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无惨:……
它内心破口大骂,看着逼近的太阳又不想浪费仅剩不多的时间,对着其他剑士一连串发问:“你们真的了解夏榆青的血鬼术吗?他甚至可以悄无声息控制别人去死,你们有多少人接受过他的血鬼术?真的不担心被他篡改意志吗?又或者现在已经有多少人成了他的傀儡?”
鬼杀队一些不熟悉夏榆青的人眼里闪过动摇,终究夏榆青是鬼,但不论如何,鬼舞辻无惨必须先死在这里。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共识。
剑士们挥砍的刀刃更加凌厉,在阳光真正笼罩住无惨之前,虚弱至极的无惨已经被多个赫刀同时斩中身上所有要害,满是不甘地迎接无从抗拒的死亡。就在此时它看到它原本以为已经克服阳光的夏榆青衣服破损处的皮肤被阳光烧灼,想起猗窝座和童磨被依旧惧怕阳光,所谓克服阳光大概是假的,它死前满含怨恨:
“即便杀了我,夏榆青也会是下一个鬼王!”
眼看着无惨消散成灰烬,蝶屋中的珠世留着泪满是释然地迎上阳光。
烧灼得痛楚只是一瞬,阴影罩头蒙上来,又有微凉的丸药从喉咙滑下,她睁开眼看到逆光的白发青年。灼痕飞快爬到他的脸颊。
“夏先生!您不必这样做!”蝴蝶香奈惠皱眉道,带着花香的羽织罩在夏榆青上方。
珠世感觉到体内被她强化效果的药生效——已经转化为人类,她将手中披风搭到花柱的羽织上方,嘴唇紧抿,眼眸中的光清浅阴郁:
“您和我不同,我曾经杀掉过许多人,即便记忆恢复也不似猗窝座迷途知返,而是继续杀人、自暴自弃。
我并不值得被救赎,只有地狱业火焚烧才能洗清我的罪孽。您从未杀人,即便是鬼也比我更值得留在这个世界上。”
身形高大的宇髄天元站立在夏榆青背后:“我们还不至于因为鬼舞辻无惨几句话和你敌对。”
不死川实弥面色不善走过来却是堵在向阳的另一边,抱着胳膊道:“你真做第二个鬼舞辻无惨,我们才会毫不留情地斩杀你。”
所有的柱站在一起,将阳光挡得严严实实,转瞬夏榆青被烧的后脑勺就恢复正常还长出了头发。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所有人抬眼看过去,注意力集中在来人的脸上。
“主公脸上的诅咒……是消除了吗?”
产屋敷耀哉笑着点头,清俊年轻的脸上再无半点诅咒的痕迹,那东西在鬼舞辻无惨彻底死掉的时候就已经抽离了,他带着天音夫人和孩子们对着面前所有人鞠了一躬。
“主公……”
身穿主公服的青年难得笑容爽朗:“诅咒消除,此前抓获的鬼也在一瞬间全部死亡,感谢诸位斩杀鬼舞辻无惨灭杀世间恶鬼。”
后知后觉的兴奋此刻才溢满胸腔,虽然因为还要帮夏榆青挡太阳不能随着心情蹦跳却也都精神振奋。
产屋敷耀哉来到夏榆青身前诚恳道:“您助我们灭杀鬼舞辻无惨和它手下的鬼,永远都会是我们的朋友。”
夏榆青笑着,摇了摇头。
他知道,这些本心正直的人不会因为多疑和顾虑对他做什么,即便是产屋敷耀哉和宇髄天元这样隐约意识到他冷漠本质的人也一样。
但也因为正义品性,他们绝对也不会躺平什么都不做,所以产屋敷耀哉说的事他永远是他们的朋友,而非他永远是鬼杀队的朋友。
只要他还以鬼的身份存在在这个世界上,鬼杀队就永远不会解散。
哪怕这一代柱和剑士卸甲归田,有心人也会永远留存一份传承和警醒,在内心隐藏一份担忧。
夏榆青看向珠世:“如果要赎罪,你已经做的足够多了,鬼舞辻无惨死了你也可以放下一部分愧疚。实在自责的话,以你的医术,活着才是更大的价值。”
藏于阴影的结界开始消散,甘露寺蜜璃咦了一声,发现自己原本觉得可爱挂在衣服上的毛球通讯工具一瞬间扁了下去,即便此刻并没有阳光照射。
夏榆青摘下身上的披风,转过身倒退到阳光于阴影的边界,轻笑道:“我没有什么罪要赎,但也没什么留念。既然已经复仇,与其怀抱着过于失衡的力量在后日的时间里考验自己,还不如就这样干干净净去见老师。”
“夏先生……”炭治郎忍不住上前想要拉住夏榆青,夏榆青看了他一眼,温柔勾起的嘴角,眼里却是一片死水般的漠然,那太过无机质的眼神将少年震慑在原地。
再去看他,那形貌昳丽的白发恶鬼已经洒脱地倒进阳光里。
——
“愈史郎……”珠世手抵在因为畏惧失去紧抱着她的少年,手下的触感坚实温暖,她才注意到,这个被她救下一直带在身边的少年早已经长大。
“珠世小姐请不要……离开我。”愈史郎声音和身体都带了颤抖,因为知道了曾经珠世差点死去。
珠世咽下原本的话,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等他略微平复下情绪才推开他。愈史郎拘谨恐惧中还有些期待,踌躇地低头看去却发现珠世的眼神温和平静,却并没有他期盼的任何情愫。
“愈史郎,我无法忘记我的丈夫和孩子,存活于世只是希望多救人以赎罪。”
青年平复下失落,虽然害羞眼眸却是坚定:“只是跟在您身后,我就已经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