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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泄露
◎越过这堵密不透风的筛查墙。◎
姜幼柠不是无缘无故这么猜的, 其实之前她就隐隐感觉两边的节奏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推波助澜，而她莫名觉得这个人应该是裴执，现在听到冯美仪落实猜测, 发现果不其然没猜错。
所有人都知道寰亚和青藤会在暑期档对打, 青藤在之前也一直站在绝对优势地位，但在金梅奖直播过后, 两边的天平就开始慢慢变化了，经验丰富的青藤开始处处受挫，而寰亚和蓝海则是一路高歌猛进。
到了正式开播, 《定尘诀》直接完成反超, 让青藤自乱阵脚，只能被迫选择黑红营销路线这种饮鸩止渴式诈骗宣传来吸引注意力。
一环扣一环，青藤根本应接不暇。
姜幼柠心中喟叹, 不愧是大集团出来的, 这就是商战吗？
她就说, 青藤拥有多年的制作经验, 对待暑期档也很得心应手, 怎么会这次处处都占下风, 一部剧的前几集有多重要青藤不可能不知道，居然最终播出还是选了十分拖沓的版本。
到底是因为对自己太自信而对寰亚太放心，还是因为从金梅奖开始的各种杂事干扰，让他们忽略了其他只顾得上在宣发使力占得先机？
或许全部都有。
但是目前看来，青藤似乎也并不准备临时更改后面的播出剧情，可能是懒得费力气了, 又或者就是高傲到认为靠黑红营销也能翻红。
她还记得之前去橙岛录节目的时候偶遇过青藤的总裁, 是个很漂亮很有气势的年轻女性, 虽然好像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 但是看得出对裴执挺热络，好像是要谈什么合作。
青藤的总裁据说也是出身豪门世家，应该本来就和裴执很熟，但是却又成了对手，而且裴执还如此不留情面。
姜幼柠在心里啧了一声，这位青藤的总裁还是别和裴执合作了，感觉只有坑没有好处。
对方应该还不知道金梅奖这件事的幕后推手其实是裴执，不过既然冯美仪都能听到风声，那对方离知道应该也不远了，不知道那位总裁听说这件事后，得是什么心情呢？
姜幼柠兀自思考了一大堆，突然又被自己逗笑，想那么远干嘛，这些根本不是她能触及得到的事，还是祈祷资本打起架来不要殃及她这些小鱼苗比较好。
冯美仪放出大瓜，本来以为会收获两个人的好奇追问，结果和她预估的完全相反，这两个人听了之后都一脸凝重地坐在自己位子上捧着脸思考，一点追问她的想法都没有。
她话都准备到嘴边了，结果一个好奇的人都没，搞得她有点受挫，难道只有她一个人爱吃瓜？
“冯姐，这个是谁告诉你的啊？你到底见了多少导演制片啊，怎么听了这么多劲爆八卦？”胡桃是第一个从魂游状态中回过神的人，小心翼翼凑到冯美仪面前提问，但她好奇的方向却和冯美仪以为的不同。
不过冯美仪也不在意了，好不容易被提问，瞬间打起精神。
“是一个电视台的高层，前天本来要和《大帝姬》导演见面的，结果他说要去一个酒会，就把我一起喊去了，我也是意外听到的，你们别拿出去说啊。”
胡桃连忙摆手，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绝对听话。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冲击了，她似懂非懂地理解了一会儿，小声感慨了一句：“如果那个狗仔老胡真的是裴总的人，那岂不是代表是他主动曝光这些的？”
冯美仪点头，胡桃又感慨了一声：“那裴总人真好啊，要不是有他，我们不知道得被冤枉多久。”
姜幼柠却突然冷笑了一声，引得两人齐刷刷转过去看她。
胡桃一脸懵然地眨了眨眼：“怎么了柠姐，我说的不对吗？”
姜幼柠却好整以暇地看她一眼，眼神里写着明晃晃的反问：“当然不对了。”
“裴执跟我非亲非故的，怎么可能会为了帮我专门让自己潜伏很久的狗仔暴露。”
冯美仪注意到姜幼柠这次没有说裴总，而是直接喊了裴执大名，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姜幼柠继续道：“当然，我不排除裴执选择在那个时候下场是有帮我的因素，但绝对不会是主要原因，按照老胡直播所说的，他调查这件事花了三年，三年前寰亚还没宣布要建立娱乐分部呢，他如果是裴执的人，那就说明裴执在决定入圈前就已经知道金梅奖这个圈子的事了。”
“这个圈子一人不算少，二还都是有一定地位的人，三他们还都掌握着最顶尖的那部分资源，如果娱乐圈有谁想进入冲奖圈，想拿满贯或者想进大制作，就不能避开这个圈，资源掌握在极少数的圈内大佬手里，可以算是业内毒瘤。”
“但是这个圈又很封闭，想加入进去非常难，会有很严格的筛查，基本上只能被邀请，寰亚原本并没有娱乐分部，裴执居然能在那个时候就知道这些，甚至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安排人进去潜伏调查，只能说他早就对此有准备了。”
