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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鸣盛对她的话无不震惊,心中震痛,不明白在顷刻间她就变得这样无法沟通,看了眼她手里攥着的手机,倏的,他明白了什么。
  “是傅长逸的电话,对不对?”他竟然气笑了,“他跟你说的这些,是不是?”
  江鸣盛冷冷扯了扯唇,讽刺地说,“你这么讨厌他,他说什么你就信?”
  “我只信我的感觉。”乌月别过脸,冷漠地说,“那日我在姥姥家,都听到了。”
  “你听到了什么?”江鸣盛阴恻恻地问,“你知道什么?我这些天对你付出的真心,你看不见?”
  “你走吧,我不想聊了。”乌月害怕从他口中说出一下她现在无法承受的东西,她不想再爱了,这样太累了。
  这些天她经历了太多,很多事情已经没有勇气去尝试了。
  “你不许走!”江鸣盛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也不管她痛不痛,努力压制住怒火,目光寒凉,“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没有心的?”
  “我不喜欢你,我们没可能。”她眼神回避着,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离。
  如果脚下是深渊,她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她要离开这个世界必定是毫无牵挂的。
  “你是不是一直是这样冷血?”
  “你说什么?”
  “没有心,诋毁,肆意践踏别人的尊严。”
  乌月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说自己,她感觉自己又要分不清虚幻和现实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逼她?
  “你今天不就是要理由吗?没有什么理由,我就是讨厌你,讨厌傅长逸,看到跟他有关的所有人,我都恶心!这个理由你满意了吗!”
  -
  出了学校大门,乌月站在路边等车。
  雾气涌起,弥漫了她的眼睛。
  鼻翼泛酸,心脏也骤缩着,痛,手腕痛,心脏痛,还有眼睛痛。
  乌月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说狠话的时候会以为是报复,此时反而那些话像是对自己说的。
  “小姐,是你叫的车子吗?”一辆车停在她面前。
  乌月的手背按向眼角,一道水痕印在她的手上,她哭的太伤心,以至于没有听到司机的提醒。
  她拉开车给司机报了地址,悄悄坐在后座流眼泪。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眼泪,可总有一股委屈伤心的情绪紧紧包围着她,她感觉自己快要被压抑地窒息了。
  车子缓缓启动,声音却不像是平常电车的引擎声,乌月一直沉浸在难过的情绪里,无法自拔了。
  她给兰月打了通电话,对方还没有接起来,眼泪就抑制不住地又落了下来。
  兰月听到她的哭声吓一跳,连忙问怎么了。
  这时候越被关心,她委屈的情绪更盛,眼泪也掉的更凶,“我要离开这里,这书我不念了。”
  兰月一头雾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念书了?那你要去哪里?”
  “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哪里都可以,我就是不想在北城待了。”
  此时,车子渐渐停了下来。
  乌月精神恍惚,还以为到家了,她想要去开车门,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哭麻了,使不上劲来。
  无数道情绪刺激着她,鼻尖一酸,她脸上一热,又挤出两行泪,不得不抬头,可怜巴巴地对着前排司机说,“师傅,能不能帮我开一下车门,手麻了。”
  她说完,等了几秒钟,听到车门被关上又拉开的声音,“师傅?”
  疑惑的声音刚落下,乌月的身体被一道力圈住,她向前一扑,一只结实的手臂圈住她的腰,将她用力带进了怀中。
  那具身体上沾染着些许烟味,她有些不适应,并不讨厌。
  鼻翼微动,还闻到了熟悉的、雪松木的味道。
  “有没有人告诉你,不要在男人面前哭?”
  “差点没刹住车,真的,心都要被你哭碎了。”
  第26章
  “放手……”乌月意识到是他, 本能地开始挣扎抵触。
  “傅长逸那孙子就是见不得我对你好,诬陷我?当时他让我拆散你跟段茂,我压根就没答应。”
  乌月的脊背微僵, 不动了。
  江鸣盛握住她的脖颈,将她牢牢抱在怀里, 低头闻着她的发香, “可现在别人在外面都说我是男小三, 撬好兄弟墙角,说我对你死皮赖脸,呵……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我……”乌月不明白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会传出这样的谣言,她踌躇, “对不起影响到你的声誉, 今后, 我们不要再见……”
  话没说完,江鸣盛就打断了她的话, “我早就想这么干了,这帮人反正真迟钝, 居然才看出来。”
  乌月:“ ……”
  江鸣盛轻轻捏了捏她的脖子, 松开她,两人靠的很近,她依稀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
  “乌月, 让我来保护你吧。”江鸣盛乌黑的眸子紧盯着她,“第一次见到你,我看到你拿起没熟的草莓说酸, 却给了段茂一颗又大又红的草莓时,我就有了给你摘草莓的冲动。”
  “你记不记得你牵错我的手。”江鸣盛粗粝的指腹擦掉她眼角的泪痕, 看着她红彤彤的鼻尖,说,“你要对我负责。”
  “你先不要着急拒绝我,一辈子的事,你可以好好考虑再答复我。”
  江鸣盛握住她的手,轻叹,“先送你回家,我有点事必须要去解决。”
  ——
  江鸣盛知道傅长逸最近在北城没走,他把自己的人安排在乌月这里,可见对乌月的病情十分了解。
  他们见面的地点选在了半山腰的一处私人茶苑里,白墙红瓦,假山竹林,明显的中式庭院风格。
  江鸣盛被侍应生带到偏房,傅长逸已经在里面了。
  江鸣盛坐下,两人都没说话,等侍应生七沏完茶离开,江鸣盛捏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
  “你公司不在北城,也待了这么些天了,什么时候走?”
