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这件事,让朱茵敏坐不住了,回国打理朱鄂的在国内的生意。
祁弥看见礼汀在盯着一套婚纱看:“这套婚纱的名字,叫赫拉的眼泪,上面有上千克细碎的钻石。”
“赫拉,也会哭吗。”礼汀柔声呓语道。
人人都骂着宙斯的天后赫拉嫉妒成性。
她把公主伊娥变成一头小母牛,教唆塞墨勒看宙斯真容导致他被火烧死,她追杀暗夜女神勒托。
最后,她反叛失败,被所有人唾弃排斥。
谁又知道,她曾经被宙斯苦恋过三百年呢。
“可能是悔恨的眼泪。这件婚纱的寓意.....似乎不太讨人喜欢。”
祁助理低声说:“这件婚纱只生产了五件,我想,可能有能力购置这套婚纱的女人,都不愿意自己变成赫拉吧。”
礼汀合上婚纱册:“嫉妒是人之常情,书里只是把对浪荡男人的口诛笔伐声讨在她身上。对男人相当宽容,却要求她们都成为道德标签。”
“是我过分苛求了。”祁弥温顺地垂下眼睑。
礼汀闭上眼睛,淡淡笑了:“没有,只是这些问题我思考过很多次,说是未雨绸缪吧,其实是自己根本没有勇气一个人生活。”
祁弥似乎有些惊讶:“没有人会想要离开江总,他是我遇到最好的人。”
“人生来就是孤独的。”
“如果他真的不再属于我,就像童话故事里,我会用三件太阳星星和月亮的礼服裙,找他的未婚妻,换来三个和他相处的夜晚。”
礼汀微微地睁开眼睛,把手中精致的定制选款的画册放在一边。
“祁先生,和你说一个秘密吧,没有人知道的秘密。
“其实有件事,我从头开始就在叙诡,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包括江衍鹤....
“所有人,甚至我连我自己都骗了。”
“如果有一天,江衍鹤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你就把今天我和你讲的事情告诉他。”
她笑容很微弱,眼神却很笃定:“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托付的人。”
“我,为什么?”
祁弥有些意外,他很快就恢复了公式化的波澜不惊:“礼小姐能告诉我原因吗。”
礼汀:“因为他的朋友和父母,多少都和他有私人感情。可对你来说,他的公事和生活起居都是工作。没有私人感情,只有公式化的陪伴,这样的关系最长久也最稳定,不是吗。”
“很感激您能信任我....”
“我会替你保密的。”
祁弥点头:“请讲吧。我一定会找到最合适的时机,再告诉江少的。”
-
礼汀最后选定的品牌是berta的巴黎总店。
这里位于奥斯曼大道61号。
由于一早就预订说有贵宾到访,今天店里没有什么人。
刚来到展柜,导购示意礼汀可以任意挑选。
礼汀一件件地观赏这些美到极致的长纱裙,眼神溢满恋慕,但她并没有上前尝试,只是来回地欣赏。
她总是很体贴别人,即使知道自己并没有穿上这些嫁给他的机会,不愿意祁助理久等。
礼汀在一袭闪亮喷银的轻薄重工鱼尾婚纱面前停下脚步。
橱窗模特架上面的这款很美,腰身被拢细,从尾部自带蕾丝和薄纱。
“您再不做决定的话,祁助理咖啡都要喝饱了。”
接待她的女士叫camellia。
她见礼汀终于做出了选择,脸上笑意盈盈地走过来。
“这款胸前的花瓣形片钉钻,是纯手工缝制的,就像鱼鳞一样,光线打下来的时候,会发出五光十色的流彩光芒。”
camellia看见礼汀姣好的身材,笑道:“美貌是上天赐予的礼物,您显然是被厚爱的那位。”
“你看,这袭婚纱的臀线,把你的身材勾勒地很美,比起高开叉的遮盖,您显然更适合鱼尾纱。”
店门的忽然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很熟悉。
来人是翡姗和礼汀。
她们像是有备而来。
翡姗戴着墨镜和手袖,礼汀撑着一把遮阳伞。
她们身后拱卫着助理和经纪人,最尾处还跟着一个摄影。
一群人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
门帘处的导购是一位高大的金发女性:“抱歉,今天上午暂不接待,请问你们有预约吗?”