“裴执在还没有准备往娱乐业发展的时候就做了这么多准备，然后在调查差不多结束的时候选择和青藤打擂台对阵暑期档，暑期档播出之前刚好会有金梅奖的颁奖典礼，这一切的时间都卡得这么准，只能说明一件事。”
姜幼柠看着胡桃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他本来就打算拿金梅奖当寰亚的跳板，或者说，和青藤对阵只是幌子而已，他真正的目的是毁掉青藤背后的金梅奖组委会、以及那个小圈里的无数资本。”
“每一步都算得这么清楚，你觉得他选择下场会只是因为好心吗？”姜幼柠挑眉，唇角勾起浅淡的弧度，“我确实很感谢他下场，毕竟如果没有那场直播，我估计已经退圈卖烧饼去了，但是……他也应该感谢我不是吗？”
“没有我帮他开这个头，他又从哪找到这么好的时机曝光这些事、毁掉金梅奖和那些幕后资本呢？”姜幼柠靠回椅背，轻抿了一口咖啡，感受着唇齿间的微苦。
“就像老胡其实是他的人这件事，听起来到现在才被查出一点端倪，我猜肯定是因为，那些着急调查的人最开始关注重点全放在了我和老胡之间的关系上吧？结果我们俩真的没关系，查到最后也只是浪费时间。”
冯美仪逐渐回过味儿，眼神也变得探索了起来：“如果你当时没有在直播里曝光……”
“那就得裴执自己找机会让老胡出场，被调查的重点肯定全都放在老胡身上了，在无关紧要的时机突然发难选择曝光，是个人都会觉得老胡背后有人在推动。”姜幼柠指尖轻敲桌面，眼神也变得玩味，“我这可是替他挡了很久的锅啊。”
“那个老胡在直播最后特意说了好几次感谢我的仗义执言，说因为我的勇敢他才选择站出来，不知道得有多少人被他忽悠过去以为重点在我身上。”姜幼柠一摊手，“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呢，查完发现在我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那些人肯定很无语吧。”
姜幼柠眼神无辜：“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爱说真话的小女孩罢了。”
冯美仪轻笑一声，伸出手轻拍她一下，没说什么，但是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了。
胡桃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有些茫然再到现在似懂非懂，最后弱弱开口：“那也就是说……裴总故意利用了我们？”
“也算不上故意利用吧，可以说是顺势为之。”姜幼柠语气淡淡，“毕竟如果我是他，我也会选择这么做的，多好的顺风车，不搭白不搭。”
胡桃表情复杂，一张圆脸又皱起来了：“……那裴总有点不厚道。”
姜幼柠轻笑一声：“怎么不厚道了？你是觉得他不是真心帮助？”
胡桃点点头，原本裴执在她心里的形象还挺高大的，人又帅，又很有能力，对剧组的员工也挺大方，尤其她感觉，对方对姜幼柠总有种莫名的照顾。
今天刚开始听了冯美仪的话，她还以为裴执是真的关照姜幼柠，结果听完姜幼柠的分析才发现，那些关照貌似是利用过后的弥补。
虽然姜幼柠说对方并不是故意利用，但她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非亲非故的，他干嘛要帮，人无完人，你别把他当成神仙了，他可是寰亚的总裁，不是什么好好先生。”姜幼柠见胡桃还有点若有所思，又劝导了她一句，“总归这事到最后我们两边都吃到红利了，他也没有挟恩图报，那就装傻当不知道吧。”
冯美仪也点头：“这件事咱们几个知道就行了，我也是意外才听到的。”说罢她又补充了一句，“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可能只是一种猜测，那几个人聊的时候语气也都不太确定。”
“好。”胡桃老老实实点头，她爱吃瓜，但也知道轻重，而且这事确实不好求证，说不定的确不是裴执做的呢。
姜幼柠却不置可否，老胡背后的人是谁有很多种可能，但出现裴执这个答案后，别的选项就都被剔除了。
之前在组里的时候，她确实有感受到来自裴执的善意，虽然有时候很不明显，当时她还疑惑过原因，现在看来……莫非是考察？
又或者……真的是补偿？
但总觉得补偿这个词和裴执完全不搭，这种走一步看五步、任何可能都在他预料之中的人，真的会有补偿这种心理吗？
“我还以为寰亚和青藤只是在暑期档当一次竞争对手呢，没想到裴总这是想把青藤直接干掉啊，他跟青藤居然有这么大的仇吗？”胡桃从胡思乱想中抽身，开始忍不住感慨。
姜幼柠的思绪也被打断，下意识接话道：“他们好像是旧识，应该两边家里很熟悉吧，可能裴执习惯了在哪里都当第一？所以先让青藤受重伤，再逐步取而代之。”
胡桃感慨：“可我感觉青藤的总裁好像对裴总还蛮热情的，上次去橙岛还在门口接裴总，应该是想合作吧，结果裴总只想吞并人家。”
