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汀扭头看向康佩帼。
她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为了树立她对生活的热爱,做出了很大的努力。
不想她和方兰洲一样,陷入无望的爱情和期盼,精神脆弱到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想要她坚强一点,坚定一点,坚韧一点。
“我不擅长允诺。”
礼汀凝视眼前三位从骨子里美丽、刚毅和勇敢的女性。
“我向你们保证,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会把它们试作挑战,爱惜自己的生命。”
看着她坚定的样子。
康佩帼眼眶微红:“乖孩子,走吧,我们出去见见客人和媒体。其实今天对我来说,宴会被夸赞盛况,获得嘉许都不重要,你自我肯定,才是最重要的。”
这人间珍贵,阳光不燥,清风徐来。
值得被所有人用力地感受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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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佩帼并没有用任何前缀语包装她。
没有讲她的学历,慈善基金会的法定代表人,或者拥有什么建树。
因为她知道,礼汀不在意那些虚名。
周围来来往往都是名流和富豪。
男人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女性都穿着各式各样的高定礼服,美艳知性。
康佩帼很自然的挽着礼汀的手,带她从巨大的拱门走过来。
夏日的风掠过来拂过礼汀的裙摆,她就像一支带着露水和欲望的白色洋桔梗,穿梭在来往的人群中央,对他们微笑示意。
她今天被三位钦佩的女性鼓励,所以也减弱了她在人前会怯懦的心绪。
灯影的光照耀在她的头顶,她的眼神温柔坚毅,长发垂坠在脊背上,露出一截婉约柔美的肩颈幅度。
远远的,她看见今天来了很多熟悉的人。
姚世玫和礼至宸都来了。
没有人招呼他们。
这两人只能缩在角落,尴尬地吃着果蔬拼盘。
姚世玫造谣抹黑过礼汀。
一个自媒体还上前询问,问她是怎么厚着脸皮来到这里的。
“姚女士,您不是说礼小姐是你们家的祸害吗,能和我们讲讲你现在的心情吗?”
她穿着一件反季节的长袖礼服,看起来略微有些不合身。
应该是特意购买的二手高定,拿回来发现不合适,所以只好找裁缝改了改。
此刻,姚世玫眼神闪躲,狼狈极了:“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是康佩帼邀请我来的。”
礼至宸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现在身上还背负着巨大的欠款。
礼汀没有看见礼桃。
她也没多想。
“小汀,来我们去认识一下大家。”
康佩帼招呼礼汀:“跟着我。”
礼汀收回目光,对她笑了笑:“嗯。”
礼汀端着酒杯,和康佩帼站在台上。
在司仪的引导下。
康佩帼清了清嗓子,简单地介绍道:“欢迎各位来宾莅临,生意场上的事今天暂且不谈。我最近有一件喜事,我身边这位小姐,是我故友方兰洲的女儿,在我和她的朝夕相处中,我肯定她的人品,学识,操行,和性格。她身上有很多闪光点,这一切都很打动我,今天我把她介绍给大家,是因为我希望有更多人欣赏她。而且我也打算把她——”
“轰——”
就在这时,礼堂的门突然打开。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打算了宴会的音乐声,几乎是瞬间,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穿着elie saab玫瑰多色晕染的翡姗出现在门前逆光的阴影处。
她一头长发染成了金色,骨架很宽,模特身材,穿着锋利的高跟鞋,长裙裙摆颜色淡雅,但她的眼神却咄咄逼人。
角落里拍摄的媒体们通通把镜头对准她。
“这是phallus的女儿?他很大岁数才得来的独女。”
有知情地窃窃私语:“听说这就是他们江家选定的未来女主人。”
“是江成炳老爷子亲自选的。”
“是吗,难怪这么傲气凛人。”
礼汀遥遥看着翡姗。
她很冷静地面对着状况外的局面,眼神静默,黑发掩着侧脸,嘴唇冰凉,身上的珠光闪闪,就像水波盈盈。
翡姗今天有靠山,她目中无人地一步步渡到康佩帼的眼前。
“怎么这么重要的场合,康阿姨怎么不等我,就开始了啊。”
接着,她装作不认识礼汀的样子,傲立在礼汀面前,用余光瞥了瞥她:“这位是——”
礼汀只是看着她,很轻柔的笑了。
她小巧的鼻翼缓缓地起伏着,眼尾有晶莹的碎星,光散落在她的身上。
她说:“妹妹,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礼桃在远处清了清嗓子。
礼汀注意到,礼桃是跟着趾高气扬的翡姗一起来的。
此刻,礼桃拿着手机拍摄,颇有些狐假虎威,似乎很期待自己出丑的样子。
翡姗慌了一瞬,随意镇定道:“我又没有问你,我和康阿姨讲话。”
康佩帼神情倒是怡然无比:“阿鹤来了,就由他来介绍吧,反正他早晚也会把这一既定事实,告诉给大家的。”
门口的巨大落地镜,倒影着一个穿着西装的身影,脚上的皮鞋锃亮夺目。
所有人都期待着他走进来。
但是礼汀的心脏颤了颤。
来人显然并不是江衍鹤。
因为她清晰地听到了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就像时针被拖慢了无数倍。
拐杖的声音在地板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哒——哒——哒——
礼桃恶意地笑了起来。
她看见礼汀站在光下寂灭的模样,于是她冷笑地,对着礼汀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礼桃用唇语,一字一顿地说。
巨大的推拉门外,精致的把手被扯开。
一个律师模样的人,和一个眼神阴蛰,眉峰浓密,身量高大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来人是齐涉。
此时,他毕恭毕敬地搀扶着后面的人。
一个头发银白,风度翩翩的男人站在阴影处,他早已年过六旬,但丝毫看不出一点岁月留下的痕迹,看上去慈眉善目,但那种和善丝毫不到眼底。
礼汀的心脏被什么东西攥住一样。
她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带给她心爱的人无尽的束缚和痛苦的存在。
“phallus!”
康佩帼的声音有些吃惊,随即她维持着礼貌的微笑:“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因为在很多人的记忆里,都以为他死了。
他们纷纷觉得phallus已经伴随着他传奇的人生,永远地沉默在了海里。
镁光灯在他的脸上闪烁。
phallus连眼睛都不眨,他腰部笔直,身形消瘦,但却没有丝毫的沧桑感。
优雅地拄着拐杖,缓步走到上座上。
“我活着,很意外吧。”
所有人心里都一震。
他们断然不知道他出现在这个地方的用意。
难道是向所有人宣告,他还在,且能继续监理京商。
“佩帼,好久不见。听说江衍鹤会来,我这次是特意守在这里等他的。”
他视线掠过康佩帼,冰凉地打量了一眼礼汀,随即面向众人命令道:“大家稍安勿躁。”
人们都停止窃窃私语,等他开口讲述他来这里的用意。
phallus并没有大病初愈的虚弱,反而声线雄厚:“另外我还有一些事需要宣布,律师手上有一封江成炳当年写给我的亲笔信,等江衍鹤来到这里,我着当大家的面,和他交代清楚。”
“我这个好学生,一定非常思念我,迫不及待地想和我见上一面。”
他眼神逐渐变得恐怖而危险:“毕竟,江衍鹤在我没醒来的时候,在我病床前徘徊了那么多次。他以为我没有意识,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