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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错位的神经又一次诡异的复原了,他居然又感觉到了疼痛。
  纯粹的,不与情欲掺杂的,人类本能会选择逃避的疼痛。
  叶倾珏沉默着拉过毕景卿受伤的手臂,很长的一道伤口,和他后腰新添的那道差不多,不深,血已经渐渐止住了。
  叶倾珏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臂也在抽痛,就在和少年伤口一模一样的位置,疼到难以忍受。
  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这么疼过了。
  周冶低沉的嗓音伴随着敲门声响起:“少爷,都结束了,现在离开吗?”
  叶倾珏纤长的睫毛蝶翼般轻颤,沉声道:“进来。”
  周冶推门进来,看到毕景卿的瞬间怔住,脸色大变。
  叶倾珏嗓音发紧:“让你看着外面,你却没发现卿卿跟来了吗?”
  周冶无话可说,干脆利落的跪下了:“是我的错,您罚我吧。”
  毕景卿吓了一跳,抽回手去扶周冶:“这是干什么?阿冶你快起来!”
  叶倾珏看着挨得很近的两人,短暂沉默后道:“起来,先去医院。”
  ……
  毕景卿走的时候没敢看房间里的惨状,周冶简单查看后,用酒吧的公用电话打了120。
  他说人都没死,只是昏迷,少爷有分寸。
  叶倾珏穿上周冶给他带的衣服,临走时拎上从保镖那里搜出来的一个银色保险箱,周冶则把昏迷不醒浑身是血的赫尔伯特绑好扛走,打家劫舍的姿态很熟练。
  至于白羽凡,他打从一开始就被叶倾珏打晕,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叶倾珏和周冶都没管他,毕景卿也就权当没看见。
  他清楚的记得白羽凡看着叶倾珏时贪婪的眼神,那让他生不出半点怜悯。
  第88章 你是我的一见倾心魔鬼都坠入爱河
  他们畅通无阻的离开了bable酒吧。
  不知道周冶做了什么,整家酒吧已经清空了,不管是外国人还是少男少女都消失不见,连侍者都不见踪影。
  叶倾珏罕见的寡言,周冶便代替他解释:“这里原本是少爷的产业,很快就会恢复原样。”
  赫尔伯特被丢到后备箱里,上车的时候,毕景卿犹豫了一下,倒是叶倾珏先做出决定,一言不发的坐到前座。
  毕景卿抿了抿唇,拉开车门坐到后排。
  周冶开车,先送他们去了医院。毕景卿把妆容和美瞳都去掉,恢复原本的模样。
  周冶以为毕景卿手臂上的伤口是械斗时弄伤的,陪着他缝针的时候歉然道:“我应该进去帮忙的。”
  毕景卿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拍拍他,问道:“如果我不在的话,你会去帮他吗?”
  周冶摇摇头道:“少爷喜欢单独行动,而且他也不需要我帮忙。”
  毕景卿想起叶倾珏被血染遍的上半身,肌肉轮廓很清晰,又不至于太壮硕,发力时像头豹子,比闪电还快。
  不到三分钟,就把那么多大汉都放倒了。
  他忍不住问:“你和他,谁更厉害一点?”
  这个问题放在男人间比较有点歧义,所以周冶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微妙的答道:“我们……不太好比较。”
  不管是那方面还是这方面,他跟少爷都非常不同。
  毕景卿用好奇的眼神看他,周冶没办法,只能尝试着解释:“少爷他,下手比我狠。”
  那是叶家留给他的烙印。
  私生子的身份,驳杂的血统,不被家族承认的黑发……有些时候,如果下手不够狠,就没办法活下去。
  周冶用低沉的嗓音,提起些许他们过往生活的片段。
  “叶家是很讲究血统的大家族,金发碧眼是他们的标志。但少爷只继承到了绿色眼睛,头发却是黑色的,赫尔伯特他们从小就骂他‘野种’。”
  “在叶家,私生子很难生存。所以少爷年满十八岁便离开m国,到许夫人的家乡生活。”
  许夫人,就是叶倾珏的母亲。她很柔弱,又很坚强,在因病去世之前一直竭尽全力保护幼小的孩子,可惜离开的太早了。
  叶倾珏漫长成长时光中的具体细节,几乎都被周冶一语带过了,但这并不妨碍毕景卿展开想象,毕竟他已经亲眼看到赫尔伯特对待叶倾珏的态度。
  心脏像被针尖扎到,密密麻麻的刺痛。
  叶倾珏明明是那样惊才绝艳的一个人,却被自己的家族贬低到尘埃里,那些羞辱和伤害将伴随他一生。
  有形的伤疤很快就会褪去,无形的枷锁又该怎么破除?
  毕景卿握着周冶的手,直到医生缝合完伤口,两人都相顾无言。
  浑身裹满绷带的叶倾珏打断了沉默,倚在门边问:“你们的八卦时间结束了?”
  毕景卿抬眸,用探寻的眼神看他,没吭声。
  叶倾珏还没给他那个问题的答案。
  两人对上目光的瞬间,空气都陷入凝滞。
  周冶看出他们有话要说,起身走出去,换叶倾珏进来。
  叶倾珏走到毕景卿身前,垂眸看着他,好一阵没有开口。他似乎终于从亢奋的状态脱离出来,眉宇间俱是疲惫,唇色也苍白,却仍然似有若无的勾着唇角。
  他的笑像一层无法卸下的盔甲,早已根植血肉。
  毕景卿仰头,看进他翠绿的眼底,只觉得那颜色似乎越发剔透了,叫人魂牵梦萦的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