冯美仪点头：“确实是旧识，青藤总裁徐青晚是徐氏集团的大小姐，就是那个做通讯的徐氏，两边以前有业务往来，后来徐氏转型之后就变少了，最近几年两家关系貌似不太密切，但徐总和裴总两人关系如何就不清楚了。”
姜幼柠饶有兴趣地看冯美仪一眼，说起来她自己也是半个豪门圈里的，但还没冯美仪了解得多：“你怎么把青藤的总裁都查过了？”
“就是前天听了金梅奖这事儿嘛，有点好奇这几个人的关系就去查了下，我说的都是百科就能查到的，也看不出什么关键信息。”冯美仪大大方方解答，但她紧接着又忍不住八卦了一句，重新压低声音道。
“但我搜索新闻的时候看到几条有点意外的，说是徐家和裴家有在考虑联姻。”冯美仪见两人果然眼睛变亮了些许，赶紧表示，“新闻稿基本都删干净了，只不过网页快照上面还能看到标题，具体正文是什么就不清楚了。”
胡桃第一次近距离吃到这种豪门八卦，而且还是顶级豪门，其中一个是她们的前老板，另一个也算是见过面，而且是对家老板，不禁有点兴奋。
“豪门嘛，联姻还挺正常的的，徐氏也是大企业，两个人年龄也差不多，外形也挺搭，说不定真的有可能诶！”胡桃仰着脑袋掰手指，似乎在认真回忆那次为时很短的见面机会。
姜幼柠好奇举手：“如果他们俩要联姻，那裴执干嘛要对付青藤，意思意思简单对打一下不就行了，他这完全是想把青藤搞垮啊，也未免对未来亲家太心狠手辣了。”
“就是噢，裴总一点都不绅士。”胡桃一脸认真地点头。
冯美仪啼笑皆非：“你们俩说哪去了，什么绅不绅士，我只是看到了几个新闻，现在还都被删了，那就说明是假的呗。”
胡桃却不认同，她越想越觉得那天在橙岛见面的时候徐青晚的态度很微妙，当时还没搞懂是为什么，现在看来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可能存在的婚约：
“说不定只是不想泄密呢，顶级豪门不是都挺注重隐私的来着，裴总之前一直没有泄露照片到网上呢。”
姜幼柠注意到胡桃的用词：“之前？现在网上有他的照片吗？”
胡桃点头：“绿瓣之前有人发过帖，看背景应该是在橙岛大楼，有一张比较模糊的正脸和侧脸，还有好几张背影，和那个青藤的徐总一起的。”
“不过那个帖子很快就被删了，但是有蛮多人保存到了图，所以后面又被发到微博上了，最开始那些微博好像也被屏蔽过，但是还是有人发，后面貌似就没管了，不过网友不知道那个图拍的是裴总。”
胡桃翻开相册递给两人：“我当时还存了，直觉这图存活不了多久，结果居然没有被删。”
姜幼柠看了眼屏幕，背景确实是橙岛走廊，照片上两人正在交谈，拍照的人距离应该很远，但是能看得出裴执和徐青晚五官都很优越。
冯美仪好奇：“最开始发帖的楼主没写他身份吗？”
“没有，只写了徐总的身份，徐总在网上还挺红的，微博有一百多万粉丝呢，那个楼主发帖说在橙岛见到徐总和一个很帅的男的在一起，当时楼里好像有人回复那个男的是裴总，但是没人相信，再到后面被搬去微博就没人提身份了，只是感叹裴总好帅。”
冯美仪点点头：“这样，那其实也不算被泄露了，毕竟名字和照片都对不上。”
姜幼柠若有所思，发帖之后很快就被删除了，看来裴执还安排了人盯着绿瓣动向。
不过他的长相估计也藏不了多久，毕竟寰亚已经正式进军娱乐业了，他以后免不了要出席各种公开场合，会被人拍到是迟早的事。
她想着想着突然想起一件事，当时去橙岛录节目的时候，她和裴执同一班飞机，出去的时候遇到了粉丝和记者的围堵，当时裴执还给了她墨镜，带她逃离去vip口。
那天有很多人拿着相机，裴执外形丝毫不输明星，即使没人认识他肯定也多少会拍两张，但居然一张都没在网上出现过。
看来寰亚对于领导个人照片这方面真的管理很到位。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绿瓣帖子上的几张糊图能在微博上存活下来呢，是他故意为之吗？还是有别人故意为之？
有谁这么厉害，居然能越过寰亚这堵密不透风的筛查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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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打脸
◎我等你的倒立洗头◎
一直到下飞机前姜幼柠都在想刚刚冯美仪说的那些事, 思考裴执和徐青晚的真实关系，又或者说寰亚和青藤的真实关系。
这两个人擂台对战如此明显，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对家, 但背后又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甚至还在谈合作，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徐青晚作为青藤总裁, 金梅奖倒台她肯定受影响不小，她知道这一切其实是裴执在推动吗？应该是知道的，或者说即使不知道, 过不了多久也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