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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综合其它 > 贵妃 > 第68节
  “你在胡说什么,本宫都不认识你!”
  金氏已经完全意识到这是个陷阱,但不是陛下对她设下的,陛下纵然想要分金家的权,却不是那等过河拆桥,对功臣一味打压的皇帝,这也是她自信,得不到陛下的爱,却也能得到尊重的原因之一。
  而且,陛下那么喜欢温贵妃,怎么可能以温氏的命做代价,来扳倒金家,让她做不成这个皇贵妃?
  有人栽赃陷害,是后宫其他人,是孙氏,还是袁氏?
  “陛下,这是栽赃,指使封氏争宠之事,毒害贵妃,还想嫁祸臣妾,都是栽赃啊陛下!”
  “皇贵妃娘娘,您别辩解了,本来您自忖能做皇后,结果只做了皇贵妃,自温贵妃入宫后,您一直嫉妒贵妃独宠,更担心有朝一日贵妃产子,会当皇后,威胁到您的地位,所以故意弄出这场局中局,明面上是您做的,其实却叫陛下知晓您不会做这种明面下毒的蠢事,叫奴婢推给恭妃娘娘,可那些侍卫手段实在厉害,奴婢好疼啊,只好把您供出来,您别怪奴婢。”
  辛夷呈上一个盒子:“这是素月房里搜出来的银票,票号全都出自与皇贵妃表哥家的当铺下。”
  金氏惊呆,这人证物证俱全,是要置她于死地,一石二鸟既除了她这个皇贵妃,也能弄死贵妃,好毒的计谋,好毒的心思。
  “皇贵妃娘娘,您认罪吧,奴婢是不成了。”
  那奴婢嘴角沁出黑血,身子一瘫,守护在一边的玄衣卫急忙去掰她的下颌,手指在脖颈边试探,对上首的姜行摇摇头。
  “她服毒自尽了。”
  第87章
  这是要死无对证,置她于死地!
  金氏脑筋转的也很快,对上姜行的视线,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想好的辩解之词全都忘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陛下,真的不是妾身,妾参愿以性命担保,妾身宫里的人全都可以逼供,妾身娘家表哥更是不知宫中事,做当铺的自然谁去当东西就给银钱,这么大批量的银票一定是有人故意嫁祸,妾身……”
  姜行心中有股火,已经要把他燃烧殆尽了。
  一脚踹在金氏胸口,揪着她的衣领拽起来,只是直面他的气势,压力就让金南烛只能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金氏喉头一口腥甜,但姜行没完全用力,不然这一脚,会把她踢死。
  “听好了,金氏,朕不管这件事是你做的,还是别人做的,敢对音音出手,朕一个都不会放过,不管是你,还是你们整个家族!找不出解药,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他很在乎谁是罪魁祸首吗?在乎金氏到底清不清白?
  他只要解药!
  金氏吓得瑟瑟发抖,涕泪横流,陛下是说真的。
  她急忙磕头:“求陛下给妾身一点时间,妾身必定找到罪魁祸首,让他交出解药,救贵妃,求您看在过去那些年妾身不曾行差踏错的份上,给妾身一点时间。”
  他心中有种破坏一切,带着所有人走向毁灭的欲望。
  “朕的耐心,不多。”
  姜行早就派夜行卫去查了,没有把希望全放在金氏身上,这些后宫女人,与他而言不过是征战天下时,不得不收下点缀,有的是为了成全兄弟之情,有的是为了迷惑对手,展示为王之宽容,他知道这些女人明争暗斗,但他从来不愿去理会,只要不闹出大事,跟他没关系。
  反正他一个都不喜欢,也没碰过。
  可这些女人非要作死,既然想触碰他的逆鳞,就来试试,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在乎。
  “别……”
  姜行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拽住,动作非常轻微,声音却熟悉极了。
  饶是姜行这么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面上一喜,转身握住了温婵的手,不知何时,她已经醒了过来,面色仍旧苍白无血色,唇部发乌,身体没有力气,一双明眸也蒙上了一层水雾。
  “音音,还疼吗?身子感觉如何了?”
