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遥遥地看了一眼,站在观星台上的两个人。
黄丽珺用手上的拍立得闪了一张照片。
礼汀的围巾还搭在桌上。
女店长走过去,用马克笔在相纸的白边上写着:“愿你幸福快乐,美丽的姑娘。”
在这里,已经多少年没有看过春晚了。
黄丽珺并不记得。
年逾四旬的女人裹好波斯配色的丝巾,惬意地坐在椅子前。
每年春晚的时候,她就习惯性复习《爱在》三部曲,因为春天快到了。
jesse和céline两人路过河边的时候,河畔水波流淌,诗人写的诗到底是什么呢。
“溪流终将汇入江河/迤逦而下/随波追流/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这是命中注定”
或许应该重温一下当年最喜欢的情节了。
礼汀和nick聊天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
她的手机响了几次,她咬住下唇,任由悠扬的铃声响了一会,都被她挂断了。
“我有一个很爱很爱的恋人,我曾经在科莫湖畔的别墅里,和他一起看过《午夜巴塞罗那》。人潮中相遇,可以产生成千上万种不同的爱情道路,爱一个人更像是舒适地表达自我,灵魂的共鸣并不全靠欲望。我那时候对他有雏鸟情丝,是因为外貌喜欢上他的。现在我长大了,我除了他,对谁都没有十七八岁的悸动了。”
“现在也是他的电话吗?”
“应该是他秘书的电话,因为我答应过他,每隔六小时,会和他报告一下我的地点。”
“他对你占有欲挺重的。”
“我对他更重。”礼汀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会抽烟吗?”
“你怎么发现的?”
“你身上有薄荷糖的味道,而且手腕上还有戒烟贴。”
礼汀笑道:“我对男性的气味很敏感,只有那人在我身边,嗅着他的气息,我才会很安心。”
“你仿佛一直在拒绝我。”
“也许吧。”
空气中,弥漫着礼汀绸缎般的黑色长发清淡的香味。
nick有点迷恋地嗅了嗅。
他甚至觉得,这种气味能取代掉烟草和薄荷糖的味道存在了。
他充满期待地问道:“你可以陪我聊一会儿,作为我们灵魂的相接点吗?只在朋友关系的基础上。”
礼汀柔声道:“当然可以。”
“还好我会一点意大利语,不然以我匮乏的西语,简直没办法和你交流。”
面容深邃的男人察觉到了,不想让两人相遇的成为遗憾。
在两人告别之前。
他找到了礼汀在国外用的社交软件,注册了一个新的id:“我申请好友了,我们互关作为相识的凭证吧,我希望记住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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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禁欲又矜贵,穿着裁剪名贵的黑色西装,袖扣上镶嵌着蓝宝石,稀有切割纹路在枝形吊灯的璀璨光照下,熠熠生辉。
他穿梭在人群里,连头发丝都一丝不苟。
两人分开的时刻。
江衍鹤习惯性在腕骨上缠绕着属于她的白色丝带。
之前染血的细带已经恢复了光泽,贴紧他的体温。
在她没有陪伴在他身边的日子里,他只能用她留下来的温暖,艰难地缓解着他对那人的思慕。
江衍鹤应酬完京都叶家带来的一群人,他终于得到了简短的喘息机会。
因为祁弥报备说联系不上礼汀。
江衍鹤面上不显,神色却变得冷肃起来。
划开手机,他习惯性翻开礼汀的动态。
事实上,他看过礼汀发的每一条,很多遍。
礼汀鲜少会拍摄到自己,但是昨天她偶然间不经意地露出了自己伶仃的锁骨。
江衍鹤看着礼汀衣领间若隐若现的幅度,仿佛两人之间的万里距离变成了寥寥几厘米,触而可及,他仿佛能嗅到她身上清冽的水生香味道。
男人稍微多喝了点酒。
灯光下,他的冷白脖颈上,凸起的喉结泛着很浅的红色,性感地无声滚动了一下:“真会招我。”
他的眉眼像幽深的湖水,仿佛在触及到的一瞬间,就会溺毙在他浓烈的爱里。
霍鸿羽今天迎来送往,忙活了很久,终于避开人群。
他摇摇晃晃地,拿着红酒杯走到楼梯口。
看到江衍鹤的一瞬间,霍鸿羽焦躁的心情,立刻安定了下来。
他放轻脚步走近。
凝视着男人靠在扶梯上的身影,霍鸿羽终于松了一口气:“哟,那么多投资方等着和你见一面呢,你就躲在这里,在思念小情人呢?”
“这些都是拿不出几个钱来合作的,招商不用我出面。”江衍鹤头也不抬。
“我可比顾坚白仗义多了,今天进我肚子的隆河夜丘干红,比我大学毕业他们逼我喝得的都多。”
江衍鹤薄唇微弯:“嗯。等我这里忙完了,把德国的跑车公司底价转卖给你。反正你对那个品牌方感兴趣。就当是带你创业。”
“我就知道我兄弟仗义!”霍鸿羽笑道:“不枉我把霍家交给你。”
“今天这个架势,如果许兴洲和朱鄂都倒戈去徐杰那边,到时候也能勉强平手吧。”
“防患未然,毕竟是被phallus控制一生作为前提。”
江衍鹤划着手机屏幕,骨节分明的手指划出弧线,漫不经心抛了一辆几百万的跑车钥匙给他:“送你,明天去提车”。
送走喜滋滋的霍鸿羽。
他恢复了冷峻沉郁的状态。
江衍鹤发现他思念的小猫,居然在几个小时前,关注了陌生的意大利男网红。
这还不算最要命的。
礼汀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和他说过一个字。
电话也是关机状态。
江衍鹤,此时已经彻底联系不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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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归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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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鄂身后跟着他们请来的媒体,他们本来打算在今天定下和江衍鹤的联姻。
朱茵敏在几年前,在江衍鹤面前上演逼婚戏码,被他狠狠告诫后。
今天朱茵敏倒是安分了不少,没有出现在他面前和他正面冲突。
她年纪也不大,没有深厚的资历和那些资本家推杯换盏。
做了做讨喜的工作,以女主人的身份,来来往往地招呼着到场的媒体。
镇得住场面的,都是江衍鹤几个过命的交情,莫浠和顾天纵。
莫浠在年少的时候,曾经和一位年长女星,也就是他父亲的情人搞在一起过。
莫家是个大家族,莫浠也不知道自己母亲是谁,从未得到过母爱的青年第一次被慰藉。
他要和人私奔。
暴雨夜的半岛机场,他没有等来那位朝思暮想的,类似母亲和姐姐之间的恋人。
那个女人早已经穿着性感的丝绸睡衣,套着风衣,回到了他父亲的怀抱。
莫浠唯一等来的。
是那时候还在读高中的江衍鹤。
江衍鹤周道至极,不仅帮他销毁了不雅照,撑着伞来机场找他。
夜色下,青年肤色冷白,眉眼桀骜又野,身量气度堪称万一挑一。
这个应该在学校里,认真听课,被女孩子们爱慕的男高中生,却逃了晚自习,冒雨来帮助自己。
明知道全城的人都在看他们父子间的笑话。
显然,经过了这次的事情。
莫浠饶是有再高的经营手腕。
他也已经彻底成为父亲的弃子。
江衍鹤并没有说一句安慰莫浠的话。
他向来懒得寻是惹非,甚至什么也没问,只是径直把他带回了江家主宅,告诉他,就住在这里。
莫浠在江家浑浑噩噩了一个多月。
他不想关注这些事,却不得不关注。
这件丑闻已经过去了,冼蔷已经被父亲认识了新欢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