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薄蔺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听着他唠叨。
“你怎么不说话?”明俞说了一会儿,见都是自己在说,于是转头问道。
薄蔺这才回了句,“因为都不重要。”
“什么?”明俞有些不解道。
然后就听薄蔺望着他手中的那杯莲子羹说道:“因为都没有你想喝的那杯莲子羹重要。”
他说话时明俞刚喝下一口莲子羹。
一口咬下,花生碎醇香浓烈,山楂微微有些酸,然而葡萄干的甜却又中和了山楂的酸,各种味道交织在一起,突然汇聚成了一股说不清的情绪,顺着喉咙一起咽了下去,随即蔓延遍他的身体。
莫名有些怪异。
然而明俞又说不出到底怪异在哪里?因此只是说道:“今后不要再翻墙了,危险。”
说着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地追加了一句,“就是以后女朋友要求也不可以再翻墙了,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你腿受不了。”
明俞的重点放在了以后不许翻墙上,然而薄蔺却回道:“没有女朋友。”
“我知道。”明俞连忙说道,“我是说以后。”
然而薄蔺紧接着回道:“以后也没有。”
“为什么?”明俞闻言不由愣了一下,这才问道。
然而这次薄蔺却没回他,只是转过了头。
虽然他们从小到大关系一直很好,但每个人都有秘密,再亲近他们也不可能共享所有的事,因此明俞没有再追问下去。
而是继续说起了翻墙的事,“反正你得答应我,今后不许再翻墙了。”
薄蔺闻言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想着什么。
许久才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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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李舟洲的事,明俞和薄蔺两周没有回家。
所以直到他们周末回去时才从管家那里知道了薄岸和楚怜来找过他们的事,他们来了好几次,但每次都被管家挡了回去。
明俞不用猜都知道他俩肯定是为了薄钰的事来的。
他是这次事件的受害人,他们肯定是想和他达成和解,不要起诉薄钰。
虽然自从决裂后这么多年都没有来往过,但明俞却很了解薄岸和楚怜的性格,他们肯定不会轻易就这么放弃。
果然,明俞和薄蔺回来的第二天他们就再次登门。
因为以前的事,明俞对他们两个人没有半分好感,本想让管家把他们直接轰出去,但薄岸毕竟是薄蔺的父亲,因此明俞还是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薄蔺的意见,要不要直接把他们轰走?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薄蔺居然同意见他们一面。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明俞知道薄蔺自然有他的原因,因此还是同意。
很快管家便把他们两人引到了会客厅,明俞和薄蔺这才走了下去。
上次他们见面还是小学的时候,因此明俞已经快忘了他们俩长什么样子?
不知是时光催人老,还是薄钰的事让他们心力交瘁,今日再见虽然能看出来他们两个保养得还不错,但同样也能看起来他们还是明显老了许多,也没了从前看见他们俩时的虚与委蛇和盛气凌人,只是面上明显十分尴尬,似乎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明俞先一步打破了沉默,不冷不热道:“听说两位找我。”
薄岸似乎还想在他们面前摆出长辈的架势,但明俞连称呼都没有,让他不由眉头紧皱,但想到今天的来意,又硬生生把眉间的皱纹抚了下去,“是。”
提到薄钰的事,薄岸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因此回了一个字后便停了下来,自己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又清了清嗓子,这才继续说道:“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听警察说过了,这件事确实是薄钰不对,但……”
说到这儿薄岸突然停了下来,似乎自己也有些说不出口,因此他抬头看了薄蔺一眼,似乎想让他说些什么?
然而薄蔺只是冷冷地望着他,并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
薄岸见状只能自己继续说了下去,“他毕竟是薄蔺的……弟弟。”
薄岸说到这儿深吸一口气,又停了片刻,“所以这件事能不能私下调解?不要上法庭?我们知道那串佛珠很贵,但我们愿意原价照赔,双倍也可以,什么价钱你们开,只要你们满意。”
薄岸说完抬头看向他们,等待着他们的回复。
明俞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薄蔺。
而薄蔺只是静静地望着坐在他对面的两人,许久都没有回答,只是眸中似有千回百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怜见他这个态度也有些沉不住气,却又不敢开口,毕竟她自己也明白薄蔺有多讨厌她,因此只能看向一旁的薄岸,示意他再继续说些什么。
薄岸见状轻咳了一声,试图想要打破这令人难挨的沉默。
“薄蔺,我知道你和明俞是好朋友,也知道他肯定会听你的……”
“好啊。”薄蔺似乎有些不耐烦听他说话,于是直接开口打断了他。
薄岸原本因他打断自己说话而有些不快,然而听了他话中的内容,脸上立刻浮现出一股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