  姜行此时话语中哪里还有冷漠与肃然,唯有满满的心疼怜惜,与不舍。
  金南烛呆住,怔怔的望着姜行,泪如雨下,这个冷心冷肺的杀神,居然也有对一个女人如此温柔爱怜的神情,那是姜行吗?那还是大宣那个杀伐果断的皇帝吗?
  他握着温婵的手都不敢用力。
  “把药喝了吧,喝完了就没事了。”
  温婵摇摇头,只是这样就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头像是要裂开一样的疼。
  “不是,皇贵妃……”
  姜行眼中一暗,没想到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为金氏开脱。
  他的心焦灼痛苦,仿佛被架到火上一般炙烤。
  “这件事你别往心里去,你会没事的,吃了药,你就会好。”
  姜行捉住她的手亲了亲,眼中酸涩,自小到大只流过一次泪,被温家雇佣的杀手追杀,坠入万丈悬崖,听他们说,杀了他,要他的命,是温家二小姐的意思。
  九死一生活了下来,眼睁睁看着她出嫁,坐在属于皇族的奢华马车上,那张团扇后的倾城芙蓉面,他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报复温家,报复她。
  现在,看到她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要魂归地府,痛苦和绝望,一直侵蚀着他。
  但他并没有对温婵透露任何事,没有解药就会死,解药找到的晚,毒入五脏六腑也会回天乏术,还是个死,如此危急关头,姜行却只是笑着告诉她,没事的,云淡风轻让她不必像他一样焦灼痛苦。
  身为男人,就要把风雨挡在他们这个家的外面,要护着她,爱着她。
  可现在,姜行没有做到。
  温婵觉得身体的状况非常奇怪,她应该是有力气的,可身体表现出来的却像是要死了一样,她好像被什么控制住了,眼前一片模糊,手也无力抬起。
  她不放心,如果真的因为中毒而死的话,临走前,也要为孩子安排后路。
  “别……牵连无辜的人……求你了,夫君。”
  他们亲热的时候,姜行总是喜欢强迫她叫他夫君,她除了迷乱求饶的时候喊过,从来没有主动的叫过这个称呼。
  这个称呼,让姜行心里发烫,捂得热乎乎的,宛如一只刚刚煮好的荷包蛋,微微用筷子一戳,就会流出金色的黄儿来。
  而现在,她主动唤他夫君,居然是为了不相干的人求情,金氏算什么东西,也值得她如此大张旗鼓的请求他吗?她为什么,总是对别人那么好,却独独对他不好。
  不仅是姜行,就连金南烛也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她看得出,温婵并不是作秀,而是真心的在为她求情,为什么要为她求情,她们之间有什么特别的交情?既不是手帕交,也不是同嫁一人的好姐妹,统共见了两面,温婵还拒绝了她联手的邀请。
  平日缩在昭阳宫,绝不出来,也不掺和后宫的事,谁也不想搭理的样子,袁妃气的说她假清高,瞧不起别人。
  她难道不想落井下石?
  温婵是贵妃,上头只有她这一个皇贵妃,如此嫁祸,顺理成章的干掉她,自然温婵便是后宫第一人。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金南烛不明白。
  因为她有一颗菩萨心肠,哪怕失去记忆,性格大变,她依旧是那个柔软的,良善的,想要用自己的能力帮助更多百姓的那个温婵。
  姜行握着她的手,半晌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当年他落难,差一点就死了,是温婵救了他,给他吃喝赠他金银,还告诉他,身为男儿一时落难也不必灰心丧气,她对所有人都很好,哪怕是明面上跟她分享同一个丈夫的皇贵妃。
  她从没吃过醋,也不在意他身边有别的女人,所以也不在意他。
  这些扰乱他内心的纠结,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只想她不要这么受罪。
  “好,我答应你。”
  答应她又何妨,能让她心安,背地里他如何做,她又不会知道。
  温婵却并不能心安,深深捯了一口气:“倘若,我这一回,活不下来,旭儿……还有我的亲人,求你,善待他们。”
  姜行心头的火越烧越旺,他爱屋及乌是有前提的,这个前提就是,她要活着,好好的,呆在自己身边。
  “你若死了,我绝不会放过跟你有关的人,你的那个儿子,还有你娘,你的姐妹,你的小侄子,全都要跟着你一起去!”
