母亲的身份,又经过多方验证当着众多朝臣的面确认,到了你嘴里成了身世不明之人,难不成你在质疑皇上?”
“今日你几次三番出言侮辱我母亲,我只是给你一脚没有当场打杀了你,都是我心慈手软!”
“烟云!去喊京兆尹过来,把此人看押起来,好好审审他是不是蓄意损害皇上的威名!”
“不用了!”
烟云还没走出大门,谢司珩就已经带着黑羽卫走了进来,眼神放在了钟如松的身上:“把这个人给我拿下!”
他身后的黑羽卫立刻把钟如松给架了起来。
谢司珩冷笑一声环顾四周,走到钟如松的面前拔剑:“陛下有令!近几日有人妖言惑众!擅自揣测慧济大师的批言,以图动摇民心于国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