  傅长逸面无波澜,“你好像胜券在握,很自信。”
  江鸣盛指腹磨挲着茶杯边缘,闻言,深邃的眸子有光在眼底流转,“跟你比,还是比较有优势的,你也知道,乌月有多讨厌你。”
  傅长逸也没恼,他一向是不喜怒不形于色稳重的人,“我从来没把段茂看在眼里,你也是。”
  江鸣盛嗤笑一声,像是在嘲讽他在嘴硬。
  “你还不知道乌月为什么讨厌我吧。”傅长逸向后靠,姿态自信又放松,“她以前有个男同学,两个人关系很好,当初就是为了那人,她才跟我翻脸。”
  “其实你应该一直好奇乌月的眼睛是怎么瞎。”傅长逸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一般,“就是为了那人。”
  江鸣盛黑漆漆的眸子凝望着他,神色终于有了破裂松动,雕刻般的薄唇扯了扯,“呵。”
  ——
  乌月翻了一个身,虽然明天周六没课,但她吃了药,需要早点休息,可这会脑子里全是江鸣盛,她成功失眠了。
  放在枕下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100天后,林郜坤忌日,请合理安排时间。”冰冷的电子音播报出她设置的行程提醒。
  乌月捏着被子的手指顿了顿。
  这半年来,随着伤痛的情绪逐渐消散,她已经快记不起林郜坤的模样了。
  时常想起,也只有对傅长逸的恨意。
  时间回到两年前。
  “乌月,高考前班长就说考完了要聚一聚,时间地点已经发到班级群里了,你一定要来哦,我可是带了任务的。”
  乌月接电话的时候人在家里,正巧遇到傅长逸从公司回来取文件。
  “记得把林郜坤叫上,你知道的,他这学期可高冷了,可能不愿意参加这样的场合,但他什么事儿都听你的,这叫他的差事,可都靠你了啊。”
  “好呀。”乌月爽快应下,“我们会准时到的。”
  聚会时间定在了两天后,乌月放下手机,上楼换了条裙子,跨上链条包,准备去一趟林郜坤的家。
  在楼道里撞上傅长逸从他卧室出来,他一手拿着文件,一手稳定腕表,听到动静抬眼看她,问,“去哪儿?”
  “去找林郜坤。”乌月对这个异父异母的继兄交流不多,平常也只是礼节性地点头问个好,在外面也完全是一副陌生人,她显然是不认可他的身份和地位,不像跟父亲的第二任妻子的子女沾染上任何关系。
  傅长逸看着眼前青春俏丽的女孩,恍然时间过得真快,才一年光景,她已亭亭玉立,已经到了可以谈恋爱,上大学的年纪。
  他看着女孩脸上洋溢出充满活力生机的笑容,问,“你跟他……”他欲言又止。
  “什么?”乌月整理了一下链条包,不解地抬头。
  “没什么,马上快要报志愿了,你还这样乱跑……”
  “早就选好了,我跟林郜坤一起报a大。”
  傅长逸眼底微闪,“北城?”太远了。
  “a大远没有s大条件设施好,我跟父亲一起商量过了,你……”
  “别跟我提他!”乌月眉眼中露出厌恶抵触的情绪,她又黑又亮的眸子看着他,“我要离开这儿,越远越好,谁也阻挡不了。”
  说完,乌月转身就走。
  “你不能跟他在一起!”傅长逸在背后叫住他,“你们不是一路人。”
  “傅长逸!”乌月转身,怒目,大声叫他的名字,“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在我眼里他才是我唯一的亲人,你算什么东西在我面前说这些?”
  “有些话我不愿意明说,收起你那些不缺实际的心思,也请你以后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在外面被人指着鼻子担上一个跟继兄乱/伦的脏名!”
  乌月从乌家出来,走了两个街区,敲开了林郜坤的家门。
  乌月总觉得林郜坤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他阳光开朗,最近这一年,他脸上的笑渐渐消失了,人瘦了一整圈,眉骨也变得锋利,嘴唇时常是苍白的,像是生了病。
  其实乌月有好几次想让他去医院看看,他的状态真的不好啊,看起来整个人有点病态,但吃饭啊上体育课的时候啊,状态又看着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问出疑虑的时候他总是笑笑敷衍过去,说,“真没事,我可能是因为在长身体,抽条知道吗,可能营养没跟上,我好好吃饭就是了。”说完,他又像调侃似得,说,“你可真是比我爸妈都关心我啊。”
  林郜坤的父母是不怎么管教他的,他从小到大成绩优异,是个很自律的孩子,林父林母是只管生不管养,把他扔在爷爷奶奶家就再也没过问过,他们把家安在了酒泉,一门心思都扑在航天上,甚至连过年都是不愿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