  下一刻,姜行就看到,她的眼泪流了出来,泪眼婆娑的望着他,眼中尽是哀求。
  心像是被人狠狠一攥,差点喘不上气来。
  “你……你半句话都没提到我吗?你心里一点我的地位都没有吗?说死不死的,难道你就舍得放弃我,离开我?”
  而且是再一次放弃他。
  额头抵着她的,鼻尖相交,姜行恨的难受,愤怒犹如岩浆一般将身体灼烧的疼痛难忍,他想要破坏点什么,才能发泄出来。
  可她在流泪,这样羸弱的,仿佛能迎风而去的模样,让他的心又软了。
  “我知道了,我答应你。”
  说假话让她高兴高兴又何妨呢,左右他绝不会让她出事。
  得到了承诺的温婵,再也忍不住,又睡了过去。
  “怎么回事?”姜行慌的不行,握着她的手都在哆嗦。
  太医抖如筛糠,在场众人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姜行,他是个自己受伤生病都不怎么在乎的男人。
  “是,是毒的问题,这毒的作用,就是会导致娘娘困倦无力,一直陷入昏睡之中。”
  身为太医院之首的李太医带着身后的几个跪在地上,拿出身家性命保证:“臣们会日夜研究,早日制出解药治好娘娘,解药没研制出来之前,只能先用灵参丹吊着娘娘一口气。”
  姜行现在倒是庆幸,当初就开了自己私库,给了昭阳宫一丸灵参丹,而辛夷也是反应迅速,察觉她吐血,立刻就拿出来给吃上了。
  吩咐小林子拿了私库钥匙,将仅剩的一丸灵参丹也拿来,姜行心知,李太医能说出这种话,就算灵参丹是灵丹妙药,哪怕重伤剩一口气也能吊着命,可音音中的是毒,不早日解毒,毒入五脏六腑就是神仙难救了。
  最要紧的是找到罪魁祸首,拿到解药。
  小林子匆匆回来,灵参丹这东西实在珍贵,炮制一丸不仅需要百年以上的野参和各种珍稀草药,炮制窖藏之繁琐也是此物珍贵的原因,姜行南征北战,私库肥硕,也不过只有这两丸,一丸已经被温婵吃了。
  所以他身为陛下身边的大太监,才亲自去取此物。
  路上遇到在乾元殿外呈奏折的军机大臣,他匆匆忙忙的,连着折子和灵参丹一起拿来。
  姜行看了那奏折,面色阴沉,扫视一圈:“将金氏带下去,明日此时若是查不出你被谁陷害,下场便自己去想,你们在此守着娘娘,日夜照看,务必要护好娘娘的性命。”
  太医们苦笑不止,却不能违抗陛下的命令。
  姜行俯身在昏睡的温婵额上亲吻了一下:“我很快就回来,等我。”
  折子上是紧要军务,不然姜行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昭阳宫,萧舜终于忍耐不住,出兵了,正如姜行所料想的。
  他早就做好布防,下了套给萧舜钻,如今也不过是终于等到机会,再确认一遍,军务的事,夜行众调查温婵中毒的事也有了进展,这一处理居然就到了晚上。
  姜行匆匆往昭阳宫赶,还没踏入宫门,便听到一声凄厉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