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我给她穿。”沈鸿长手一伸,抢过袜子,推开裴时斯。
“我就说你是心怀不轨,就想碰别人女孩子的脚是吧。”裴时斯恶狠狠地一屁股坐到礼汀的旁边,瞧着专心卷着袜子边的沈鸿。
礼汀的脚腕细瘦,脚掌很小,皮肤又柔又白,淡青色的血管在脚上若隐若现。
沈鸿刚碰到她的脚,她就羞怯地缩回去:“不要,不可以。”
不能给别人看到脚了。
那个人会吃醋。
他吃醋的话,自己从身体到心脏都不好受。
她垂下眼,自己替自己穿上滑雪袜。
“我说沈鸿你别动什么歪主意呀,礼汀都不好意思了。”易浩晚说:“换我来。”
待女生自己一点点拉好滑雪袜的褶皱后。
易浩晚半跪下来,小心翼翼地,给她调整了鞋筒宽度。
因为礼汀的腿实在是太细了,试了几次还是不舒服。
“用这个加固一下,不然一会她摔倒会骨折。”
李锐旭找来了压刃和松刃的鞋舌,示意他们给她进行加固,免得她摔倒。
几个男生很照顾她,礼汀感激地对他们笑着。
一行人没发现,在在他们的对面。
礼锐颂和他朋友进来换雪具。
他准备换下装备,去玩雪地摩托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几个男生抢着给礼汀调试滑雪鞋的适宜程度,都想给她献殷勤。
就像电影里点烟的风情万种的美人。
周围泱泱的男人围着她,看她幽蓝渐红的火光,想给她递打火机,捧烟灰。
但礼汀一点也不诱和欲,只像一樽糖霜仙子的雕像。
她安静地靠在墙坐着,纤细的小腿搭在身前,甜美乖巧的样子。
礼汀帽子摘在一旁,耳垂泛着薄粉。
她正带着笑意看着为她着想的男孩子们,不停地给他们小声讲谢谢。
“颂哥,看到熟人了,你怎么不动?”
一行人顺着礼锐颂的目光看过去,有人先出声。
身边一直在一起鬼混的狐朋狗友,看见礼汀眼睛眯了眯:“那不是你姐吗,我记得当时我们特别想让她当裸模的,这样一看,她真的好白啊。”
“操,她是不是离不开男人?”
参加过宴会的一个男人色眯眯地笑起来:“我早就和锐颂说,先下手为强,他非要等人搬走才追上去动手。”
身边昨天被礼锐颂揍得一个男生还心有余悸:“别说了,颂哥昨天生气了。”
“你们,谁想上她?”礼锐颂双目锐利冰冷地转过来了。
“颂哥,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我俩这么多年老朋友了,我和你一起嫖过的网红啊学姐啊还少了?用这种眼神看我干什么?”
身边,狐朋狗友的后颈有些发凉,冷不丁地推他一把。
“我现在问你是不是想上她。”
礼锐颂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咬紧牙关喝到。
他朋友被他喝斥得头皮发麻,硬生生地对礼汀恭敬起来:“我哪儿敢啊,她再不济也是你们礼家的人,是你的姐姐,我要是真碰了他,我还能活?”
有个人玲珑心窍,慌忙讨好挥金如土的礼锐颂:“我们不是都看她长得美,觉得礼哥你和她搞骨科,绝对是一段旷世佳话吗?”
“对啊,堪称绝配,你说你在她身边待那么多年,怎么这么晚都没动手?”
礼锐颂听着他们的喋喋不休,神情有些恍惚。
早年,他跟着礼桃和母亲姚世玫,对礼汀嫌弃不已,总觉得对方太过孤僻苦闷。
喜欢礼汀完全是因为喝醉酒后,看见礼汀穿裙。
虽然礼汀还是素颜,但她把头发披散下来,挡住脸的样子,格外蛊惑人。
直到礼锐颂被朋友提点出来。
从她身体曲线的凹凸幅度,再到白皙地很想让人弄上颜色的皮肤。
他才彻底为礼汀疯狂了。
那江衍鹤呢。
那人愿意让礼汀陪在他身边,真的不是因为礼汀长得漂亮吗?
“我现在不想对她动什么手。”
礼锐颂眼珠迟缓地转过来:“我只想听她笑着和我说,谢谢。”
就像她此刻对她身边的男孩子,盈盈笑着,感激他们的模样。
他朋友表示不解:“不是,你们明明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关系,为什么要玩纯爱呢?”
什么纯爱,只是蓄势待发。
为了达到想要的目的,所以先扮可怜和与人无害。
自从礼至宸从来没把他这个外来儿子,放在眼里过一秒钟。
他的偏执,便认定全世界都对不起他。
礼锐颂的眸子一寸一寸暗下来。
“因为我会等。”
我就像非洲草原上,会永远绕着征服猎物的狮子,永远存在耐心和挑战心的鬣狗一样。
咬合力惊人,吃腐肉,听觉和视觉敏锐。
我从来没有,把她身边的其他男人放在眼里。
我不像你,江衍鹤。
你有道德底线,有京域乃至全国源源不断的资源,和抛不下的江康两家所有人。
但我什么都没有。
我残忍,充满怨怼,不人道,吃喝嫖赌什么都会。
不像你,冷冽避世,在有交际的几次了解中,你什么都不碰,浪荡和花心都是别人肖想出来的传闻。
我比你更破釜沉舟更心狠。
你有耐心,我也有耐心。
等待狮子,什么时候卸下警惕。
我就从你嘴里夺走,那个我朝思暮想的人。
江衍鹤,你知道吗?
在你眼里最卑鄙无耻的小人物。
你从来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但我有一张底牌在手上。
游轮倾覆那天。
我亲眼看到,你救下的另有其人。
因为当时轮渡上,我已经开始注意礼汀了。
哪怕当时我对她没什么性.欲,但是和一群男人打赌后,溜进礼汀房间,拍下她睡颜,又怎么会眼里全然没有她的死活。
我亲眼看见她,被一个我不认识的男的抱在怀里。
而你拼命游向一个陌生的年长男人。
你并没有救下她。
你的把柄在我手上,我绝不肯轻松放过。
江衍鹤,我想成为你,更想取代你。
你特别狠,同性都会崇拜你的孤绝和强大。
我也深深恐惧你用氰.化.钾或者随便一根手指,就能弄死我的事。
但是你的女人,礼汀。
是非常脆弱,易碎的。
她被人摁在床上狠狠地操,都会操坏的。
你说礼汀要是知道,你心里有别人,救的不是她。
她也不是你救下的,恩人另有其人。
你说,她的世界是不是会彻底崩塌呢。
她会不会在得知这件事的瞬间,就昏厥或者哭得死掉再也不相信你了呢。
礼锐颂回过神。
看着礼汀被大群男生簇拥着往外走的模样。
她渐渐走到冬天的太阳下,阳光热烈地照在礼汀身上。
像一个金粉小仙子。
姐姐,你在黑暗里,我没有把你拉进更深的黑暗。
现在你在光里了,而我却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