“当然了,你们服务的人,是我的亲姐姐,难道我不可以给她参谋一下吗。”
礼桃看见礼汀,径直走了过来,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哟,姐姐,真没想到在巴黎也能遇见你,sanve来选婚纱的,我们没什么主见,上次宴会的时候穿得黎巴嫩设计师的礼物裙,和你是同款,收到的夸奖特别多。所以这次,你买什么裙子,我们也想参考你的意见。”
苍白纤瘦的人就站在那里,安静地听完她们舌灿莲花。
“礼小姐,刚才给您介绍的这件,怎么样,可以试试吗?请到这里来,有立式巨型玻璃和专门帮您更换衣服的人员,让您可以安心享受我们的服务。”
“那就这件。”礼汀轻声说。
她话音刚落,礼桃就顺势接下去。
“你们怎么选款的啊,这件抹胸露得有点多,姐姐适合冷清仙气,这种太欲了,我感觉翡姗更适合吧。”
“确实露的很多,让我穿上身看看!”
翡姗信步走到礼汀面前:“最近在法国捷克国家交响乐团指导演出,这段时间都在巴黎,礼桃也说我人生的大日子临近了,陪我来试试婚纱。我一向都知道礼汀姐姐的眼光很好,你们选中的这条春季鱼尾,比橱窗里的这条奶油白法国提花缎漂亮多了,可以让我试试吗。”
camellia拒绝道:“我负责礼汀小姐的私人订制,如果你们有喜欢的款式,请先在官网上进行预约。”
“没事,这件就给她们吧。”
礼汀落落大方:“你喜欢的话,拿到试衣间去试试。”
翡姗显然想要激怒礼汀,但她失败了。
礼桃见礼汀这么爽快,她有些不甘心:“原来姐姐愿意忍痛割爱啊,这么不在乎的话,强行把男人霸占着不放干嘛。”
camellia很快明白过来三人的关系。
她在婚纱店的这些年里,看了不少狗血戏码。
她直言不讳:“礼小姐.....很明显她们是来找茬的。”
礼汀很轻地对她微摇头:“我们选下一件就好。”
“好的。”camellia带她往下一件看去,她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礼小姐,我们来看看这件吧,这是一款立体浮雕式花纹,上面有飘逸的羽毛,蕾丝采用的是刺绣和抓褶性质,光影没有第一件斑驳,吸睛的是,这件的羽毛全是用丝缠绕上去的。胸前的刺绣都可以再次定制,如果你喜欢中式苏绣的话,我们可以根据你的需求重新设计。”
“这件婚纱也很美,你们这些浮雕花纹,很像珊瑚的样式。”翡姗的助理在后面提醒道。
“的确,有鹤羽,有珊瑚,确实很适合我。”
翡姗跟过来,恋恋不舍地看着这款裙子:“好想看看我穿上这件婚纱的模样呀。”
显然,礼汀看上哪件婚纱,她们咬定了要和她穿一样的。
“你好好和汀姐讲呀,她那么大方,一定会答应。”
礼桃转向礼汀:“这条裙子简直为sanve量身定做的,姐姐就满足她的心愿嘛。”
这两个人,还带着摄影和助理。
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显然已经昭然若揭了。
万一礼汀拒绝的话,她们一定会拍下来。
发给国内的媒体,宣称礼汀仗势欺人,没有身份的情人,居然和phallus的女儿争夺婚纱。
但礼汀向来都举重若轻。
“嗯。”礼汀淡道:“camellia,麻烦你了,这件也拿给我身后这位小姐吧。”
“可什么都拿走的话,您就没有了。”
到这个程度上。
换成谁,可能都已经无法忍受了。
如果孟丝玟在场的话,一定会和她们干起来。
“没关系。”
礼汀指着后面那一排吊灯下流光溢彩的婚纱。
“你们喜欢的话,可以尽管拿走去试。”
翡姗:“包括导购小姐说给你定制的婚纱裙吗。”
“翡姗。”礼汀的眼睛就像没有波澜的湖面:“我很早之前就和你讲过,如果你比我更需要这些炫耀自己的话,我全部都可以送你。”
礼汀还是一点也不在意,让她们拿不到把柄。
礼桃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血色一点点抽离。
她从鼻腔里哼出一口气:“你行,玩不过你。”
她进婚纱店之前的昂扬架势,就在礼汀的话语中瓦解地粉碎。
就像一辆高速运行的车,一头扑空,掉进悬崖,车毁人亡。
她这个姐姐就是这样。
她们就算抢走这里所有,她也无所谓。
camellia有点看不下去了:“这些婚纱都是按照礼小姐的尺码,摆放在外面的,她们即使去试穿了,也并不能保证适合......既然您是我们的客人,就应该知道。如果贸然给顾客试穿不合适的衣服,影响的是我们自己的满意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