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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辽进山后先摘了凉粉果和凉粉草,然后拿背筐放到一旁的草堆藏好。
  走之前望着上面的蓑衣和斗笠,他最后还是拿了出来,才转身往深山里走。
  以前进深山打猎路过一处深潭,当时并没多留意,钟立辰说到时他才想起来。
  既然知道有深潭,肯定要去看看。
  深潭的位置比较偏远,今日回来有些晚了,若是加快脚程过去还是能尽早赶回家的。
  蒋辽进到深山时,天色昏暗开始飘起细雨。
  他把蓑衣和斗笠穿上,又走了近半个时辰才走到那处深潭。
  坐落在陡峭的崖壁下方,目测有一亩地宽。
  高出潭面的石壁高矮不一,蒋辽沿着潭边走过去,一路仔细查看。
  碰见有些浮生的杂草,停下仔细看了都不是。
  绕着走到一半时,看到水面与石壁的缝隙处,有几簇细竹叶大小的青绿野植。
  形状看着和书上见到的有些相似。
  这是崖壁的正下方,高出水面的石壁有一人多高,蒋辽蹲在上面观了片刻。
  确定路线后,他解开蓑衣和斗笠,手攀着壁面,踩着石壁微陷处,缓缓落到能够到野植的地方。
  稳住身体后,他双手抓着略凸的壁面,伸脚去够那几簇野植。
  看着是几簇隔开,底下却是连着根,蒋辽鞋尖够到后全部拿起来。
  然后拿着野植小心爬上去,仔细查看。
  浮生草都是连根而生,一根只生几簇,模样看着和书上见到的相差无几。
  蒋辽抹掉叶面细密的雨珠,叶脉走向似乎又不太像。
  他沿着深潭继续走出去,最后回到起点,没再看到类似的野植。
  天色变得更暗沉,他拿上蓑衣斗笠,边披上边往回走。
  途中雨势突然变大,最后走出深山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雨天没有月色,又处深山里,除了些许雨点看不到光亮。
  蒋辽视力不弱能看清路,但下着大雨这会也走不快。
  最后花了半个时辰才走到放背筐的地方。
  拿上背筐刚走不久,就看到远处有火点晃动,想到了什么,他快步走过去。
  走近些看清来人顿时被气的不轻。
  “这么黑的天又下着雨还一个人跑进山!你,脑子怎么想的!”
  这会儿雨势变强,边上的枝叶被风雨打的刷刷巨响,蒋辽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廉长林穿着蓑衣戴着斗笠,一路提着防水的油灯,小心看着脚下的路,突然听到声音他猛地抬头看去。
  雨势模糊了视线,油灯昏弱却也足以照清前面的人。
  蒋辽戴着宽大的斗笠,雨点斜打的脸上全是雨水,眼带怒意看着他。
  廉长林停在原地,抬头紧紧盯着他。
  确认他没事后,呼吸也没放松下来,眼睛一错不错看着他。
  今日施完针从镇上回来,就见廉长林有些犯困。
  出门前天色看着昏沉,不确定会不会下雨,蒋辽又要进深山,这才特地不让他跟着。
  现在他能走到这里,看是天要黑就进来了。
  这么晚又下着雨,进山也不知道喊人一起,真是不要命了。
  风刮的大还打起雷,蒋辽气头上没注意到廉长林的情绪。
  说完见他傻了似的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蒋辽伸手拿走他手里的油灯,走在前面开路。
  走了两步又回头抓上廉长林手腕。
  山路本就不好走,下雨路面又泥泞,乌漆嘛黑的稍不注意没踩稳就得滚下山。
  廉长林还敢独自摸黑进来,路踩稳了没摔死,运气不好碰上头野兽也得玩完。
  第一次摘的凉粉果用完,他们进山补摘过一次。
  今日从镇上回来晚了些,但按着正常时间算,傍晚时间蒋辽就该到家了。
  然而雨势逐渐变大,也没见他有回来的迹象,廉长林心绪不宁穿上蓑衣提着油灯出门。
  蒋辽过来时是雨天,如今又下着雨,廉长林不敢往下深想,匆匆往山上赶。
  哪怕此刻近距离望着夜色里熟悉的身影,廉长林依然紧提着呼吸。
  直到手腕传来确切的实感,他才逐渐放下心。
  蒋辽还在。
  蒋辽没走。
  沾着雨水的手带着凉意覆盖手腕,往外冰凉,手腕处的暖意却越渐加深。
  廉长林低头看了一眼,手部轻转,反手紧紧抓上蒋辽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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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山后来到平地,蒋辽松开手,才发觉手腕被廉长林用力抓着。
  廉长林嘴唇紧抿,垂眼看着他的手,随后缓缓松开手,抬头看他。
  眼底凝着掩饰不住的担忧和后怕。
  蒋辽看的一愣。
  随即想到,原主就是这种天气走的,廉长林怕他也一样。
  会突然被动离开。
  蒋辽要训斥他独自进山的话就没说出口。
  前屋门口旁挂着一盏油灯,廉长林出门前挂的。
  蒋辽往家走,远远就能看到,门口的一抹暖黄在夜色里被强风烈雨吹的摇曳不止。
  他走近后把手里的灯盏给廉长林,抬手取下门上的油灯。
  进屋后油灯放到桌上,蒋辽拿下背筐,解开斗笠和蓑衣。
  雨水顺着脖子而下,衣领的部位已经湿了紧贴着皮肤,风吹过来觉得有些凉意。