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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大脑开始挣扎,如同报警器发出尖锐的爆鸣般警示他不要被迷惑,但耳边的声音又不断诱惑着他。
  不行。
  许多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不能被袁意诱惑,他不能杀人,他不能……不能什么?
  许多的眼神慢慢变得茫然。
  “为什么不能?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天经地义的事情……”
  “有仇报仇……”许多低喃着,迷离的目光缓缓转向门边的两人。
  在他的目光中,陈执和杨杰脸上的惊恐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记忆深处厌恶又讥讽的表情。
  “你真恶心……”
  “别靠近我,我怕你有艾滋病。”
  “天啊,同性恋都有病,应该下地狱!”
  “……”
  “下地狱。”许多喃喃出声。
  袁意勾了勾嘴角,温声道,“对,送他们下地狱。”
  无数的恶念像是决堤洪水,将许多淹没。
  最后一丝理智消散,许多的眼神慢慢变得空洞麻木。
  他的面色平静,眉眼冷漠,像是灵魂突然间被抽离,只剩下一副躯壳。
  就在袁意恶意的催促下,许多缓缓走向陈执和杨杰。
  “许,许多,你清醒一点……”陈执惊慌极了,想要后退,但身体却撞上大门,只能紧紧贴在门上,一手不断转动门把手。
  “别他妈装神弄鬼!”杨杰心虚的喊道,“这个傻逼是你找来演戏的吧?故意来吓我们的?我我我告诉,咱们二对二,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在杨杰逞强的声音中,许多停止了步子。
  “怕了吧你?许多,我劝你把我……”
  “砰!”
  巨大的破裂声从耳旁传来,直接震得杨杰的右耳耳鸣。
  杨杰缓缓侧过头,对上一个纸人头。
  它的脖颈掐在木门上,整个头与杨杰的右耳只差三厘米的距离。
  “嗬嗬嗬……”嘶哑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木块“咔咔”的转动声,纸人头看向杨杰,在他惊恐的目光下,嘴角流出腥红的鲜血。
  一滴血滑过纸人头下巴。
  正好滴在杨杰的肩膀上。
  铁锈味混着腥臭味,瞬间弥漫在杨杰四周的空气里。
  杨杰整个人僵硬成了一块石头,木愣愣的看着那纸人头朝自己倾来。
  就在纸人头即将碰上他鼻尖的瞬间,杨杰猛地一个后仰。
  “草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鬼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响起,杨杰脚下一蹬,直接扑进了一旁陈执的怀里。
  陈执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呆滞,整个人说不出一个字来。
  “下地狱……下地狱……送你们下地狱……”
  许多低声说着,垂下的右手缓缓抬起,食指微动,一把消毒剪刀从抽屉里飞出来落在他的手中。
  陈执瞪大眼睛,心中充满骇然,嘴唇因为害怕而泛白色,眼中是无法遏制的恐惧,“许多,你把剪刀放下。”
  “把剪刀放下,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身后的木门外,传来“咳咳”的怪音。
  像是有东西贴在门板上蠕动,想要进来,却找不到地方开门,蠕动的同时又拍着门,发出“啪啪咳咳”的怪响。
  不用猜,这东西正是将头伸进门内的纸人。
  眼下身后的门外守着纸人,许多拿着剪刀逐步逼近。
  陈执咽了咽口水,连带着杨杰拼命往墙边缩。
  “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许多。”
  杨杰扑在陈执怀里,闭着眼睛颤抖的说,“求你,我真的错了,放过我吧,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下地狱……”许多轻声道。
  他低喃着,握紧剪刀走到陈执和杨杰面前。
  袁意死死的盯着许多的手,脸上的急切变得狰狞,喜色从瞳孔中四散。
  “不要,许多,你快清醒。”
  “不要杀我,我还不想死,不要杀我……”
  在两人的哀求中,许多扬起剪刀,就在快要落下的瞬间。
  门外突然发出一道吼叫,木门被踹开,连着纸人卡着摔在地上。
  “许多!”
  只见祁闻满头大汗的冲进医务室内,瞧见许多后,松了口气似的说,“许多,快和我走,车子马上要开了。”
  说着,祁闻走上前想要牵起许多的手。
  “祁闻!救命啊祁闻!许多要杀我们!”
  听见杨杰的声音,祁闻步子一顿,他环顾四周,这才看见蹲在墙边神色惊恐的陈执和杨杰,以及早已昏迷的周耀群和不认识的袁意。
  他目光上移,看向许多举起的剪刀。
  “许多……”祁闻惊愕道。
  许多眼睛眨了眨,恍惚一阵儿后,茫然的看着祁闻,低声回道,“祁闻……?”
  “许多,愣着干嘛?!杀了他们,送他们下地狱啊!”
  看着突然出现的祁闻,袁意勃然大怒,他催促着许多下手,“别被不相干的人打扰。”
  “杀,杀……”许多不断重复着,舒展的眉头紧蹙,似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杀他们。
  “许多,你怎么了?”祁闻紧张道,“是不舒服吗?你把剪刀放下,别伤到自己好不好。”
  “祁闻……”
  “是我,我是祁闻,许多听话,把剪刀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